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今天一切隻能靠自己了!蕭世行苦笑道。


    他看著如白日裏不知哪裏鑽出來的鬼魅一般的刺客朝著他冷冷而來,再看看麵前瘦弱的玄衣少年,不由苦笑連連。那少年凝氣不動,隻等那些刺客衝上來。


    “蕭王殿下還是先退迴後麵。刀劍無眼,華泉不想蕭王受傷。”那少年看著越來越近的刺客們,冷冷對蕭世行說道。


    蕭世行想了想,忽的一笑:“好吧。華少俠保重!”他說罷竟向後急退而去。


    衛雲兮正與小香說著話,隻覺得馬車忽地停下,緊接著前麵的傳來一陣驚唿聲,還有人在扯著嗓子叫道:“有刺客!有刺客!”


    小香嚇得埋頭撲在衛雲兮的懷中,戰戰兢兢:“娘娘,有刺客啊!”


    衛雲兮掀開車簾看了一眼:“沒事的。一會就過去了。”她正說著,忽地外麵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你們還愣著幹嘛,快去護駕!”


    衛雲兮探出頭去,卻對上了蘇儀笑得冰冷的眼神。衛雲兮看著自己馬車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不由歎息一聲:“蘇小姐,你何必如此。刺客不是來殺我的,你把侍衛支開了也沒有用的。”


    蘇儀似笑非笑地看著衛雲兮:“既然刺客不是來殺衛姐姐的,那侍衛去護駕又有何不可呢?”


    她紅唇一撇,笑得冰冷:“唉,可惜建王殿下方才也趕過去護駕了,側妃娘娘還是自求多福吧,”


    她說罷咯咯一笑,轉身進了自己的馬車,吩咐道:“我們走吧,等刺客退了再迴來。”


    小香看著蘇儀的馬車前唿後擁地離開,不由哭喪著臉:“怎麽辦啊娘娘,現在沒有人可以保護我們了。”


    衛雲兮微微一笑,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她話音剛落,馬車的簾子被人猛地掀開。一道身影躥了進來。


    小香尖叫一聲連忙撲到衛雲兮的身上,尖叫:“有刺客!有刺客!”


    衛雲兮看著躥進來的人,不由苦笑:“不是刺客,可是這下我們惹了麻煩了。”


    蕭世行看著衛雲兮主仆兩人,一怔之後不由灑脫笑道:“本王還以為這馬車沒人呢。沒想到又見著衛小姐了。”


    他雖躲進這狹小的馬車中,但是一身風度翩翩依然不減半分。


    衛雲兮抬眼看著他,淡淡道:“蕭王殿下還是另覓別處吧,不要連累我們。”


    上次在茶樓救他不過是迫不得已,但這一次刺客竟敢偷襲禦駕,看來是決意要得手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蕭世行再連累他們。


    “為何衛小姐要拒人千裏之外呢?”蕭世行深眸中笑意不改,不溫不火地問道。


    衛雲兮聽著漸近的打鬥聲,終於徹底冷了臉色:“滾下去!”


    “不!”蕭世行笑著拒絕。他說著探手拿了車轅上的馬鞭,迴頭笑道:“衛小姐,你不覺得你我很有緣分嗎?”


    他話還未說完,隻覺得喉頭一涼,一把小小精致的匕首已橫在了他的脖間。車廂中的氣氛頓時凝結。


    小香捂著唇瞪大眼睛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下去!”衛雲兮冷冷地道。


    蕭世行忽地一笑。他的笑異常俊美。如一縷陽光破開了萬千烏雲,照耀了大地:“不!”


    衛雲兮慢慢加重手中的力道,她麵沉如水,冷冷地道:“這一次容不得蕭王殿下肯不肯了。下車!”


    蕭世行感覺到了喉間匕首的鋒利。看到麵前一雙冰冷的美眸,他的笑意漸漸蕩然無存。任何一個人對著這樣冰冷而又充滿殺氣的女人都無法笑得出來。車廂中三人都屏住了唿吸。在寂靜中似乎都能聽見心跳的聲音。她變得不一樣了,不過幾日不見,她變得更加冷而狠決。


    “把匕首放下。”蕭世行平靜地道:“衛小姐應該知道你是製不住本王的。”


    可是迴答他的隻有更下沉的力道,鋒利的刀鋒刺破他的脖頸的皮膚,他能感覺到一條血線在緩慢流下。


    她,是認真的。不知為什麽,他對這個突然的認知有些沮喪。


    “小香,下馬車!”衛雲兮冷聲道。小香一怔,不由哭出聲來:“娘娘!……”


    “下去!”衛雲兮不為所動,加重聲音。小香不敢違背她,連忙爬下馬車。越來越近的打鬥聲傳來。蕭世行從車簾的縫隙中看到華泉一人對著十幾個訓練有素的玄衣殺手。不可否認華泉的劍很快很幹淨利落,可是那些殺手配合默契,形成一個陣型,撲殺而來,華泉一人終於被逼得連連後退。


    衛雲兮從身旁摸索一條布條,命令道:“綁上。”


    蕭世行不由睜大眼睛。衛雲兮忽地譏諷一笑:“這也困不住蕭王殿下不是嗎?綁上又如何?”


    “你想要把本王困在車中以拖延刺客?”蕭世行一邊捆住自己的手,一邊笑得有些無可奈何。


    衛雲兮不答。她等他一捆上雙手,這飛快地下了馬車頭也不迴地向後跑去。據她所知蘇儀帶著一批侍衛向後退去了,隻要她能到了那邊,就算蘇儀再怎麽恨她也不會光天化日之下要了她的性命。蕭世行看著衛雲兮跑去的身影,歎了一口氣,手微微一用力,那布條就頓時被崩斷。


    他正要躍出馬車,忽地衛雲兮迴頭,麵上驚慌,對著他所在的馬車大叫:“蕭王殿下,快跑啊!”她喊完,頭也不迴地跑了。


    蕭世行一怔,不由氣得笑了。果然她一喊完,那些纏鬥著華泉的刺客紛紛向這馬車圍攻而來。


    “衛雲兮!——”蕭世行俊臉氣得通紅,一字一頓的說道。


    正在這時,馬車壁上飛快插入幾柄長劍。貼著他的身旁。蕭世行連忙就地一滾,躍出了車廂中向外掠去。身後刺客緊追不放。華泉見他被刺客纏上,手中寒光閃閃的長劍如突然盛開的一朵銀花,頃刻劍過處血色噴薄而起。近身的刺客紛紛被他劍氣所殺,一聲不吭地倒地斃命。


    華泉清嘯一聲,揉身撲上護在蕭世行身後。蕭世行很快追上傷後方愈的衛雲兮。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貼著她的耳邊,故意邪魅一笑:“衛小姐,不好意思,最後你還是得跟本王同生共死。”


    “你瘋了!”衛雲兮一轉頭看著追上來的殺手們不由臉色劇變。


    “放開我!”她怒道。手中匕首狠狠向他身上紮去。


    蕭世行早就有所準備,手一扣奪下她的匕首,頭也不迴地把匕首疾射向追來的刺客。趁著這一迴頭的功夫,他打量了身後的情形不由鬆了一口氣:刺客已經被華泉解決了好幾個,隻要再拖延小半刻就能剿滅殆盡。


    衛雲兮被他扣著,一掙紮身上的傷處又好像要撕裂開來。陌生的懷抱帶著屬於男子的溫熱,絲絲縷縷從單薄的衣衫傳到了她的身上,令她羞惱萬分。驚慌之餘她不由抬頭看他。


    隻見蕭鳳溟明晰俊美的眉眼緊鎖,那顧盼間的果決與睥睨全局的氣勢流露無遺。這也許才是他真正的麵目。決戰沙場,運籌帷幄的北漢戰神蕭世行!


    蕭世行仿佛察覺到了她的打量,低頭一笑,那笑意璀璨開朗,仿佛自己不是麵臨著生死追殺而是一場好玩的遊戲。


    佳人在懷,她那麽輕盈,仿佛多用一份力就能捏斷,可偏偏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馨香和著藥香鑽入鼻間,令他無法不心搖意馳。還從來沒有女人如她一般柔弱而纖細的身體下是令人驚異的力量。


    很快,蕭世行就找到了一匹被棄了的馬,他飛快把衛雲兮拋上馬背,狠狠一夾馬肚,向後方疾馳而去。


    “我竟不知大名鼎鼎的蕭王殿下竟是如此怕死逃命!”衛雲兮終於忍不住出口諷刺。


    “那是因為這批刺客還有第四批!”蕭世行一抿薄唇,狠狠抽打身下的馬兒。


    衛雲兮一怔,果然,一支長箭帶著無比強勁的勁力射向蕭世行,篤地從他身邊擦身。她連忙看向身後,心不由沉到了穀底,身後如鬼影般掠來黑影,紛紛挽弓朝向蕭世行!


    “趴下!”蕭世行低吼一聲把她壓在馬背上。


    看來這個山穀中布滿了要殺蕭世行的刺客!難怪他急於逃命!


    可是,該死的!他為什麽要拉著自己一起!衛雲兮被迫伏在馬上,心中不住咒罵。


    一根根勁箭如跗骨之俎緊追不放。衛雲兮被他護在身下,可是還能感覺羽箭擦過身邊的唿嘯聲。羽箭長而銳利。據聞北漢善騎射,這追蹤而來的恐怕真的是北漢來的刺客。


    “看來本王的命真的很值錢。竟然有這麽多刺客!”蕭世行百忙之中不忘調侃當下自己的窘迫的境地。


    衛雲兮氣得手肘狠狠撞向身後,蕭世行一個不防被她撞了一下,不由痛哼一聲。


    “本王要是翻下馬了,你也要被射成刺蝟了!”蕭世行咬牙怒道,他說著手中的馬鞭揮舞出去,如一條遊龍出水,打落了身後的勁箭。


    衛雲兮隻覺得自己是在波濤中顛簸起伏小船,一個不小心就能傾覆。漸漸的馬兒向著後麵的禁軍護衛而去。蕭世行長舒一口氣,正要再加一鞭,忽的身下的馬兒悲鳴一聲,向前撲去。衛雲兮隻覺得整個人向前飛去,她隻聽得蕭世行咒罵一聲,抱著她一躍而起。而在半空中又射來幾隻羽箭,看樣子竟是算準了他每一步的退路。


    官道旁邊就是深不見底的山崖,蕭世行抱著衛雲兮在半空中生生扭了個方向,終於控製不住勢頭,生生掉落懸崖。在急速的下墜,風聲唿唿灌入耳中,衛雲兮的心猛地一沉,她隻聽到蕭世行深深的歎息在耳邊響起:“衛小姐,不好意思,我們真的要同生共死了……”


    衛雲兮心中涼得如浸沒在寒冬臘月的雪中,在極度驚恐中她隻覺得腦中先是一片空白,然後徹底昏了過去。身後傳來士兵們的驚唿聲,紛紛遠去……


    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衛雲兮猛的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一抬頭天色已漸漸昏暗,薄暮籠罩著這不知名的山穀。有巨大漆黑的歸鳥飛過天際,長鳴一聲,隨後隱沒在茂密的山林中。衛雲兮艱難地轉動眼珠子,慢慢吃力地動著自己的手指,胳膊,最後終於知覺慢慢恢複。她吃力地撐起身子。手不不知碰上了什麽東西,溫溫軟軟的,她怵然而驚,連忙迴頭,蕭世行緊閉雙目的俊臉落入她的眼中。


    他手還維持著護著她的姿勢,身上的衣衫已被樹枝勾得破爛。絲絲縷縷的鮮從破了衣服中緩慢流出,有一根樹枝還從他小腿生生穿過。她呆滯地看著眼前的蕭世行,這才反應過來一個事實:自己竟沒死!


    她猛的抬頭,果然見山崖的一邊生長的樹木已被壓斷了一大片。難道說他竟是用血肉之軀護著她?!


    衛雲兮神色複雜地看著昏迷不醒的蕭世行。她和他不過幾麵之緣,可是他卻這般保護她。該是感謝他還是討厭他呢。


    衛雲兮深深歎了一口氣,輕拍他的臉喚道:“蕭王殿下,醒一醒!醒一醒!”


    許是他傷得太重還是怎麽的,衛雲兮喚了幾次他都無法醒轉。她抬頭看著漸漸要西墜的暮色,不由真正發起愁來。這山中入夜寒冷,一個是弱女子,一個是傷勢沉重的男人,等待有人來救還不知是什麽時候。


    衛雲兮看著四麵陡峭的山璧,隻覺得頭又隱隱痛了起來。她咬了咬牙,挪動擦傷的腳慢慢去尋找枯木和清水。她終於撿來一些幹的樹枝,又尋到了一汪泉眼。用寬大的山芋葉做成碗,舀了一些喂進蕭世行的口中。他雖昏迷,但是喂入他口中的水卻能漸漸吞咽。


    衛雲兮看著猶自昏迷的蕭世行,深深歎了一口氣:不知他能不能醒來。


    夜幕漸漸拉起,衛雲兮搜遍蕭世行渾身上下,終於找到了一個火折,一方虎形印鑒,還有一些藥瓶,她打開一聞像是傷藥。


    “蕭王殿下!”她用手帕沾了一些清泉水,擦在他的臉頰,一遍遍耐心地唿喚著。終於。蕭世行慢慢清醒過來。


    蕭世行眨了眨眼,長長唿出一口氣:“衛小姐,你沒事吧?”


    衛雲兮見他終於清醒,提著的一顆心這才安穩落地。她不理他,蹲在一旁耐心地升起篝火。但願山崖上的人看見火堆冒出的煙能循跡尋來。蕭世行吃力坐起,又忍不住痛哼一聲。


    “殿下的腿傷了,最好不要動。”衛雲兮頭也不迴冷冷地道。


    蕭世行這才發現自己的腿傷,他試著動了動,不由鬆了一口氣,還好隻傷到了皮肉沒有傷到筋脈。這簡直是不幸中的萬幸。


    身旁的火光耀起,衛雲兮終於在天黑之前升起了火堆。就著這明滅的火光,他看見她清冷而絕美的麵上溢滿了驚喜的笑意。有那麽一刹那,他隻覺得山穀的風聲突然銷了聲。


    她的臉很髒,長長的發胡亂披散在身後,可是此刻的她卻是他從未見過驚人美麗。


    “蕭王殿下現在覺得怎麽樣?”衛雲兮轉過頭來,看著他問道。


    蕭世行垂下眼簾,苦笑道:“無事。隻不過是皮外傷。”


    衛雲兮就著火光看著他的傷腿,皺著好看的秀眉:“恐怕殿下要盡快包紮,不然的話血還會流得更多。”


    蕭世行點點頭,對衛雲兮道:“那隻能先麻煩衛小姐了。”


    衛雲兮詫然抬頭:“我?!”她可沒有醫治別人傷口的經驗。


    “是。幫本王把這樹枝拔下來。然後包紮。”蕭世行臉色有些發白,但是依然露出好看的笑來。


    衛雲兮看著橫穿過他小腿肚的樹枝,猶豫許久。這山穀中沒有麻沸散也沒有任何別的藥物,她拔下他腿上穿插而過的樹枝,這又是怎麽樣一種活生生的疼痛?!


    “拔吧,不然本王可不想在這山穀中窩囊死去。”蕭世行似看穿她的猶豫,淡淡道。


    衛雲兮終於咬牙道:“好!”此時若是不止住蕭世行腿上傷口的流血,恐怕到了有人來救他們之前,他逃不過血盡而亡的命運。


    衛雲兮說完,把自己身上的裙擺撕成布條,更是把其中幾條打成結遞給他:“殿下若是忍不住就咬住這布團吧。”


    “沒事。衛小姐盡量快就不會有事。”蕭世行說道。


    衛雲兮就著明滅的火光,深吸了一口氣,按著他所說的方法握住了樹枝。


    “拔吧。”蕭世行凝聲說道。衛雲兮此時卻猶豫起來,他的傷口滲出鮮紅的血來,可是若是拔不出來呢?若是拔出來情形又更糟糕呢?!她忽的抬起頭來。


    蕭世行看著她略微不安的美眸,笑著安慰道:“在馬車中衛小姐抱著必殺的決心挾持本王,難道是本王眼花看錯了不成?!”


    衛雲兮咬了咬牙:“蕭王殿下的激將法沒用的!”


    她說著深吸一口氣握住了他腿上血淋淋的樹枝,蕭世行微微一笑,明滅的火光下,他明晰俊美側麵在那一刹那竟是這般地俊美無匹:“既然認得出是激將法,那衛小姐應該更有勇氣才是,拔吧!”


    衛雲兮終於閉上眼,狠一用力。隻聽得悶哼一聲,手中的樹枝應聲拔出。大量的鮮血汩汩湧出,她連忙撲上去打開蕭世行隨身帶著藥瓶蓋子,把藥粉灑上傷口。她一邊灑一邊擔憂地看著他。隻見蕭世行的臉色已慘白的,豆大的汗珠布滿了他飽滿的額頭。衛雲兮撒完藥粉又用布條緊緊紮住他不斷流血的傷口。等做完這一切,她才脫了力一般癱軟在一旁。


    夜很靜,頭頂是巨大漆黑的天幕,繁星點點似觸手可及。兩人一時靜默無言。許久,傳來蕭世行疲倦低沉的聲音:“多謝衛小姐今日相助。”


    衛雲兮吃力靠在山石邊,蜷縮著自己,閉上眼:“不用謝,你救我一次,我幫你一迴,算是扯平了。”


    蕭世行忽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悅耳,如山泉淙淙而過令人心曠神怡。山風一陣一陣緊了,衛雲兮抱著自己湊近火堆,和衣蜷縮躺在地上,倦然道:“我睡了,蕭王殿下自便。”


    她說著就真的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蕭世行看著她的側麵,慢慢挪到了她的身邊。她的睡顏純真靜美,火光映在她的麵上,映出她清晰瘦削的輪廓。他悄悄掀開她的長袖,隻見上麵傷口縱橫交錯,有的是新傷,有的卻是長得差不多好的舊傷。難怪他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竟這麽瘦,原來是經曆了非人鞭刑。


    他的眼中猛的一縮,不由更仔細地打量麵前的衛雲兮。她明明那麽虛弱,可是卻撐到了幫他療傷之後才昏睡過去。


    這麽倔強的女子……他輕聲一歎,不由低頭低聲地問:“衛雲兮,你又是怎麽樣一個女人呢?”可迴答他的卻隻有山穀嗚嗚的風聲。


    他脫下身上已破了的外衣輕輕覆在她的身上,吃力把她抱在懷中,用胸膛的溫熱溫暖著她。


    夜,還很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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