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歪著身子,胳膊大力往上一舀,提起了一杆大槍——直接瞄準了他!這一秒,空間仿佛凝滯了。眼前的畫麵倒映在他眼底,於他腦海中一幀幀慢放。他看見服務生的神情一點點扭曲,看著路人的嘴微微大張,而對方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正衝著餐廳的位置落下。一截食指穿進了孔,即將摁下扳……倏忽間,一道細細的線鏈接上了槍孔,司諾城猛地抬手,將手中的餐刀朝槍孔甩出!時間放慢了,他看見自己的刀旋轉著穿過一道道人影,玄之又玄地切開了他們交錯的縫隙,筆直地衝向目標。而那方槍口一震,金屬色的彈藥噴射而出,急如星火。“鏗!”時間複歸原位,槍子與餐刀於電光石火間相撞,擦出一大片火花。同一時刻,酒店大堂尖叫聲起,自助餐廳的人露出了反應不及的茫然。獨眼有一瞬的錯愕。但很快,他直接鎖定了自助餐廳的人,再度扣下了扳機!“趴下——”司諾城與沈雲霆的吼聲重疊。前者二度甩出了餐叉,後者掏出了自己的槍。等再次攔截住匪徒的襲擊,司諾城二話不說抬腳,把薑啟寧踹進了另一張桌子底下。薑啟寧臉著地砸上地板,哇地一聲吐出了滿嘴的炒麵,完全懵逼。怎麽迴事?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直到,一陣“噠噠噠”的槍聲橫掃四周,擊碎了花瓶酒杯,打穿了牆壁和桌腿。另一陣槍聲響起,伴隨著“掩護”和“疏散”等呐喊,薑啟寧本能地縮進了桌底。然而,他這地兒距離門口不遠,當一隻粗黑的手撩起桌布,一張獰笑的臉舉著槍出現在他麵前時,薑啟寧的大腦一片空白!隨即,他超常發揮覺醒保命技能,完全是靠直覺捅出了自己手中的叉子,快準狠地貫穿了罪犯的鼻孔!“嗷!”對麵一聲慘叫,那槍口瞄準了他的腦袋。擱這會兒,薑啟寧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哦草,老子極限一換一!虧大了!可槍聲沒有響起,罪犯粗黑的胳膊倒是猛地被斬斷了,鮮血噴湧!薑啟寧發現整個餐廳裏仿佛有看不見的鋼絲在舞動,它們翻卷著裹住人,將無辜者掀出了戰場。城哥?很快,祁辛黎的大手一把捏住了他的後頸肉,強勢地把他拖到“安全地帶”。薑啟寧眼睜睜看著祁辛黎就地一滾抄起了一柄槍,嫻熟地上膛瞄準,直接崩碎了罪犯的腦瓜!崩碎了……腦瓜……隊友一個比一個狠!薑啟寧喃喃道:“我好像……確實隻剩下極限一換一這種用處了。”“烏拉!”戰鬥民族永不認輸,拉基單手拎起一張百來斤的木桌,橫劈上一名匪徒的後腦。再三下五除二地繳械,倒提著槍杆子由下往上一掄,敲碎了另一人的下顎。又反身扣住抵著他後背的槍孔,大力掰向匪徒的麵門。“砰!”匪徒一開槍,等同於自殺。拉基直接棄了這嗝屁玩意兒,一腳踢碎了下一個的鼻梁骨。他拉穩了匪徒的仇恨值,祁辛黎趁機抽冷子放槍,司諾城撐住大局,沈雲霆掩護群眾往後門跑……他們明明沒經過配合戰的曆練,偏偏在這時候打得比誰都默契。十二名罪犯,槍法和格鬥能力都極強。但曲康大隊不是吃素的,剩餘隊友飛速往餐廳集合,作戰經驗豐富的他們一槍一個罪犯,五十秒內讓對方喪失戰鬥力。自助餐廳狼藉一片,薑啟寧從桌板邊沿探出了頭。祁辛黎把他的腦袋摁下去,對司諾城說道:“反殺罪犯這種事,我會去溝通處理。另外——這群罪犯的行為,就跟失了智一樣。隻是尋到了目的地,然後為了殺人而殺人……”薑啟寧悄悄冒頭,司諾城摁下了他的腦袋:“同感。那個獨眼的第一槍,是對準我的。”這種一眼就鎖定他的感覺,讓人惡心又惡寒。薑啟寧再度冒頭,拉基摁下了他的腦袋:“一起去警局,四個人有點照應。”雖然薑啟寧隻是隊伍中的吐槽役,但把這瓜娃子放在酒店委實有點不放心。薑啟寧:“……能不能別按我的頭?”眾人深沉地看了他一眼。之後,薑啟寧終於冒頭看到了桌板後的世界!“嘔——”這輩子是吃不了番茄醬了!……警方包圍了惡性犯罪現場,他們拍照取證搜集物件,足足折騰到半夜才停下來。此時,司諾城四人已經迴了房間,反複將身體搓洗數遍,卻總覺得周身留了一層腥味。他們坐在一處,除了紀斯優哉遊哉地喝咖啡,四人的臉色都有點凝重。“放鬆一些。”紀斯擱下杯子,溫和道,“日後這等窮兇極惡的盜匪,你們會遇見更多,而他們也會變得更危險。”眾人:……“我並非危言聳聽,隻是實話實說。”紀斯道,“我說過,人心易生魍魎。而魍魎,也是鬼物的一種。”“十惡不赦之人心中的鬼物,會隨著四地共振而迅速成長。它會侵蝕他們的心智,放大他們的欲,讓他們變成徹頭徹尾的惡。”“屆時,他們不再是‘人’,而是披著人皮的妖魔。”“但他們不會發現自己的異常,隻以為還是原來的自己。而捕殺正能量的人,是妖魔的本性。所以,你們天然是他們針對的目標。”紀斯起身,拉開了窗簾,又打開了窗戶:“正能量的人會成為覺醒者,負能量的人會變成墮落者。覺醒者的振動頻率,會讓更多的人覺醒;而墮落者的影響力,會讓更多的人墮落。”“當分化開始,覺醒者和墮落者就是天敵。”“手染墮落者的鮮血,是覺醒者必經的一條路。”紀斯側頭看向他們,笑道,“此次之後,對待墮落者不要心軟。”幾人一陣沉默,薑啟寧的聲線有點抖:“可,殺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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