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普遍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還沒成年呢。若是世界沒有紀斯,他們……之前還活得下來嗎?令人感慨萬千。“等待你的結局自然是——遇到我。”紀斯道,“我已不想再找第二個地球重新實施計劃了。所以要讓我贏,司諾城。”“好。”司諾城低聲笑道,“你會贏。”紀斯本想與司諾城再侃一會兒,恰在這時,天際的星門處突然傳出了“哢嚓”聲響。分明是極細微的聲音,愣是在全世界人的耳邊炸開,它似乎能跨越時空的距離直接傳到人耳朵裏,讓人頭皮發麻。星門中旋轉的渦流在湧動,能量的波動層層拔升。海浪突兀狂湧,要塞進入戒備狀態,而衛星的信號開始模糊。大風起卷,揚起黃沙無數。王義元用身子蓋住箱子,紀斯則大袖一揮,拂開了死亡沙漠洶湧而來的力量。【轟——】無聲無息的波動,透明的光弧散去,風暴全部止息。紀斯的大袖落在王義元身上,神色微凝。“備戰吧,他們要來了,就在最近。”比想象中要快。“明白了。”“司諾城。”紀斯忽然叫了他的名字,良久,他道,“要活下來。”“我答應你。”紀斯微歎。他的心,終是惻隱。……全人類的神經都繃了起來,隨時有炸的可能。最強的幾名覺醒者分布在世界各處,近幾日像是集體得了焦慮症,總會不自覺地摸武器。壓迫感越來越強了,仿佛連空氣都變得黏稠。假設地球的能量密度是1,那麽這股外來的力量密度起碼是10,堪稱“降維打擊”。連唿吸都變得困難,覺醒者是真怕地球會被壓碎。然而,地球上除了火山爆發、海嘯出現、地震頻繁,似乎也沒什麽大事了。王義元:……這叫不是什麽大事嗎?究其原因,是紀斯畫在界門上的符文在汲取界門的力量,以振動的形式讓能量交織成一張大網。好比給地球披上了一件鎧甲,足以承受住來者拳拳到肉的攻擊。隻是,符文的力量並不會長久。朱砂也好,符筆也罷,都是現階段地球上的物質鑄造,壓根談不上天材地寶。能用一時,可用不了一世,他們必須在符文被破壞前擊潰敵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藏在地底的活人躲在避難所裏,安置在深山的基地也消弭了聲息。覺醒者與軍隊埋伏起來,就連科研所也介入了戰爭。地表上的城市已空無一人,交通樞紐區也是一片死寂。唯有飛鳥掠過,蜘蛛潛行,地球似是進入了睡眠,不再有多餘的聲響。星門打開了,漩渦在一點點撕裂。人類的肉眼本看不見這細微的變化,可架不住星門的覆蓋麵太廣,他們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那蜘蛛網般的裂紋一道道延伸,時空與時空的阻隔硬生生被掰碎了。數不清的碎片揉進漩渦之中,往裏、再往裏,直到匯聚成一個點,而這個點泛著一層不祥的血光。壓迫感愈發重了……“日他個仙人板板!俺缺氧了要!”有人喘著粗氣。“靜心。”卓無涯眯起眼,“把你的炁……能量外放,用來對抗這股波動。”“那我們不是暴露位置了嗎?”邵修一愣。“你以為能量不外放,他們就聞不到人肉的味道了嗎?”卓無涯平靜道,“不外放會被壓死,外放會讓他們找準位置,這下馬威可真行。”他抽出劍一聲嗡鳴,力場擴散護住己方。就在這時,星門中的一點血光愈來愈大,漸漸化作大片大片的斑駁,反向覆蓋了星門。濃黑似是被鮮血染紅,而各地的界門在瘋狂顫抖。低等魔在撞擊界門,轟隆、轟隆——數量之巨,是以往地任何一次都無法比擬的。天穹的血光擴散,將紅芒打在陸地上。刹那,大海、山原、平地,都變成了一片赤紅,像是被潑了漫山遍野的血,泛著一股腐味。佇立於海上的紀斯仰頭,輕嘲:“亞巴頓,你的手段可真膚淺。”話落的那秒,星門劇烈地波動起來。張開的渦口驟然緊縮,猶如蠕蟲的反芻,吞吐著將東西暴露出來。先是頭、再是身、最後是尾……“轟隆——”一艘令人眼熟的方舟從星門裏冒了出來,行駛在魔物隊伍的最前方。它的鋼甲上淌滿了幹涸的血塊,而外側的甲板中堆滿了人類的頭顱。密密麻麻的頭顱,後腦勺全被剜去,做了惡魔的花瓶。死者的表情還維持著恐懼和扭曲上,皮膚沒有腐敗,仍然是死時的模樣。而奇形怪狀的植物從他們的後腦處長出來,像是匯集了亡者的怨恨和惡意,扭曲成非人的形狀。【救我、救我……】是亡者的聲音。這聲音潰散,令人的神經一根根崩斷。那麽多人,方舟上那麽多活人……全被殺死了。惡魔就站在方舟上,高舉著人類的頭顱,衝他們發出張狂的笑聲:“哈哈哈!食物!滿地都是食物!哈哈哈!”他們揚起頭顱,隨意地朝四麵八方扔去,那縱聲大笑終是激起了人類的怒火。中洲大地上,司諾城拉開了長箭。他瞄準了方舟上的一隻惡魔,聲音比任何時候都冷:“開戰。”“殺!”第243章 第二百四十三縷光星門的徹底敞開,相當於把地球的維度屏障強行擊碎。它讓三維世界暴露在高維能量的衝刷下,岌岌可危;它讓惡魔大軍毫無顧忌地淩虐這顆邊陲星球,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