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麵色變了變道:“你認識胡霸?”“是。”燕楚風道:“因為我劫過他們的船。”燕楚風接著道:“所以你還是莫要騙我。”那人無奈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如此小人物你竟看過竟能記得住。”燕楚風道:“因為當時我也是小人物,小到連胡霸都沒把我放在眼裏。”那人歎氣道:“我卻不如你,起碼你一直有自己的名字。而我…”他又歎口氣道:“一輩子都是在用別人的名字,結果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其他人也都是這副失落模樣。

    沈涼道:“那麽你們為何不索性直接用本名?卻做著藏頭露尾的事。”那人笑道:“沈捕頭是名滿天下的捕頭,我們不過如這江裏的水,又能有幾人識得。”沈涼上前一步道:“人人皆是英雄好漢,可有貴賤之分?”那人低下頭道:“沒有貴賤之分?你看那皇子何曾早起賣過雞蛋?”沈涼一怔,看著他們。燕楚風道:“可皇子卻未必都有好下場,不都說莫生帝王家嗎?反倒不如天天早起賣雞蛋,父慈子孝。”那人眼睛一瞪道:“多說也是無意了,我們都是江裏的船,逆不過水流也逆不過命運,就得順流而行了。”

    燕楚風道:“可你們為了什麽要假扮江行蛟龍幫?”那人苦臉道:“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就要到江心了。”沈涼問道:“到江心有何事?你們要做什麽?”那人轉身走迴原來位置坐在甲板上卻突然變的眉飛色舞道:“其實我們之間說什麽都不重要,做什麽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就要喂魚了。”那人竟調皮道:“喂魚知道吧?就是你怎麽生吃魚,魚就怎麽生吃你。”說著一掌拍碎甲板,人也落了下去。

    其他人則各拿兵器,原來兵器早以藏在船上各處,每個人看似隨意地站著實則都是在最快最舒服拿出自己兵器的位置上。兵器各不相同,刀槍劍戟都快有十八般兵器了。燕楚風一看笑道:“你們從哪個衙門兵器庫裏偷出來的吧?”這些人看著就像普通水賊。但普通水賊怎麽敢去劫殺官家捕頭?

    一人用劍搶先刺出,沈涼出刀接招。這人武功卻是在平平,兩個交手被沈涼用腳踢飛。沈涼看著用劍那人道:“華山門下?“燕楚風這邊正被三人圍攻,有鉤子,有斧子還有錘,但武功卻都是稀鬆平常,燕楚風腳踢錘頭將錘踢飛迴身右掌拍在用鉤子的人右臂,鉤子被這一掌帶著勾住了斧子。趁兩人一愣,燕楚風將兩人擊倒。燕楚風向沈涼道:“這三人一個用的石家鉤法,莊家斧法還有雷家錘,怎麽都是名家武功?但是功力實在是…”

    這時船的左側有聲傳來,“燕兄、沈兄多保重。”燕楚風和沈涼看去,剛才那個與他們對話的人已經上了一艘不算大卻行駛的平穩的船,與他們已是三十丈開外。燕楚風道:“兄台為何如此?”那人沒有答他,卻倒:“關家三公子關翠林敬別。”說罷大笑,船揚長而去。

    而燕楚風和沈涼所在的船卻停在江中,隻聽一聲巨響,船底已是被炸開。燕楚風看著兩船間的距離,太遠了,輕功飛不到。而那些剛才與燕楚風和沈涼打鬥的人卻都站在那傻傻的衝著他們笑。沈涼著急道:“小風,那關翠林太陰險了,我們怎麽辦?”燕楚風看著船不住在沉,眉頭緊皺,此處江急血肉之軀恐怕不能遊水渡岸的。

    燕楚風迴頭看見船上有個大空箱子,偽裝運貨裝滿了東西。不禁喜出望外,道:“沈兄快將兩個船杆斬斷,斬斷半片帆布。”沈涼揮刀將兩個船杆斬斷靠在船上,將帆布交給燕楚風。燕楚風將兩個杆子並緊擺在船頭,道:“沈兄將箱子抬來。”沈涼將箱子抬來,放在燕楚風讓他將箱子放在杆頭。燕楚風又向裏麵裝了兩個木杆道:“沈兄快坐進去,把蓋子蓋上。”沈涼道:“那你呢?”燕楚風道:“我也會坐進去。”沈涼依言坐入箱子,此時船的頭離水麵還近兩丈。

    燕楚風將箱子一推,箱子順著兩個船杆子滑向水中。沈涼坐著箱子落水,濺起兩道水花,向前滑動。箱子慢慢浮起在水麵上,沈涼打開蓋子道:“小風,快。”燕楚風從船頭一躍,如蒼鷹翱翔而起,兩手將那帆布如羽翼般打開,本身就輕功了得加上帆布滑行之利落在了以快離船頭十丈的箱子裏。

    沈涼看著他道:“真是有驚無險,我都以為要喂魚了。”燕楚風喘氣道:“真危險,不過挺有意思。”說著將早放入的兩個杆子加上剛才的帆布做成了個小風帆,儼然一個小帆船。沈涼笑道:“幸虧是順風,否則又將我們送迴天豐鎮了。”燕楚風道:“再迴去,就得拆了江行蛟龍幫的牌子。”沈涼道:“他說自己是關家三公子關翠林?這關家看來不殺我們不罷休了。”燕楚風笑道:“如今就可以肯定關翠淩恐怕也是個關家小姐,一個小姐又當貼身丫鬟又當可以當她父親的人的姘頭,這份隱忍讓人膽寒。”沈涼默默念道:“關翠淩,關翠林。還有叫關翠什麽的呢?這關翠林的手段比關翠淩高明更多,就用了一艘船和一幫蝦兵蟹將差點將我們喂魚。”燕楚風道:“我突然想到一事,如果那江行蛟龍幫已經被關家控製了,那麽是不是很多門派都已經…”沈涼不禁也是一驚。

    燕楚風看著夕陽美景道:“就要落山了,我們今晚隻怕不好過了。”

    沈涼道:“我們不好過?”燕楚風道:“因為我們一定會偏離要到的岸,而且我們也控製不了,此處江水太急了。而且,晚上沒飯吃。”說著笑笑。沈涼道:“我剛當小捕快時,經常是吃不飽飯的,不比你這個有錢的公子哥。”燕楚風道:“我也經常吃不飽飯的。”

    兩人說著,又有一艘大船向他們這邊駛來,裝飾極盡華麗,金色閃耀絲毫不讓於夕陽之輝。上兩麵旗,一麵書個“金”字,一麵書個“鐵”字。船行的很慢,離得很遠卻聽到了大船上歌舞之聲,熱鬧異常。兩人看看不禁道:“今天真是流年不利,才脫狼口又遇賊人。”

    沈涼苦笑道:“‘金鐵大王’都能讓我們遇上,迴京城定要到萬福樓買個福袋。”燕楚風道:“我要是你就去寺裏求個平安符,轉轉運氣。”沈涼道:“要是能迴去,我肯定會去。”燕楚風道:“不知道能不能迴去,不過我現在想,晚飯起碼有著落了。”沈涼道:“那兩個殺人魔王?也對,殺之前是要管飯的。”

    大船不多時以靠近了他們,船上的人發現他們將兩人搭上了船來。壓著二人走到船中,船上正座坐著一男一女,俱都過了不惑之年,一副絡腮胡子微卷卻穿得富麗堂皇,肚子鼓起,怎麽看都像是個鄉下土財主,當然是除了那滿是殺意眼神之後像土財主。右眼一道疤痕,此刻正輕點著鼻子,女子卻是一身貴氣,模樣也是清麗脫俗,年輕時定是個美人。一雙杏仁眼睛正含情脈脈的看著燕楚風。

    那男的旁邊有個人一身諸葛亮樣式的打扮,羽扇綸巾。道:“下跪何人?”聲音尖而脆。沈涼和燕楚風看看他沒說話。“你們怎麽不說話?”那“諸葛亮”又看著他們問。燕楚風無奈道:“我們又沒跪?”那“諸葛亮”道:“我是‘金鐵大王’軍事諸葛又亮,你們敢造次?你沒跪我讓你們跪。”壓著燕楚風和沈涼的人就向下按他們,兩人暗運真氣,將按他們的人震開。燕楚風道:“你們可是‘金鐵大王’?”那男冷冷的道:“不錯,我是‘金大王’。你是那個門派的?剛才震開我手下不似一般人。”燕楚風道:“在下燕楚風。”那女的道:“你是那‘無意神劍’?”燕楚風點頭,指著沈涼道:“這是我的跟班。”沈涼明白燕楚風用意,如果說是官府的沈涼,則立馬就要惹來一場惡戰。沈涼本就長的像個書生,此時一副書童神態道:“我家燕公子那是江湖上揚名立萬的人物,卻何來下跪一說。你那諸葛又亮若在不敬,一劍削去腦袋。”

    諸葛又亮忙一縮脖子擺手道:“不敢不敢,竟是燕公子。但這江湖上冒名者甚多,而且燕楚風能如此年輕?實在…”諸葛又亮看著燕楚風,“金鐵大王”二人也看著燕楚風,燕楚風知道不動手亮一招是不行了。此時有個女聲傳來,“我知道他就是燕楚風。”聲音婉轉清麗。

    那鐵大王道:“軼玉,快來娘這裏。”一個美貌少女從垂簾處進來,和她娘一樣的杏仁眼睛,竟比母親那雙還有攝人心魄的魅力,微微上翹的鼻子,精致的小嘴甜甜對著燕楚風一笑道:“燕公子別來無恙?”燕楚風道:“小姐我們見過?”軼玉道:“兩年前一晚的杭州破廟的小乞丐。”

    燕楚風不禁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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