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啊,媽媽有話想問你,就是……”“哢噠”一聲,是門把手轉動的輕響。在緊張時刻,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影響人的思緒。幾乎是聲音傳來的瞬間,室內眾人便齊齊轉過頭看向門口。門開了,送來一陣裹挾著消毒水味的風。他們看見了一貫“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祭司推門而入,銀冠長發,權杖白袍,全然是傳聞中的模樣。真人長得比報紙、網絡上的照片更俊美,約莫是弱冠的年紀,有著少年長成的清雅,也有著男子成熟的英姿。當他眉眼輕抬,眸光流轉,唇瓣含笑而立時,像極了從水墨畫中走出的世家子,稱得上郎豔獨絕。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紀斯看著滿病房的家長,微笑。詩玉華不自覺地抓住了自家愛人的胳膊,捏緊:“不虧……老公,不虧……”司爹:……司諾城:……不知為何,素來隨爹媽胡鬧的司諾城這會兒神經緊繃,為防止親媽說出什麽驚世之語,他竟是搶在所有人之前開口:“你去哪了?”話落的那秒,全病房的眼神跟利劍似的紮在他身上。司諾城後知後覺地發現,剛才那句話有股子質問的味道。雖然沒什麽不對,但是用在這個場景裏好像……哪哪都不對的樣子!他不禁捏緊了報紙:“額,我的意思是,你怎麽迴來了?”紀斯:……眾人:……薑啟寧的嘴長成了o型,拉基麵部肌肉抽搐,俞銘洋瞪大眼,一夥兒隊友完全接不上話了!臥槽,城哥你怎麽迴事?平時紀斯做啥你都不問,怎麽今天問的這麽突然?是醫生給你掛錯了藥水嗎?“我是說……”有事嗎?你不忙了嗎?迴來幹嘛?腦子裏過了一遍,司諾城本來就癱的臉更垮了。他發現,好像怎麽說都有問題。不僅是他,連紀斯也覺得自己怎麽迴話都是個問題。沒去哪兒,想迴就迴來了,不忙了……很不對勁的樣子。但紀斯到底是紀斯,他行止如常地入內,四兩撥千斤道:“預感有貴客要來,自然是迴來了。”他的視線掃過全場,三下五除二道:“有失遠迎,是我怠慢了。”又瞥向一群不爭氣的隊友,“你們愣著做什麽,不給父母端水倒茶嗎?”瞬間反客為主,將主動權交到隊友手裏。※※※※※※※※※※※※※※※※※※※※ps:紀斯:你們爹媽來了還坐在床上等伺候,不打你們打誰?眾隊友:……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縷光自從推開了病房的大門, 紀斯就明白這一腳跨進的不是病房,而是金鑾殿。文臣武將在列,皇子王孫近前。病房大勢譬如楚河漢界, 涇渭分明還燒著烽火狼煙。左邊的瓜娃明顯是挨打積極分子,他們以薑啟寧、俞銘洋為首,非但不戰而退, 還連失三十六城。右邊的白菜多半是連坐專業用戶,他們以司諾城、祁辛黎為首,雖說進可攻退可守, 但依舊大意失荊州。而夾在中間的狗男男情侶,別看搞得感天動地生死不離,說的話句句肺腑堪比唱戲。可落在紀斯眼裏, 他們簡直是上趕著送死的言官,一貫讀不懂太歲的臉色, 就知道死諫死諫,最後把自己諫死。屁用沒有!兵法最忌諱把強敵揉成一塊對付, 偏偏隊友太憨, 以至於讓家長異常團結。故而, 他最先要做的便是釜底抽薪,讓每個憨批拖住自己的父母,再伏低做小、賣力討好,相信三盞茶過後,家法約莫是不用請了。希望他們機靈點。果然,點對點的提醒讓眾人恍然大悟!祁辛黎一秒下床,從抽屜翻出一次性杯子和茶葉, 又取過病房的熱水, 開始飛快泡茶:“各位叔叔阿姨, 遠道而來辛苦了,喝杯茶吧。”卓無涯和邵修立刻苟住,前者拉過病房的陪床椅、展開,後者取過掃帚簸箕,勤快地打掃。“房裏凳子少,大家湊合一下坐這兒吧。”“抬抬腳,我掃掃灰!”薑啟寧和俞銘洋對視一眼,挨打組即刻開啟了自救模式。薑啟寧點頭哈腰,把每家的媽請到同一張床椅上;俞銘洋鞠躬盡瘁,把每家的爸請到另一張床椅上。拉基取過一把小刀,麻溜地削著水果。再把它們分裝成盤,插上牙簽放在眾人麵前。紀斯尤嫌不夠,委婉道:“擅自帶走各家最優秀的孩子,還滿世界亂跑、做盡危險的事情,甚至讓他們幾經生死,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