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基殷勤地給紀斯遞咖啡:“來,您喝!”薑啟寧殷切地遞出花生米:“來,您吃!”紀斯像個被伺候慣了的富家公子,理所當然地喝咖啡嚐花生,愜意地窩進鋪了絨毯的大椅裏,吩咐道:“你們下去吧。”“是!”祁辛黎:……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念經苦修,他躺著享受;他腹中饑渴,他朱門肉臭;他單打獨鬥,他擁躉眾多。這冷漠無情的人間是如此冰冷,隻剩泳池的水還有點溫度。祁辛黎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打擊!可他萬萬沒想到,更打擊人的事情在後頭。由於中洲語言博大精深,紀斯一句“你們下去吧”落在薑啟寧和拉基耳朵裏是兩個意思。薑啟寧聽話地站在一邊,拉基卻歡唿一聲,二話不說扒到就剩個褲衩,噗通一聲竄進了冰冷的水裏。很快,他甩著頭發冒出來,興奮狂吼:“烏拉!”眾人:……哦,記起來了。烏拉人有三大愛好,喝酒、打熊、泡冷水澡。零下幾十度,酒精七十五,敲掉冰蓋泡入水,是靈魂的天性釋放,是烏拉的精神歸屬。看拉基,雖然隻有一半的烏拉血統,但卻完美地繼承了該血統的外掛。他仰泳、蝶泳、蛙泳加自由泳,漸漸上頭,呐喊歡唿。司諾城忍不住衝上岸換氣,臉色凍得發白。拉基像個快樂的小精靈,在泳池裏來迴徜徉,臉色紅潤有光澤,手腳半點不虛。司諾城:……祁辛黎瑟瑟發抖地再度入水,腦子被凍得混沌起來,實在想不起“覺醒”的感覺了。他決定動動手腳,活絡下血液循環。再不熱起來,他怕是要僵死在池子裏了。祁辛黎艱難地劃水,卻見拉基給手表定時,開始了冬泳三千米的來迴訓練。這精神小夥一聲“烏拉”,在水裏遊得比鴨子還快!祁辛黎:……見狀,紀斯的語氣複雜萬分:“你們兩個覺醒者,居然連拉基都不如。”司諾城:……祁辛黎:……太傷自尊心了!……上善若水,至靜至柔。它能用冷來沉澱人的浮躁,用滴來打磨人的耐心,用急來錘煉人的肌骨,又能洗滌人的汙穢,衝刷人的身心。人之初,本就從水來。故而人泡在水中譬如複歸母體的舒適,更易讓身心靈三者鏈接。古來多少修行者偏好在瀑布飛流處靜心明智,正是因此。水是萬物之始,亦是萬物之精。“不要讓身體的感覺主導你的意誌。”紀斯淡淡道,“放鬆身心與環境融入,用你的感覺去鏈接水中的能量,再汲取這股力量。”“不要因為寒冷而對它抱有戒心,別抵觸它,去接納它。”五天的高強度訓練,司諾城與祁辛黎已經耐得住刺骨的寒冷,隻是對“鏈接”與“汲取”的步驟尚且生疏。他們不知通靈,不懂丹田,就連最基本的吐納都得從頭開始學。所幸,倆學霸天賦極高又毅力十足,嚐試幾次便開了竅。“靜心。”紀斯放緩了語速,“記住鏈接和汲取的感覺,讓你的身與靈合一。用靈魂去主導身體,使身體擁有靈魂的特性。如此,之後無論你身陷岩漿還是沉淪深海,都能保證肉身不毀。”“盡全力挖掘你的力量。”司諾城閉著眼,淡金色的輝光籠罩著他,往外激蕩著一層層漣漪。祁辛黎的藍色氣場給予迴應,同樣振開一層層波紋。它們相撞、振動、擴散,整個遊泳池泛起了浪花。磁場共振,相互提高。浪花越來越大,幾乎到了驚濤拍岸的地步。薑啟寧和拉基覺得渾身發熱,像是在蒸桑拿一樣。“哢嚓!”泳池東麵的瓷磚裂開了縫隙。紀斯的大杖落地:“到此為止。”第六天的課業結束,兩顆濕噠噠的白菜爬上了岸。他們一人裹著一條浴巾,明明站在風口卻不曾感到寒冷。這不是凍到麻木的感覺,而像是自身也成為了一滴冰水的感覺。不,並不僅僅是水。他們可以是這方空間的風絲,也可以是起伏在身邊的塵埃,更可以是花鳥蟲魚、所有一切。萬事萬物是他們,他們也是萬事萬物。這種感覺……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沒有任何的科學理論能解釋它的原理,隻能由人的內心和靈魂去感知、去體會。祁辛黎喃喃道:“我現在每天念經升華靈魂,誰敢相信我之前是個學物理的博士生。”司諾城輕歎道:“我現在每天修煉進化自己,誰敢相信我之前是個開公司的大總裁。”“你倆得了!”薑啟寧手法嫻熟地擦桌搬椅倒開水,“我現在每天跑腿打雜充當店小二,誰特麽敢相信我是鯨渡船王的小兒子。牛逼大發了,我這輩子沒幹過活,全在這幾天幹齊了!”“你們都算了吧。”拉基吸溜了一嘴泡麵,道:“我現在每天被你們叫‘拉基’,誰敢相信我之前有個體麵的真名。”眾人:……對不起,我們實在沒記起你的真名。“我記得你有兩個名字。”薑啟寧忽然道,“我聽你提起過,你的媽媽給你起了中文名,你的爸爸給你起了烏拉名。既然嫌棄現在的名字不好,為什麽不用中文名?”眾人:……能讓一個人舍棄三個字的名字而選擇十幾個字的名字,原因隻能是三字名比長名的寓意更恐怖啊!不然誰會舍簡求繁?果然,拉基陷入了沉默。半晌,他斬釘截鐵道:“我覺得‘拉基’太好聽了!”聞言,紀斯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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