捶著桌子大笑了起來,可算是出了個惡氣了!哎,或許該研製點壯/陽/藥了,那玩意兒禁不起折騰的吧?

    憐荀微眯起眸子,盈盈笑道,“我果然是個妙手仁心的大夫啊!”

    正從廚房叼著蘿卜糕出來的傅安猶如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抖了抖身子,默默找了個看上去安全的角落蹲蘑菇。

    這個世界很危險,還是做一株植物比較好。

    2020.吃幹抹淨後

    一條無人的小道上,近乎重疊的兩道身影緩緩移動著,衣上是斑斑血跡,看著極為駭人。一襲豔紅薄紗的女子驀地咳了起來,停住了腳步,扶著路旁的大樹靠了上去,暗沉的眸子死死凝視著身邊的人,神色複雜。

    “為什麽要救我?”豔娘頓了頓,見他未作迴答又接著自諷道,“如果我死了,你的仇也報了。”

    那人一直未說話,半晌豔娘一聲輕歎,斂下了眸子,低語道,“何必呢……”

    身上的蠱蟲蠢蠢欲動,牽扯神經,一陣陣的巨冷寒意竄起,遊走四肢百骸,幾乎要將人凍住。豔娘變了神色,過度疼痛使得表情漸漸扭曲,卻是硬撐著沒有一聲吭氣,而那眼睛蒙著紗布的男子準確無誤地走向了她,緊緊擁住。

    “我被你關了十年了,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找我喝酒,喝醉了就喊著洛川,又笑又哭的哪裏像江湖上傳聞那般。”下顎抵著她的腦袋,燕宇頓了頓低聲呢喃道,“可你從不在清醒的時候碰我。我記得最初強忍蠱毒發作時的模樣,不願與人交合,是聽到那人的死訊後才變成現在的模樣吧……那個人對你來說真的那麽重要?”

    豔娘的身子幾不可查的一顫,嘴角浮起一抹幽笑,“無可取代。”

    燕宇一怔,緩緩鬆開了手,被劍刺傷的胸口不斷滲出殷紅的鮮血,凝視了她半晌,呐呐開了口,“既然不相信他死了,那就去找吧。”

    十年的朝夕相對,最初的怨恨消退後,唯有空曠的失落,這個人……愛的隻有他這張臉而已。

    燕宇慢慢靠上了樹,抵住了後背,白衣上的殷紅,猶如盛放的花朵,妖冶多情。閉上眼,一聲輕歎,似是告別道,“隻能陪你到這裏了,林嫣。”話落,捂著胸口的手陡然失力地滑落,不再有生息。

    豔娘站在了他對麵,眸中的暖色消失殆盡,染上了薄霜,低喃著,“林嫣……麽。”已經太久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久到她都快忘了,那人曾站在桃樹下輕輕喚著

    的名,林嫣……

    一聲輕笑溢出,到最後變為狂笑,扯動傷口抽了口冷氣停了下來,走近了兩步,對著燕宇似是情人之間的呢喃道,“不該愛上我的啊,燕宇。不過你說的對,洛川沒有死我該去找。”

    眸色倏地一冷繼續道,“順道找些人算算當年那筆帳!”語畢毫不猶豫地轉過了身再未看他一眼,慢慢離去。紅衣蕭條的背影,湧現出極大的煞氣……

    ……

    “怎麽可能會沒有屍體?都翻了看了麽,她還受了那麽重的傷!”傅安在聽完捕快說的,立馬驚詫地跳了起來,扯著人問道。

    捕快沒有理會他的大唿小叫,反而是衝著顧子焉季慎二人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那兒的?”

    “我帶去的。”憐荀哭喪著臉道,沒死……豔娘居然會沒死,那死的不該就是她了?一想到這兒,憐荀愈發覺得頭疼。

    “唉喲祖宗你可得小心點兒,以豔娘的個性絕對會找你算賬的,自求多福吧。”那捕快說完頗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搖著腦袋走了。

    憐荀一臉的欲哭無淚,這趟渾水,是怎麽都趟不幹淨了,神色染上一抹焦灼。

    “看來帷幔後頭的人還沒死透。”季慎擰著眉,依舊淡然的模樣,對著顧子焉開口說道,“豔娘身上有萬情蠱,而唯一能抑製毒性的知更草隻有厲城有,這也是這麽多年都隱居此處的原因。如果你是豔娘,此刻你最想做什麽?”

    顧子焉瞥了一眼愈發緊張的憐荀,斬釘截鐵道,“把罪魁禍首宰了。”

    “……”憐荀默。咬了咬牙暗自思慮半晌後,可憐兮兮地開了口,“求大俠收留,鄙人會醫術,會暖床,能掉節操秀下限!”

    “暖別人的就行,師侄就不用了。”季慎悠悠開了口,看向了顧子焉蹙眉問道,“你真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兒了?”

    “去救大師姐和夏公子啊。”顧子焉愣愣的迴應道,她的記憶停留在救出二人後迴醫館的路上,可能是因為中毒了的關係,後麵就都不記得了,不過也沒有擔心的必要。

    “還有呢?”季慎猶不死心地問。

    “睡覺。”

    “和誰?”某人循循善誘,抱以期待的眼神。

    “……床。”顧子焉一臉呆樣,猶豫著說道。

    “噗……”憐荀正喝著茶,一口就噴了出來,娘啊,這解藥太猛了,強力清除啊!看著季慎那張鬱悶的臉,以及顧子

    焉呆滯的表情,忽然找到了新的人生樂趣,跟著這麽有趣的人應該會很有意思吧?

    一輛馬車忽的停在了醫館門前,陳遠從前頭跳了下來,走進了醫館對著眾人抱拳道,“幾位,這路上時間有些耽擱,宋公子身上毒也解了還是及早出發去洛城的好。”

    顧子焉聞言點頭,順道關心地問了一句,“夏公子還好吧?”

    陳遠笑笑,迴道,“公子的人格是獨立的,不會竄了記憶。不過興許這次的刺激比較大,保持本尊會久一些。”

    正要往夏興安那輛馬車走去的傅安立馬停住了腳步,訕訕迴身往另一輛馬車走去,對本尊有非常大的心理陰影,哎,還想探討一下直麵春、宮的感想,可惜了。

    簾子被撩起了一截,露出夏興安蒼白的臉龐,掩唇咳嗽了兩聲說道,“此處不宜久留,早些走吧。”話落視線與季慎相對,多了一抹探究。

    季慎勾了勾唇,撇開了視線跟著顧子焉上了馬車。夏興安收迴了視線,對上沈璃好奇的目光,冷靜自持的模樣有了一絲裂痕,輕咳了一聲轉開了視線。

    “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麽?哎,我們再晚點進去,你就要淪為女魔頭的玩物了,這種大恩……咳咳……”沈璃重重咳嗽了一聲瞟向了旁邊的人,擠眉弄眼。

    “當然是要湧泉相報,重金相酬的!”齊鈺很快接上,然後兩隻一起眨巴著眼瞅著最大的金主。

    “……”夏興安默了一瞬,向後頭的軟墊靠了靠,尋了個閑適的姿勢淡淡開口道,“找陳遠要就行。”

    兩隻興奮的扒開了簾子七嘴八舌地跟在前頭駕車的陳遠說著,夏興安坐在後頭,一側眸看著超過了他們的馬車嘴角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果然……如他所料,季慎是那人的孩子,衡山派宋掌門還真是大量。眼眸一黯,夏興安唇角的笑意擴散,他的人格雖然獨立,可昨日出現的並非是那個傻兒,而是他本尊……

    從厲城繞道去洛城,比原先多了一天,馬車疾馳,四日後眾人抵達了洛城,一入城門便被這滿城的花海迷了眼。而一直男扮女裝的季慎與傅安二人,為了衡山派的麵子還是換迴了裝束,剛入城,便惹起幾聲驚唿。

    “果然是春城,真是漂亮,師叔你有來過這兒麽?”傅安看著眼前美景感慨道,隨即問出了重點,“哪兒有好吃的?”

    “……”季慎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外頭湧動的人潮,蹙了蹙眉道,“有的是吃的,現在還是

    找個落腳的地方,正逢武林大會,說不準會沒有空房。”

    夏興安的馬車停在了路邊,顧子焉隨即下了馬車,大老遠就聽到沈璃興奮的聲音,不由蹙了蹙眉,與那世子……相處的那麽融洽麽?

    “師姐,你看這是我贏的!”從窗子看到顧子焉的沈璃撩起簾子,晃了晃手中的錢袋高興道,“那倆肥羊一點都不會玩啊!”

    倆肥羊保持沉默,這種淩亂且崩壞的規則是誰定的……

    顧子焉有些歉然地看向了馬車裏坐著的齊鈺,開口道,“師妹不懂事,見諒。”

    “對了師姐,我要送夏公子去退親!”沈璃一摸腦袋忽然想起剛才玩的時候應下的事兒,眨著星星眼看向了顧子焉道。

    “嗯?”顧子焉訝異,聯係那錢袋子卻是很快想到應該是被誘惑了,麵上閃過猶豫之色。

    “聽說是大戶,萬一一言不合動起手來,是夏公子吃虧。”沈璃接著說道,“武林大會還有兩日,到時我們就在比武場見!一天就是一百兩,兩天就是兩百兩,師姐啊,迴衡山派的時候我就是最富有的了!”

    “……”感情你都打算好了,顧子焉扯了扯嘴角,隨即看向了一直閉目休憩的夏興安。後者悠悠睜開了眼,對上了顧子焉頗為警戒的視線,浮起一聲輕笑。

    “我不吃人,顧公子不必這麽看著我,齊鈺也是要參加武林大會的,屆時比武場上見。”

    沈璃怕顧子焉不放心跳下了馬車,看著從遠處走來的師叔,匆匆跑了過去,附到季慎耳邊道,“有個方方的牌子上麵刻著盟主令,是那個能號令天下同盟的東西麽?”

    季慎一愣,點了點頭。

    沈璃麵上浮上一抹喜色,“那東西在夏興安身上,如果我弄到了手,是不是可以賣一大筆錢?”

    “……”季慎看著沈璃異常興奮的小臉,失語了片刻,才正色道,“那東西雖是無價,但若不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親自頒發是無效的……不過,要是丟了會讓穆霸天苦惱,說不定會發懸賞令什麽的,就有了。”

    沈璃原本失望的眸子燃起了希望,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低聲道,“師姐那兒你搞定了,我走了。”

    正要走的刹那,手心裏忽然被塞了一包東西,沈璃有些詫異地迴頭,卻看季慎鄭重的神色,有些明了的揮了揮手,快速地躍上了馬車,一抽鞭子,揚長而去。

    “……”顧子焉望著那揚起的塵土,睜圓了眸子,“她

    ……”

    季慎站到了她身旁,摩挲著下巴斷定道,“夏世子會帶走沈璃,不是她身上有他所圖的東西,那就是我們身上有,想用沈璃來牽製我們。”

    顧子焉聞言蹙起了眉頭,直言道,“那我去把人追迴來。”

    季慎伸手攔下了她,噙著抹算計的淺笑道,“以沈璃那坑爹的性子,說不準誰坑誰呢,你大可放心。”

    21.師叔不厚道

    因著即將召開的武林大會,聚集在洛城的江湖人士也比平日裏多了許多,各門各派都一窩蜂似的,提前趕來探風聲,使得這裏的生意異常興隆,酒樓客棧皆是客滿,滿城物價飛漲,東西都貴的離譜,已經到了一鋪難求的地步。

    “師姐,我餓了。”望著遠處冒著熱氣的牛肉麵,傅安咽了咽口水,眨巴著水潤的眸子看向了顧子焉,肚子亦是應景的咕嚕了一聲,不改吃貨本色。

    “路上的時候沈璃那饅頭你都一並吃了,又餓?話說那麽能吃,怎麽就不見長肉呢,你都吃哪裏去了?”顧子焉無語地抽了抽嘴角,看著小師弟那小身子板咂舌道。

    傅安羞射地一低頭,弱弱道,“自然是長在該長的地方。”壯大我小老二哉!

    “……”憐荀正四處觀望著,聽到這話轉過了腦袋,視線往某人胸前一瞟,不厚道地笑道,“是扮女人久了,小饅頭變肉包子了麽?”

    “……”兔子眼瞪,傅安磨了磨牙還擊到,“也總比某人一直小饅頭的好。”

    顧子焉扶額,饅頭和肉包子也能互相攻擊麽,這世道腫麽了?不由咳嗽了兩聲,上前拉開了火藥味漸濃的二人提議道,“先找客棧落腳,待會兒一塊兒去吃肉包子和饅頭,隨你們怎麽吃。”

    “……”傅安&憐荀,這位你贏了!

    巷尾的同福客棧。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吃飯呐?”忙得一頭汗的小二一看門口佇立的幾人,掛上職業笑容道,“如果吃飯就裏邊請,如果投宿的話,還是請您另找它家吧,小店已滿了!”

    傅安哀歎了一聲,忍不住猜測道,“你說師姐是不是早就預料到才跟著夏公子走的,已經詢問了好幾家都是客滿,總不能露宿街頭吧?”

    顧子焉抿唇,望著周邊來往的人蹙了蹙眉,亦是沒想到會是這般盛況。倒是在旁邊的季慎開了口,從容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片金葉子,“兩間上房。”

    一直站在櫃台後算著賬簿的掌

    櫃一看,忙堆起笑臉從裏頭走了出來,迎上前作揖道,“幾位,實在是不好意思,再過兩日就是武林大會了你們這會兒來肯定是難找到住的地方了,不過我這兒還能騰出一間上房,這幾位就……”

    掌櫃的看著顧子焉身後站著的那三人,猶豫了片刻道,“三位少俠要事不介意的話後院還有兩間就是簡陋了點,不如幾位委屈些?”

    “成。”季慎應了下來,側頭對著傅安低聲道,“這客棧裏龍蛇混雜的,你大師姐和阿荀姑娘雖然作男裝打扮,可也得有個武功高強英武不凡的人護著,以防萬一。師叔想過了,唯有你能擔當此大任,你大師姐和阿荀姑娘的安危就係在你一人身上了。”

    傅安小盆友已經被一堆不符實際的誇讚給繞暈了,暈陶陶地點了點頭,拍著胸脯道,“師叔且放心吧!”

    “……”離傅安最近的宋晴容聽得清楚,眨了眨眼,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勁?正要開口說話,就被憐荀攙住了,扶著往後院走去,還提醒她當心腳下,一打岔便錯過了開口的時機。

    傅安眨巴眼崇拜地望向了季慎,“師叔你真是太厲害了!總算是有落腳的地兒了!”

    “哪裏哪裏。”季慎客氣地應承,眸子裏卻掠過一抹不懷好意,而站在他身側的顧子焉莫名感覺到背脊竄起一抹寒意,打了個寒噤。

    掌櫃的收了金葉子,辦事效率極快,很快將屋子收拾了出來,還吩咐小二上了一桌的好酒好菜,讓他們慢用。隨後傅安與憐荀從後門走了進來,見著食物很是興奮的傅安二話不說掃蕩了起來。

    “宋師姐呢?”顧子焉沒見著宋晴容的身影,蹙著眉頭問傅安道。

    “宋姑娘身子還未痊愈,說想在房裏用,我就讓小二另外煮了點藥膳粥,和湯藥一塊兒送過去。”憐荀在旁邊解釋道。

    顧子焉這才鬆開了筷子,放任傅安餓虎撲食。風卷殘雲之後,傅安拍著圓滿了的肚子往後一癱,十分懶散道,“愛妾,給小爺捶個腿。”

    “……”憐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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