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斯:……好吧,雙重言靈。大祭司看向薑啟寧的眼神無比慈愛又飽含同情,可惜後者沒覺得哪裏不對,還接過話嘻嘻哈哈:“嘿,這可不,我不僅撞了鬼,還撞了個最兇的!”紀斯:……自己咒自己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三重言靈的疊加,後果怕是不能善了。隻是,這烏龍事因他而起,此人也頗為無辜,打成的死結總得鬆一鬆。罷了,屆時陪他走一程吧。“城哥,這位看著臉生,是……”薑啟寧打量著紀斯,隻覺對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雅。這顏值、這氣質,要麽是跟城哥一道的大少爺,要麽是搞藝術的造型設計師。或者是……哪個公司下季度想要捧紅的王牌明星?“是我的朋友,紀斯,目前跟我一起工作。”司諾城簡潔道,但介紹薑啟寧時倒是說得清楚,“這位是薑啟寧,鯨渡港船王的小兒子,同我一起長大。”他們這個圈子彎彎繞繞的話術很多,司諾城若是著重介紹紀斯,等同於告訴圈裏人“這是新來的,可以打聽,按我們的規矩來”。可司諾城著重介紹了薑啟寧,等同於暗示友人“這人你惹不起,別瞎打聽,要按他的規矩來”。如此,薑啟寧悟了。一起工作意味著談生意,不是他能插嘴敘舊的時候。薑啟寧很識趣,大方笑道:“不打擾你們了,我來這兒是為了等人。”薑啟寧等的正是那日一起登上遊艇的混血帥哥。而等人的目的,是希望對方能教他一種名為“噸了伏特加就能開爆發”的搏擊術,讓他不至於下次遇險時慫得隻能吹薩克斯。他是個男人啊!也是有尊嚴和夢想的男子漢好嘛!躲在後方吹薩克斯這種事,他不想再做第二次了,真男人就該上陣肉搏拚刺刀!等等……這句話好像哪裏怪怪的?沒多久,大冬天就穿著件夾克衫的混血帥哥登場。他與司諾城寒暄兩句,與紀斯點頭致意,便不再打擾他們“談生意”,轉而同薑啟寧坐到另一邊開始傳授“搏熊十八套”。隻是講著講著,話題就歪樓了。“我爸爸是個中洲人,我媽媽是個烏拉人。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千頂城的郊外,隻因為我爸往樹林裏看了一眼,就被一頭熊追著跑了半個樹林,把他送到了我媽身邊。”“我爸說,我媽當年一巴掌扇在熊的腦袋上,開口一句烏拉,熊就嗚咽著跑了。”“他對她一見鍾情,然後被拒絕了。”混血帥哥侃侃而談,“我媽對我爸說,她隻喜歡能跟熊搏鬥的男人。為此,我爸苦練技術,半年後決定當著我媽的麵跟熊搏鬥。他千辛萬苦找到了熊,撲了上去——”說到這兒,別說薑啟寧,就連司諾城和紀斯都豎起了耳朵。“結果被熊一巴掌拍在了地上,一個迴合都沒過!”混血帥哥道,“我媽看不下去了,當天就讓熊和我爸一起跪在她家門口,罵了一整晚。”眾人:……不知為何,覺得熊有點可憐。“後來,他們就結婚了,一年後有了我。”混血帥哥語氣幽幽,“我出生沒多久,我媽提著我的腳把我泡在冰水裏,刷三遍,這是烏拉的洗禮。”“見我沒病,就知道我像她。”“她對我寄予厚望,親自給我起了一個中文名。我爸不甘示弱,親自給我起了一個烏拉名。於是,我從小被……”混血帥哥突然止住了聲,有那麽一瞬,他覺得窗外的黑夜很危險。他轉頭望去,隻見咖啡廳對麵大廈的複古鍾樓指向了21點。似乎有點晚了。“你從小被什麽?”薑啟寧問道,故事聽得津津有味。“車上說。”混血帥哥道,“該迴去了。”“才九點……”“不,迴去。”混血帥哥很堅決,“窗外,好像有幾百頭棕熊盯著我們。”其實外界隻是尋常的黑夜,車水馬龍並無不同,然而從小和熊一起長大的烏拉小哥總覺得很不對。極致的危險仿佛近在眼前,他卻看不見。為了聽一個後續,薑啟寧隻能跟著走人。卻在路過“談生意”的那桌時,被紀斯留了一步。白衣黑發的男人盯著他,說道:“記住,名字是最短的咒。這一路上無論誰問你的名字,都不要給出迴答。”名字是最短的咒……什麽意思?這句話莫名其妙,卻愣是像烙印似的鏤刻在他的腦海裏。薑啟寧抬步離開,司諾城這才“吃完”了晚餐,問道:“老薑身上是出什麽事了嗎?”“嗯,我不小心對他用了言靈。”紀斯眨眨眼,眼神無辜又善良,“就是那句‘撞倒鬼了’。”司諾城:……“當我無意識地說出與‘惡’相關的言靈時,如果沒有刻意控製的話,結果往往會朝最壞的方向發展。也就是說,它能在此地最大限度召到什麽,就會給薑啟寧送去什麽。”“所以,我們得跟著他。”而名字是最短的咒,保留自己的名字,記住自己是誰,就不會被鬼物奪走神智。名字一旦被鬼物得知,被它控製,那就糟糕了。最重要的是——紀斯覺得拿薑啟寧試刀不錯。正巧讓他看看,借助了他的言靈之力,再加上司諾城的顯化之能,目前在葫蘆口能召出的最強鬼物,究竟在哪個程度?嗯,估計今晚整個城的交通線怕是得毀了。……開闊的馬路上,混血帥哥一腳踩在油門上,駕車飛馳。薑啟寧坐在副駕駛,絮叨個沒完:“你的房子居然在外郊?那兒的地皮可不是個小數目,一套花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