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到底是個沒成熟的女童,就眼下的水平哪能跟合金大門硬杠。於是,她平靜地落地,平靜地看著哆嗦的斷手。疼,好疼!不,憋住,朕乃一國之君,朕不能……憋個鬼,朕是一國之君,朕想哭就哭。頓時,她仰天長嘯,釋放天性:“哇——”哭得淒厲無比,淚如雨下。與此同時,長廊上槍聲驟起,舒雨聽穿著睡衣狂奔而來。她衝著長廊伸出手:“退散!”霎時,純白的光化作數不清羽毛飛去,所過之處,無論是女孩的力場還是妖魔的能量,全被清理一空。影子恢複了正常,火焰也全部消失,舒雨聽覺醒的是封鎖力場的能力,不僅能驅逐一切詛咒和負能,還能清空幻象和威脅,類似三維世界最強大的“殺毒軟件”,能把所有不合理通通拒絕。可惜,她人小力微,一次施展就足以讓她臉色發白。“小瑤,快跑……”“朕不跑!”暴躁女娃駱芸瑤一腳揣上合金門,在失去術法控製後,她成功闖入其中,“出來給朕受死!”舒雨聽力竭,被人一把撈起傳遞後方,有人在怒罵:“怎麽讓孩子跑出來!把他們送走,快!全部送走!”“東東還在畫室!”“哇……”熟悉的哭聲響起,混亂一片。畫室內,卡麗渾身淌血地跪在圓圈裏,她陰森森地注視著唐應東,桀桀怪笑:“你畫了我,卻沒畫我的影子,真可惜。”圓圈盤纏著能量,一邊削弱她的發揮,一邊阻止她逃跑的可能。她動手後的失手,當真是拜這個男孩所賜。卡麗完全沒有料到,一群五六歲的孩子能製住她!失策。而不遠處,花盆雕塑碎了一地,被影子紮透了肩膀、膝蓋和手腕的男孩躺在血泊裏,一點點扒拉著畫紙,蘸著自己的血液,往能夠到的人像上劃了一痕。“啊——”卡麗慘叫一聲,手肘連根被切斷。她兇狠地撞在圓圈上,那道屏障已經裂開了縫隙:“別以為我不會殺你,就算你的軀體……”“宰了你!”突兀地,合金門被踹開,一個孩子不要命地撲向她,直接闖入圓圈,跟最瘋的狼狗一樣環住她的脖頸,一口咬上她的動脈。“啊啊啊!”卡麗瘋狂掙紮,大力捶打女孩的身體,正想迴收黑影戳死駱芸瑤。不料影子一動,唐應東就抓住了畫紙,馬上用沾滿血的手抓下劃痕,力透紙背。頃刻,駱芸瑤吐出一口髒血,凝出火焰直接扣在那傷口上。卡麗的身體突兀地裂開三道劃痕,血液飛濺之中,女孩直接被甩了出去,“咚”一聲撞上大門不省人事。槍聲乍起,軍人湧入。當唐應東接近極限時,圓圈對卡麗的束縛降到了最低。畫室內的黑影猶如美杜莎張開的蛇發,鋪天蓋地。在軍人的痛唿和呐喊中,唐應東一心一意地扒著畫,握住盆栽的殘片,一刀刀劃了下去。慘叫淒厲,影發狂舞。打到現在軍人們終於迴神,這頭妖魔不是沒有異變,而是它異變的樣子就是個漂亮女人。它從頭到尾都在用本體戰鬥,所以生命力無比頑強。縱使畫紙被割裂,想徹底殺死她還得花一段時間。所幸,舒雨聽厲聲道:“退散!”妖魔被束縛的刹那,無數槍子打爆了它的全身!見狀,唐應東鬆開碎片,緩過一口氣後直接暈死過去。“快、快!醫生!”叔叔們的聲音很慌很慌,有人帶出了哭腔,“快啊,他流了好多血!”“東東——”這是父母的哭聲。我沒事,不要哭。……紀斯領著一窩人返程。由於事先沒給這群兵通過氣,他們在乍聽得基地受襲時,被嚇得魂不附體。一下子,他們聯想到戰友、孩子和基地外沿的城市,誰都恨不得長八條腿跑迴去看情況,結果發現——小覺醒者們是一群狠貨!一個畫畫的把妖魔碎屍萬段,一個暈死的嘴裏還叼著妖魔的血肉。一個兩次助陣清除障礙,一個抱著洋娃娃哭得肝腸寸斷,他哭完了,一窩人傷就好全了。現在四個孩子住在同一間病房裏,互相看不順眼。矛盾摩擦激烈,似乎隨時有打起來的可能。而摩擦起火的主要情況是——駱芸瑤生無可戀:“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別哭了!”男孩抱著洋娃娃繼續啜泣。舒雨聽很公平公正:“可是小瑤,你昨天手骨斷掉的時候,哭得比他還大聲,我聽見了。”“沒有!朕沒哭,朕不哭,你聽錯了!”駱芸瑤三連否定,“唐應東都沒哭,我會哭嗎?我比他強多了!”唐應東:“你哭了。”三個字,徹底點爆火、藥桶。病房裏差點打起來。聞言,軍人們:……講道理,這群小的聽上去似乎比成年的覺醒者們還不靠譜的樣子?這真是祖國未來的花朵嗎?怕不是一堆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