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百歡宗注冊的日期已到,在顏無作安排下,張天流和炎魔兩人,跟隨八名寨主乘船前往百歡宗。


    靈舟在經曆五天航行後,前方天際有道道曙光穿破雲層,映照出一片紫霞覆蓋的大陸。


    那正是百歡宗所在的紫桑大陸。


    外海極少找到八海情報,月下島距離紫桑大陸才三萬海裏,但島上沒有一點相關情報售賣。


    炎魔也沒來過,他又沒什麽旅遊嗜好,犯不著每個地方都留下足跡。


    紫桑大陸這名,還是在船上聽說的,隻知道大陸上遍布紫桑,其餘的一概不知。


    什麽種族多少,勢力分布,近海海族狀況如何,可有大戰預兆等,沒人知道,百歡宗安排的接引人一直在艙內閉門不出,無法溝通。


    臨近大陸港灣,各方船隻匯集於此,大大小小的靈舟綻放的流光溢彩很是晃眼。


    穿過這些行駛中的靈舟,光汙染才減輕,能看到碼頭上人頭湧動,車水馬龍,竟是有不少凡人在勞作,不過看他們的體魄,也是非同一般,隨便一個丟到偏遠的南陸,都能以一挑百。


    當然,這百也是凡人。


    在碼頭上恭迎的人群中,就有一批張天流不算熟的熟人,苗瑾等人!


    當張天流十人跟隨百歡接引人下船時,這些百歡宗弟子,看著他們的目光極為不善!


    這或許就是接引人一直待艙房的原因。


    明明是搶地盤的強盜,卻成了盟友,換誰能好受。


    張天流就更令人鄙視了。


    因為苗瑾幾個認識他啊!


    初時還一愣,等真看清了,謔,目光要多鄙夷有多鄙夷,連對他有過好感的苗瑾也不例外,還多了分仇視!


    月下島明明歸她掌管,如今卻交給了連陀七十寨的人,而昔日幫助他們說退黑鼎,又助他們修改法陣的張三,搖身一變,從己方陣營到了對方陣營,不是奸細就是叛徒,對他有好感和歉意的苗瑾,成了最受傷的那位!


    “呸,細作。”白麵弟子率先衝張天流諷刺一句,其餘弟子也紛紛發出“呸”聲。


    豈料張天流得意一笑,讓人吐血的道:“爺就是細作,你能把爺怎麽樣啊?”


    “我受不了了!”有弟子忍不住擼袖。


    白麵弟子立即把他攔住,咬牙切齒道:“他隱藏了修為,實力絕對在上境,咱們打不過!”


    七十寨的人聞言,不由暗暗嗤之以鼻。


    這位,還有他身邊一臉發蒙的另一位,雖然我等不知來曆,但他們可是連恩主大人也要尊稱的三爺和四爺,別說你打不過,就是你們宗主來了,也白搭!


    知道張天流實力的,除了顏無作,還有一個逃往月下島的寨主,他雖然不敢說過多,但光透露出張天流追殺一名仁兄去了一趟妖禽島後,恩主就叫他三爺了!


    隻有在恩主實力之上的,才有這種待遇啊!


    百歡宗的宗主,也不過聖境四五階層次,在他們恩主麵前大氣都不敢喘,更別提三爺!


    眼下這幫家夥,真是群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初生的牛犢,不畏虎啊!


    接引人站出來,道:“宗門安排你們迎接,是希望你們摒棄前嫌,日後好再相見。”


    “是,師叔!”這下,弟子們不敢造次了。


    但對張天流等人,依然是冷眼相待。


    上境嘛,他們很快就是了,到時候,哼哼!


    正統大宗門的傑出弟子,豈是這群山野寨主能比?


    自忖真要放開來打,使些上境法寶,他們現在就能把這些家夥給越了。


    倒不是他們自負,確實如他們所想,除了各邊的寨主,還有黑鼎這號人,眼下這些普通寨主不動用同階法寶的情況,被越的可能很大。


    “既要化幹戈為玉帛,照我們的禮儀,該握手言和。”張天流說著,衝苗瑾伸出手,還眨眨眼。


    苗瑾一愣,俏容上竟起了一層紅暈!


    就在她伸手之際,猛地反應過來,忙又收迴手,冷哼道:“這是紫桑,該是你們照我們的規矩。”


    張天流不覺尷尬的收手,揣兜裏掏出煙,點上一根道:“走啊,杵在這,我可是會招蜂引蝶的。”


    眾人白眼齊翻。


    離開碼頭後,眾人又乘上了船,隻是從海麵靈舟變成了禦空靈舟,體積也要小了許多。


    前往百歡宗的路上,張天流欣賞著下方的紫桑樹,漫不經心的打聽紫桑的情況。


    雖然不想搭理,但苗瑾不知為何,就是無法拒絕張天流,無奈的解釋一下。


    百歡宗並不是隻有一處,它還有一處孤島,那才是百歡宗的總部,紫桑的百歡宗是分舵之一,也是最大的分部,有內外門,一些中小分部隻有外門。


    紫桑的百歡宗主要是為了提供弟子的晉升空間,附近中小分部的弟子要進入內門,必須來這裏考核。


    與普通勢力一樣,外門像學校,內門像家教,親傳幾乎就等於師父的兒子了。


    這種待遇,苗瑾都沒有。


    她父母還是內門弟子,雖然修為均在大境八階,但過於潛心修煉,對她的教導極少。


    這是常態,修煉界幾乎人人如此。


    在這裏不存在什麽人情味。


    任何的東西都會被時間衝淡。


    親情也是如此。


    修士真要生起來,就算兩年一胎,他們也隨隨便便能生一百個,那麽對孩子的愛能給幾人?


    是兩年愛一個?還是個個視如己出?那麽資源的分配呢?


    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煩惱,舍棄什麽樣的七情六欲。


    修煉,為的是自己,而非傳宗接代。


    張天流不喜歡這樣的人生。


    可他除了這樣的人生,已經別無選擇。


    紫桑類似百歡宗這樣的勢力不多,滿打滿算就六個。


    出人預料的,小勢力也不多,光看名字確實很多,但都是歸屬某某大勢力管轄,不是兒子就是孫子,骨頭斷了連著筋。


    隻有沒人在乎的鄉野,類似南陸連山城那樣的,一些武館、劍館,才屬於獨立的修煉勢力。


    “都是天涯下了,依然沒能免俗啊。”張天流看著下方山野小鎮而感慨。


    在坐的,居然沒人能理解張天流的心境,包括老炎。


    因為他們出生便擁有了修煉資源,懂事起就在修煉,能跟張天流一樣嗎!


    他都是三十好幾了踏上這條路,自知資質太差,從被迫到主動的研究符語,他沒抱怨一句,是他堅信路是堵不死的,隻有你走不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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