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拉基——你清醒一點!”抱著十字架的俞銘洋整個被吹飛了。迴應他們的是更狂猛的風暴。三條蛇不知被刮到了哪裏,這會兒,原本就出氣多進氣少的薑啟寧離死神是愈發近了。他神誌不清地被塵土蓋著,身上越來越冷,冷到開始說胡話。“快跑、快跑……海裏太冷了,太冷了……”“把我的珍珠還給我……還給我……”“老薑,別睡!別睡!”邵修爬到薑啟寧身邊,死掐他的人中,“老婆,你想想辦法?他失血太多了,真的太多了!”“你知道他的血型嗎?或者,你知道誰是o型血嗎?俞銘洋的十字架裏有針管,權宜之計先給他輸一點血!”“我不知道……”邵修托起薑啟寧的頭,聲音都有些哽咽,“老薑,老薑你別睡啊!咱們上遊輪那會兒可是‘狼嘯’,你別讓我狗嚎!求你了別睡!”“我還指望你再買一艘尼基塔,等戰爭結束了,大家一起去環遊世界,老薑!”血的流速變慢了,不知是快幹了還是……然而,事情的發展隻有更惡化,沒有最惡化。邵修看到卓無涯忽然神色大變,盯著他的身後眼睛大睜。接著,身著道袍的愛人飛身而起,不管不顧地朝他撲過來,張開雙臂抱住了他,將他納入自己的保護圈。“嗤啦……”是什麽東西切開血肉的聲音。邵修覺得全部的聲音都在褪去,隻剩卓無涯的一聲悶哼特別清晰。他飛快地轉過頭,卻見大片鮮血糊上了他的眼鏡。透過血色的縫隙,他看見一隻熟悉又陌生的惡魔站在卓無涯背後,半張臉沾著血,神色充滿了無盡的惡意。“阿修,跑……”卓無涯倒了下去。這一次,邵修本能地張開雙臂,接住了他的軀體。手一摸後背,是五條深深的爪痕,似乎傷及了脊椎骨。血怎麽也止不住,染紅了道袍。他聽見惡魔的輕笑:“怎麽不哭了,你哭得多好聽啊。”牛角、人臉、龍鱗、蝠翼,正是潛伏許久的巴努魯。而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站著一個渾身血的男人,對方穿著白大褂,既瘋又癲。巴努魯伸出魔爪:“哭啊。”邵修腦子裏的弦崩斷了!“啊!你去死——”十幾重重力領域從天空砸下,哐哐哐砸進大地,巴努魯分秒之間避開,看著原本戰力的地方瞬間凹陷十數米。這個人類……轟隆!直徑近百米的重力領域下壓,巴努魯張開蝠翼與之擦身而過,頓時下方的地麵揚起大片塵埃。煙塵之中,那個根本談不上強壯的男人衝了出來,已是瘋魔到極致。霎時,磁場都變了!重力像是增加了一樣,從百米擴張到千米,從千米擴張到萬米。饒是巴努魯飛得再高,也覺得翅膀變得沉重無比。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拽著他往下拖,他眯起眼,很幹脆地順著力量下墜,猛地往地上打了一拳。大地震動,巨力相撞,邵修被氣浪轟飛了出去,又在半路被一雙藍色大掌接住。“邵修!”祁辛黎來不及看人活著沒,隻急速把他往身後一方,經文卷軸格擋住巴努魯的一擊。新仇加舊恨,巴努魯看見祁辛黎便出了全力,猝不及防之下,祁辛黎倒飛出幾十米,摔得是七葷八素。他一拍地麵起身再戰,與巴努魯拳對拳地來了一下子。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感覺就像是小時候一拳砸在門板上,疼得要了狗命。祁辛黎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可他也明白,自己要是頂不住,就沒人能頂住了。隊友們都歇菜了,瀕死的瀕死,發瘋的發瘋。江梓楹腹部穿洞,沈雲霆經絡全廢,薑啟寧失血過多……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打贏。但是巴努魯已經二度進化,他甚至不確定對方會不會用龍息?要是近身戰來一發,那他就……哐!倏忽間,一個扁平的飛行器劃過長空,一根金屬色的長矛貫穿了巴努魯的蝠翼。襯著遠方爆炸的火光,一名少女拉著飛行器的環,一手握著另一根長矛。在巴努魯憤怒的咆哮中——她眉目森寒,滿身戾氣:“我趕上了!”是南雅。※※※※※※※※※※※※※※※※※※※※ps:薑啟寧:其實我當時已經快狗帶了,結果邵修為了接住卓無涯,鬆開了我的頭——後腦勺著地的時候,疼得我醒了過來,並瘋狂地想錘爆所有吵我睡覺的人的狗頭!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五縷光一個是融合了龍血的魔, 一個是注射過龍血的人。當他們視線相對、氣場碰撞之時,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搏殺感席卷心頭。仿佛是爭奪地盤的兩條惡龍,不殺死對方就不能證明自己的強大。巴努魯暴喝一聲, 振翅朝南雅衝去。南雅當機立斷地脫離飛行器, 壓根不管這是在數千米的高空。又不是沒馭過龍, 又不是沒殺過魔。她初覺醒就單殺過巨龍, 成長至今更不會退縮。一路風馳電掣而來, 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