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羅拉沉吟良久:“我的工具很‘年輕’。”“能用即可。”烏拉的巫師深深地看了紀斯一眼,繞過他從櫃中取出各種物品。印著羊頭的桌布,一個漆黑的骷髏,數把匕首,再點亮了六支蠟燭……待一切準備就緒,已是半小時之後。阿芙羅拉在銅鑄的聖杯中淨手,於嫋嫋聖木熏香裏拿出了一副慣用的塔羅牌。“默念你心中的問題。”他走了程序。在紀斯的注視下飛快地洗牌、切牌,再大手一劃,將牌劃成圓弧狀的扇麵。做完這些後,七支蠟燭的火光猛地躥高一截,隱約勾勒出骷髏的模樣。而阿芙羅拉則背過身去,將抽牌、解牌的主動權留給了紀斯。紀斯抽取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牌,他攤開了它、直麵了它,沉默了許久許久才將這張塔羅扣在桌上。正位戀人……“再來一次。”阿芙羅拉:……“大祭司,請尊重占卜結果,不能因為結果不如人意就想占到盡如人意,這做法是不對的。”紀斯:“再來一次,我給你店中的任一物品注靈。”“成交!”飛快洗牌。於是第二次,正位戀人。“再來……”於是第三次,依舊是正位戀人。事不過三,紀斯把牌扔進了眾牌中。之後,整副塔羅牌燃起了紫黑色的鬼火,一點點被吞噬殆盡,連一絲痕跡也沒留下。阿芙羅拉似乎早預見了這個結果,隻歎息著收起物件,沒多問分毫。他取過黑骷髏遞給紀斯,得到了自己的“報酬”。“請慢走,歡迎下次光臨。”紀斯拂袖離開。阿芙羅拉看著他消失在店外,從桌底掏出了一大本記錄手冊。翻著翻著,他嘴角一抽:“怎麽這個點找上門的占卜,全是感情相關?”不是為情所困,就是挽迴愛人。狠一點的,要麽咒殺情敵,詛咒前女友或者前男友……“不是吧?”※※※※※※※※※※※※※※※※※※※※ps:阿芙羅拉:究竟是誰,抽到了大祭司這個限定的唯一sp?第200章 第二百縷光戀人, 塔羅的第六張牌,象征愛情的到來、合作的融洽,以及——“確定對我而言, 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麽……”大藏險峻的山域, 絕頂酷寒的巔峰, 紀斯乘著霜雪, 麵向旋轉的星河。風鼓起他的衣袍, 拂亂他的長發, 眉毛、眼睫沾上了冰雪,慢慢將他鑄成了一尊玉人。“為何會如此?”他生不知幾年,曆不知幾劫。見過紅顏絕倫的殊色, 識得公子無雙的風采,剪斷凡塵世俗的牽絆,橫渡愛恨癡嗔的糾纏。舍得、舍得,才造就如今超神的自我。他的道堅不可摧, 他的心堅硬如鐵。不僅脫離了“凡”, 也遠遠超脫了“神”。紀斯挑選地球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 為此,萬事萬物皆可為棋子, 一飲一啄都能論成敗。他布置了一個大局, 滿以為能功成身退,卻不想入局太深出了點紕漏。不知是哪裏出了錯,讓他的心……生出了掛礙。無掛礙故, 亦無恐怖。有掛礙故則生愛恨, 求不得放不下是為大劫!終究, 奧代爾那句“原來這就是你的弱點”紮入他的心底, 而他打偏的那一掌成了這枚種子生根發芽的養料。它形同心魔般滋生, 讓他不斷地自省——司諾城之於他,究竟意味著什麽?為何會心軟?為何會隱怒?為何會偏愛?紀斯從不是放任問題發展的人,出了環子必然得第一時間解決。因此,他去尋了阿芙羅拉,借對方問一問心。可他沒想到的是,占卜出示給他的結果是“戀人”。戀人……潛意識給他的第一直覺是:愛侶,以及最重要的人。一個對於紀斯來講十分可笑的答案。雖說他看人隻看靈魂、不分性別,但他真不會對男人產生興趣。就算他真有龍陽之好,那麽問題來了——是以前小隊的劍神不夠颯,還是狐狸精不夠騷,亦或是妖精不嫵媚、魔頭不陽剛,他作甚非要栽在司諾城手裏?他大可以如紈絝一般,枕著劍神的寶貝長劍,聽狐狸精瘋狂吹彩虹屁,再讓妖精剝著葡萄送嘴裏,最後讓魔頭給他捏腳捶肩唱小曲。這畫麵,想想都覺得……好吧,萬分油膩,令人窒息。紀斯深唿吸,讓冷空氣充盈肺腑,才總算壓下了這股油膩感。奇怪的是,如果把他們的臉切換成司諾城,他竟然覺得勉強能接受。比如枕著司諾城的越野車,聽他讚一句“不愧是你”。再讓他忙前忙後摘野果、送吃食,最後讓他搓個背鬆筋骨,想想還很是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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