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天流本體最後一個迴到巨物上方時,外麵已經亂翻天了。


    當然沒人火並,隻是先一步出來的老陰判氣憤的將事情一說,對外麵的陰判們無疑是晴天霹靂啊!


    雖然大家得到的傳承五花八門,隻有十分之一是繼承了冥雷雲精,但身在震海旁的暮海,冥雷子也是他們祭拜的祖師。


    祖師屍身被盜,還被人布下此惡毒之局,倘若祖師真能複生,隻怕又要氣死。


    “究竟是誰?裏麵可有線索?”


    “對啊,裏麵不可能毫無線索。”


    氣憤的陰判們圍上來紛紛詢問。


    就連頭部抵擋巨物前進的陰判們也陸續趕來。


    沒了冥雷子屍身的靈力補給,這麽大的巨物維持不了多久,就陷入了癱瘓。


    這種癱瘓不是完全的癱瘓,而是為了保存靈力,否則這數以億計的食腐蟲能跑的會一哄而散,跑不掉的也如爛泥,無法維持巨大體積。


    張天流這時候偷摸的用本體與納米身互換,等納米身傳送走,他才拿出一圈畫紙,掌間光芒如激光打印似的不停左右橫掃,沒過多久,一張真人一比一的照片完成,這才招唿眾人道:“大家請看,線索隻有冥雷祖師身上的刺紋,也是這種刺紋激活並引出了冥雷祖師體內力量,大家可有見過此類刺紋的?”


    眾陰判立刻被吸引過來,看到照片頓時就跪了一大片。


    張天流無語。


    這習俗太過了,正事要緊啊!


    也慶幸自己不在這裏當的陰判,不然每天三叩怕是少不了了。


    等眾人叩拜完,再看照片,目光虔誠又悲痛,臉上卻是怒容。


    “可能是陰陽符。”一個老陰判道。


    張天流望去,見這人,不,應該是妖!


    這位老者是一頭牛妖,但不是陸地上的牛,是海牛,當然也不是地球上的海牛,確切的說,他是碧鱗族,弓角部的前陰判,現任陰判就在他身後,是一頭小海牛,化形都沒徹底,還是牛頭魚尾人,遍體的碧鱗。


    老者除了一對彎弓似的大牛角,其餘地方與普通老人無異,修為在大境八階左右,在陰判全體裏已經是很高了,閱曆自然不凡。


    如他們這般的妖族陰判可不少,總數比人族要多多了,鹿小山就是一頭鹿妖。


    但這不妨礙大家相處,陰界是唯一沒有種族歧視的地方,大家隻有一個目標,守護陰陽秩序。


    即使退役,也是老兵。


    “這麽一說,這幾個地方確實神似陰陽符。”沒等張天流細問,不少老陰判也開始指指點點。


    “但我覺得,這幾個地方,怎麽有點像天火門的雷煞符啊。”


    “還有這裏,有沒有覺得跟碧雲壇上的陣紋相似?”


    “咦,你這麽一說還真有!”


    “這這,還有這這……”


    張天流一聽,頭都大了。


    這什麽跟什麽啊?


    看著個個都有理,實則全在亂彈琴。


    他們說的張天流基本都在炎魔給的資料裏見識過。


    搞得現在,張天流好似在聽一群不會樂器,還五音不全的人,瞎幾把演奏了一場糟糕無比的噪音會。


    “肅靜,肅靜!”張天流叫停大夥,鬱悶的問:“有誰懂符、陣、紋、咒的?”


    寂靜無聲。


    “不會吧,一點也不懂?”張天流眉頭皺得更加厲害。


    “要說一點不懂也不全然,但我等多半隻知一二。”


    “我看著二怕是沒有,有個一就不錯了。哦還有,別多半,是全部!”張天流有些惱火。


    符陣一道,就這麽不吃香?


    他不是研究得好好的麽。


    張天流這話要說出來,隻怕陰判們就要群嘲一句:“那您的真元修為呢?”


    迄今為止,練氣依舊是無邊海修煉界的王道。


    不是張天流的體係不強,而是沒法複製啊。


    一個符文做千百遍,跟進廠擰螺絲有什麽區別?


    幹點別的不香麽?


    何苦折磨自己?


    “既然大家不懂,那就信我一會,幫我弄來這清單上的材料,價格無所謂,錢我有的是,隻要發現就傳送迴來,這是一百個傳送陣,你們選出一百人去附近采購。”


    很快就有一百人毛遂自薦。


    張天流將清單複製一百份,跟傳送陣一同發下去。


    等這些人離開,張天流一個眼色掃過去,先前傳送到山穀的二十六人暗暗點頭,示意他們都認識這百人,隨後開始留意有那個陰判偷偷離開的。


    這一瞧,還真不少。


    大多數是排隊通過傳送陣,進入到蟲腹內參拜祖師,極少數前去告知沒有過來的陰判。


    而這些陰判也沒有逃出張天流的眼睛,少了誰他都能瞬間知曉。


    可是足足三個時辰過去,竟然還沒人離開,也沒有偷摸的放傳音符,甚至傳言秘術都沒施展,有什麽話直接開口就討論了。


    等最後一波哭戚戚的老陰判傳送出來,大罵哪個天殺的做的孽,引發不少陰判的共鳴,再度的憤慨起來,也沒有少一人,反而多了許多聞訊而來陰判,得知情況後,如信仰崩塌,痛哭不止。


    張天流挺羨慕他們的,有信仰,就有心靈寄托之處。


    他沒了親人,還沒信仰,有時候活著都不知為了什麽。


    正感慨時,張天流臉色忽得一變。


    身旁一直想問張天流要一張冥雷祖師照片的鹿、方、雀三人,見此疑惑一愣,先後道:“前輩咋了?”


    “化身被滅,有奸細用我傳送陣進入蟲腹,裏麵的同僚隻怕全死了!”


    “什麽!”


    不僅鹿小山三人大吃一驚,周圍還在憤慨的陰判們臉色也是齊刷刷一變。


    也就在這一刻,下方一陣劇烈震動過後,巨物又開始蠕動起來!


    “阻止他!”


    一群陰判嘶吼著,就撲入了張天流最新斬開的裂口。


    可他們才剛剛衝進去,就被張天流的真氣絲一並拉了迴來,隨後張天流另一手朝裂口一伸,一直待命的三個煉靈爐陣飛到裂開前,下一刻,一股恐怖的靈力噴湧而出,三百個煉靈爐構成的陣圖隻堅持了一息就被衝散。


    好在張天流反應即使,把那幾個魯莽的陰判給救了,否則此刻他們怕是灰都不剩。


    “多謝散人!”


    張天流點點頭,盯著下方巨物,在一眾年輕陰判敬仰目光中,牛氣哄哄道:“有意思,敢在老子眼皮底下犯事,就是元聖,今天也要教你交代在這。”


    “前輩打算怎麽做?”鹿小山和方覓晴都是一臉躍躍欲試,就等張天流一聲令下,充當馬前卒了。


    “看好戲就成。”張天流說話間,長發怒張,發梢一陣抖動,一篇百萬文的符語瞬間成型,快速的化作一個百丈直徑的巨型符環,頓時,張天流身後方圓百裏的海水仿佛有了靈性,紛紛湧向張天流頭頂上方的巨型符環,在穿過符環後,海水變身一道水龍卷,眨眼就鑽破巨物背部,並一路貫穿而下,不知攪碎了多少食腐蟲才鑽入海底岩層之中。


    也在這一刻,哢哢之聲接連響起,水龍卷竟被凍結成百丈粗的寒冰長矛,將巨物牢牢釘在原地。


    不等巨物掙脫,張天流已經完成第二篇符語,兩個巨型符環同時噴湧兩道水龍卷,鑽入巨物背部,轉眼間,又化作了兩根巨大冰矛。


    “小心,萬一傷到巨物的假脈,可能會爆體!”


    張天流出手太快,且過於震撼,陰判們都沒反應過來,三根巨大冰矛就將巨物釘死了。


    再一見,張天流還沒有停手的意思,不由就擔心他把巨物戳爆了!


    “放心,已經避開,你們可以給它的皮肉來幾下,不要擔心反擊,我的封印尚未被破,先前能動,是那家夥動用了食腐蟲群體內的殘存靈力,這點力量不省著點用,這麽大個玩意跑不了多遠。”


    說話間,又是兩個巨型符環成型,五道百丈粗的水龍卷如巨型鑽頭從天而降。


    其餘陰判聞言,紛紛祭出兵刃,特別是鹿小山和方覓晴這些後生崽,興奮的持刀劍沿著巨物背部一路狂砍,眨眼間就割掉了數以百計的食腐蟲頭顱,讓巨物體內靈力外泄的越加快。


    與此同時,蟲腹內。


    一身披豔紅衣裙的妙齡女子,雙眼噴火似的瞪著包裹冥雷子屍身的金蛋。


    她不知這金蛋到底是什麽詭異的力量,居然能免疫她的陰陽二氣!


    不是說霧裏散人的鐵水懼怕陰陽二氣嗎?


    剛才滅他化身也是很輕鬆的,但這金蛋卻讓她無能為力。


    就在她疑惑時,金蛋中間一段金光左右分開,露出一排金屬符文,從符文中噴吐一股洶湧的靈力。


    少女一驚,慌忙退後。


    但緊跟著她就愣住了。


    因為符文噴吐的靈力並非是要傷她,更像是泄掉裏麵多餘的靈力!


    少女眼睛一眯,臉上笑意彌漫。


    她明白了,這金蛋撐不了多久,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放出一部分靈力出來。


    剛才自己為了滅霧裏散人化身,竟忽略了這一點。


    記得進來時,這中間的符環可是在不停的噴吐靈力。


    霧裏散人化身被滅時,他必有所覺,因而封死金蛋,防止她破壞裏麵的符環。


    “不過如此,我就看你能撐多久!”


    雖然金蛋爆時,少女沒有把握全身而退,說不得還被炸得淒涼無比,但她相信霧裏散人不敢讓它爆,因為它會引爆整群食腐蟲!


    那麽它就勢必會再泄出靈力,拖延時間好闖入此地擒她!


    而她隻要抓住這個時機,放出陰陽二氣侵入金蛋內,毀掉釋放金光的符環,那麽這惡心的封印定然潰散!


    重拾信心的少女再度煥發青春,但很快又憤憤不平道:“都怪那霧裏散人,怎麽會在這裏遇到他,如果沒有他,就憑那些陰判再來幾萬都沒用!這次計劃失敗也罷,絕不能丟了天命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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