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簡單的執勤,啥都不用幹,有人報案記錄一下即可,等正是上班自然有人處理。


    就連這事,也有另一個小捕快來完成。


    這個小捕快比小白來的更晚,是入冬時剛調來就直接遇到放長假的幸運兒。


    但小白沒閑著,他重新審視案卷,從戶房總管被殺開始推敲。


    整件事都是從這個人死後逐漸抬到明麵上,他到底在隱藏什麽?他死前命人打掃檔案室,是在掩護某個人?


    還是在打掃檔案室時發現了什麽!


    檔案室裏隻有衙門人員的檔案,兇手可能就在衙門裏。


    一聲大笑伴隨敲桌的“咚咚”聲打斷了小白的思緒,他扭頭看去,見是南隴素捧著本南冥遊記笑得拍桌抽搐,整一個瘋婆子。


    “我有寫什麽搞笑的橋段麽?”小白心底狐疑,秉著了解讀者心態的心思,小白問道:“素姐在笑什麽?”


    南隴素仿佛才發現自己不在家裏,卻臉不紅心不跳的笑道:“南冥遊記你看過嗎?”


    “看了,可我沒發現有什麽好笑的,怎麽看都是一部很嚴謹的吧。”小白老實迴答。


    “怎麽不好笑啊,那個小白龍太蠢了,南冥的漠藍草原下全是荊棘蟻,人家落腳都要小心翼翼的,他竟然敢躺下來,果然被咬屁股了吧,哈哈哈……”


    小白是麵無表情。


    他實在不覺得這有什麽搞笑的。


    隻是把剛來到幽冥的遭遇,取一些無關緊要的寫到書裏,因為之後劇情有勇闖荊棘蟻巢,他覺得自己被荊棘蟻咬屁股的事情正好可以鋪設一下。


    這搞笑麽?一點都不搞笑好不好。


    他要是普通人,當時就被毒死了!


    “喜劇內核就是悲劇麽。”想到這,小白一愣。


    不是領悟了搞笑寫法,是他抓到一個細節。


    他突然起身,跑到掛滿捕快腰牌的牆壁前,望著一塊塊腰牌陷入沉思。


    這裏沒有戶房總管的腰牌,隻有捕房犧牲的捕快的腰牌,才會被掛在這裏。


    在腰牌下還標簽,上麵標注了他們的姓名、職務、入職與死亡日期。


    小白很快找到戶房總管死期前犧牲的捕快。


    “最近的相隔半個多月,應該不是,那就是別的房了!”想到這裏,小白衝出捕房。


    南隴素還在專心看書,對小白一驚一乍的舉動沒有在意。


    這其實也是捕快的常態,經常有人卷宗翻到半就跑了,這時候最忌打攪,很多人的思緒容易被邊上人一句詢問給打斷。


    現在沒有正式上班,每個房隻是安排一個兩個人執勤,小白不用通報,直接就如人家辦公室,可幾間跑過來,發現根本沒有捕房的腰牌牆。


    主要是別的部門很少犧牲!


    小白又跑迴捕房翻看卷宗。


    他隻看日期,找到戶房總管死前的案子,發現戶房總管死的當天沒有案件,死的前一天有兩個案子,一個盜竊,一個失蹤。


    小白仔細看了兩個案卷,發現沒什麽聯係後又繼續翻找,直至發現戶房總管死前第四天的另一個失蹤案,十一衙門,戶房書吏失蹤案!


    大前輩告訴過他,騙,重在第一印象,第一印象也是最容易露出馬腳的地方,第一印象過關,騙術就成功大半。


    單說人的戒心很強是不對的,即便是九州現代,信息傳播那麽便捷,很多騙術和防騙攻略能輕易的在網上看到,甚至你不想看都會偶爾翻閱到。


    可依然有人被騙!


    更別說幽冥了!


    如果小白認為幽冥異族的防騙思維跟他一樣,那就很容易走進死胡同。


    他不能把對方想得太精明,當然也不能太愚蠢,而是盡可能的從他們視角,找到他們的盲區。


    騙子消除懷疑的辦法,就是製造更大的懷疑!


    從懷疑某件事,從而忽略他本身!


    如兩騙子,為了引起你注意,在你身邊討論賺大錢時,第一印象很快從對他們身份的疑惑,變成了對他們話題的疑惑,從而被他們的話題引入某種假想中,變得隻關注話題。


    其實魔術師和托,也是此中行家!


    而放到這件事上,通過某件更大的案子,讓他們疲於奔命,從而忽略掉了某個他們剛剛關注的小事件!


    喜劇的內核是悲劇,這番話小白記得被大前輩調侃過,他說的是賺錢的內核是騙錢!


    因為在大前輩看來,打工不是賺錢,打工是糊口。


    就如他前不久才說的生意,如果讓他繼續說下去,他會歸納成包裝起來的詐騙。


    小白和羿哲都不敢苟同,但他們又不得不承認,很多東西隻要包裝得好,那價格就是天翻地覆的。


    小白想到這裏,立刻去了一趟檔案室,找到失蹤書吏的檔案,一邊看一邊走迴捕房。


    “為什麽死的是戶房總管?”小白突然抬頭道。


    捕房內除他之外就兩個人,一個是新來的小捕快,另一個自然就是南隴素。


    小捕快先道:“仇殺吧。”


    如果說錢財糾葛,這是很好查的,可他們至今沒查出來,為此還把總管家人全帶到班房關押,一來是引蛇出洞,二來方便搜查戶房總管家裏。


    而仇,這就不好說了,有些仇很小的時候就結下了,這要查起來,怕是要查到五十多年前了。


    小白思量道:“什麽仇非要殺死對方,而且是身份這麽敏感的衙門總管,不怕我們查到嗎?”


    小捕快鬱悶道:“唉,肯定不怕了,這個案子拖到現在,是越來越難破了!”


    “這不是理由,我們目前的調查技術,有太多的死角,但這是隻有我們自己知道,外人怎麽知道,光憑他自己的猜測,從而推斷我們無法破案, 這種事不是沒有,但基本都是衝動性犯罪,在銷毀證據的過程中才會有的,而這類仇殺,不是衝動型犯罪,說明他有底氣,確定我們無法找到他,但他這底氣哪來的?”


    見小白分析得頭頭是道,小捕快皺眉沉思。


    南隴素此時放下書道:“他在調查我們。”


    “對啦。”小白點頭,道:“隻有他了解我們所有手段,才能看到我們的死角,而要做到這一點,十有八九他在衙門裏當差!”


    “這可不能亂說啊!”小捕快慌張道。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無關緊要的。”小白說完,又猜測道:“當然,會這樣猜測的不僅我,總管大人也猜到了,並第一時間調查了衙門所有人。”


    小白指著案卷上的標注,接著放下案卷又一手拿起一份案卷和檔案,道:“但他忽略了一個人,一個已經消失的人!”


    南隴素和小捕快都皺起眉頭,起身上前看著小白手裏的案卷。


    “戶房小吏!”小捕快眉頭更皺。


    小白點頭道:“這個人的失蹤看似沒關聯,但如果聯係上戶房總管的案子,關聯就大了,”


    “怎麽結合?”南隴素覺得小白的猜測越來越離譜。


    小捕快想到什麽,有些驚訝的問:“難道說,是這個小吏殺了戶房總管?”


    小白搖頭,道:“這件事很大,裏麵牽扯的事情遠比你們所能想象的多得多,你們真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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