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五天過去。


    張天流說的借宿幾宿,還真就是幾宿。


    第六天一早,張天流走出閣樓,帶著太令嫣往外而去。


    謝瑜機已在院外恭候,兩人踏著石階,隨意閑聊,很快到了書院外。


    望了一眼太令嫣, 這丫頭周身符環環繞,懸浮在張天流身側,看起來像她激發的符遁,實則是囚禁她的金屬囚籠。


    盯了她片刻,謝瑜機低眉想了想,道:“還是將她放了吧。”


    張天流搖頭道:“你真以為,太令家會不念親情, 把她做掉?”


    謝瑜機點頭。


    太令嫣這時冷笑道:“謝公子不必為我求情, 我已看淡生死。”


    張天流譏笑道:“這都聽不出來, 人老謝是怕你成了我的累贅,我要真把你當成護身符有恃無恐,鐵定丟了小命。”


    太令嫣聞言是怒火中燒。


    謝瑜機則苦笑搖頭,道:“天流兄之能,非元聖親至不可降也,眼下太令家會派出的人,自攔不住你,你又何苦多結因果呢?”


    “唉!你也太高看我了。”張天流謙虛一句,然後讓人想捅死他的道:“雙拳難敵四手,他們要攔,我鐵定無路可走,隻能挨個殺,等殺完了,太令老祖也親至了,我也玩完。”


    這是謙虛?


    這是臭不要臉!


    謝瑜機心思縝密,且總能以小窺大, 很快他就洞悉了張天流的用意, 再看太令嫣的目光,多了一份憐憫。


    太令嫣被弄得莫名其妙,謝瑜機的目光令她很不自在。


    收迴目光,謝瑜機略有感傷的麵向張天流問:“真的有必要嗎?”


    張天流點頭:“說堅定不移也好,說執迷不悟也罷,這就是我的江湖,用自己的方式處理該麵對的事,不論結果如何,哪怕身死道消,我也是無怨無悔。”


    “相比於一脈千百年難抹去的痛,我更在意……”謝瑜機再看迴太令嫣,悠悠道:“你該如何麵對今後的親人!”


    “嗯?”太令嫣一臉懵懂。


    他們好像在說自己的事,可自己聽了卻雲裏霧裏的,他們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


    “走了。”張天流踏上墨鱗劍。


    “等等。”謝瑜機叫住他,卻沒有什麽舉動,反而是肩上小青鸞蹦起轉身,屁股朝著張天流。


    張天流一愣,沒有絲毫動作。


    小青鸞有些不滿了,自己用翅膀在屁股上摩挲一陣,然後無比肉疼的拔出一根尾羽!


    雙翅搓搓屁股,緩解了痛處後,小青鸞轉身將尾羽向張天流拋來。


    小小尾羽飄向張天流途中是迎風變大,逐漸變成一根長長的精美鳳翎,緩慢的落在張天流雙手上。


    謝瑜機摸著淚光閃閃的小青鸞,對張天流道:“此翎可掃開虛空,遁入虛無,希望能救你一命。”


    “好東西啊,有了此物,我就能遊走於混沌中了。”張天流喜道。


    “混沌無常,慎入!”謝瑜機提醒道。


    張天流默默袖口,掏出兩個火柴盒大的黑匣子,拋給謝瑜機道:“你一個,小鸞子一個。”


    “此為何物?”謝瑜機疑惑的打量黑匣子。


    “可迴收傳送陣,以後不論你們分隔再遠,都能憑借此物迴到對方身邊。”


    謝瑜機愕然。


    小青鸞兩眼放光,忍不住煽動翅膀,歡快的連連鳴叫,聲音清脆悅耳,迴蕩在院前穀中久久不散。


    傳送陣核心技術在混沌中,給謝瑜機的傳送陣是無法在混沌石陣裏逗留的,會被瞬間挪移到配對的傳送陣上。


    而想找到混沌石陣,比彩票頭獎更難中,而且這彩票不是有錢就能買,而要具備至聖以上的資格,擁有長時間行走混沌的能力,再大海撈針!


    “你有此物,為何不直接走了?”謝瑜機迴歸神來,是哭笑不得。


    張天流帶著還處於震驚中的太令嫣飄然而去,聲音遠遠傳迴:“隻是逃避的人生多麽無趣,別忘了滴血認主,用了之後它會與你們一同傳送,不必擔心遺落的問題,還有別擅自修改,會炸……”


    再次迴到一處玉天壇,張天流所過之處,行人無不避讓。


    消息早就傳開了!


    雖不見其人,但太令嫣這塊活招牌在,還用猜嗎!


    “等你多時了,霧裏散人張天流!”


    突然,一青年從玉壇頂層跳下,阻擋了張天流去路。


    “吆,是個帥小夥,莫非……”張天流嗬嗬一笑,湊近太令嫣問:“有情郎?”


    “離我遠點!”太令嫣怒斥一聲,轉而對帥小夥和顏悅色道:“上真,你不必管我。”


    “嫣兒,不論如何今日我都要救你出水火。”青年含情脈脈的目光一收,望向張天流時,目中真有火在燃燒!


    “張天流,我乃黎天道下,神乙宮,木坤殿大弟子,聶上真,要與你決一死戰,可敢!”


    “唉吆喂,這既視感滿滿啊!”張天流哭笑不得,隨後擲地有聲道:“不敢。”


    “你……”


    “你可別你了,再你,我摸她了啊。”張天流伸手探進囚籠。


    “不要!”


    聶上真和太令嫣是異口同聲。


    張天流抽迴手道:“還不讓開。”


    聶上真臉色青白一陣,又不舍的看著太令嫣。


    太令嫣神傷的點點頭。


    聶上真仰頭閉目,滿麵悲苦的退到一旁,憤恨道:“今日恥辱,我必叫你……”


    “啪!”


    不給聶上真說完,路過他身邊的張天流反手就是一耳光。


    聶上真呆滯片刻,猛然低頭就要發作,結果看到張天流又把手伸進囚籠裏。


    他一咬牙,任淚水橫流,默默忍受!


    痛!


    穿心之痛!


    玉天壇上的人們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不少人甚至按捺不住,想要衝上來卻被旁人拉住。


    “不能讓聶兄前功盡棄啊。”


    一句“前功盡棄”讓多少人怒火澆熄。


    是啊,在場誰能有聶上真那般痛徹心扉?


    他都忍住了,我為何不能?


    讓人恨的咬牙的張天流,突然頓住腳步,說出一番更令人目眥欲裂的話:“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抓一個身份地位不能比她低的太令族人,跟我等價交換太令嫣。”


    這怎麽可能辦到?


    就看太令嫣瞪著張天流決絕的表情,和看聶上真時寧死不屈的眼神,眾人就知道,聶上真如果做了,這輩子也休想得到太令嫣的原諒!


    可他又如何能坐視不管?


    太令家不可能放過張天流。


    太令嫣隨時都有可能香消玉殞啊!


    聶上真不敢與太令嫣對視,他低下頭,聲音帶著點嘶啞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你讓我說什麽好?”張天流哈哈一笑,迴過身注視聶上真,道:“說我我霧裏散人隻要說到,那必然做到嗎?你信我都不信,但,護身符嘛,隻要是一個品階的有什麽區別呢?當然,我也喜歡更高品階,不過你對難度太大,與她同階就行。”


    “聶上真,你若答應我,我現在便死給你看!”太令嫣決然道。


    “嫣兒!”聶上真剛仰起頭,隻一眼,又低下頭不敢和心愛之人再對視。


    “別聽她胡謅,她被我控製想死都難。”張天流繼續蠱惑。


    “張天流你……我……”太令嫣知道跟張天流說什麽都沒用,甩頭便對聶上真道:“我現在死不了,之後也必然不會苟活於世!”


    “那可未必。”張天流一句話把所有人目光再度吸引過來,再度說出一番讓人崩潰的話:“有一種愛,叫母愛,很多人覺得它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我不信,因為我自幼就被生母丟棄,先別覺得我很可悲,我隻是想實驗一下,它是不是真的能勝過世間所有的愛,與恨!”


    聽到這,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


    因為他們意識到了張天流接下來要說什麽!


    果不其然,最擔心的還是來了!


    “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我就要讓你深愛的女子,懷上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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