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這兩天一直在下雪,從沒有停過。自馮薇薇結婚之後,單身慣了的單小單竟深受打擊,母親大人的嘮叨越來越頻密。單身真的不難,要應對那些千方百計想讓你告別單身的人才叫難。張愛玲說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可是,這茫茫人海之中,上哪兒找個人活得精彩又不早不晚?


    馮薇薇和林熙婚後飛彩雲之南度蜜月去了,羨煞了蘇雅,她也鬧著要和譚雨哲去了海南三亞過冬,心晴公寓隻剩下單小單和奚璐兩個人。


    奚璐是敬業的“朝九晚五”一族。每天早早的出門,中午陪客戶吃飯應酬,晚上迴來點個卯又和甄哥去參加沒完沒了的帕提,乏善可陳。


    單小單的劇本寫作已經接近尾聲,在元旦過後又接了一家雜誌社的邀請去寫專稿。這樣的生活遠比想象中枯燥,可她一點也不後悔,至少活得自由自在。不知是哪天心血來潮,單小單報名了一個咖啡教室,學習品鑒咖啡、做各種口味的咖啡。


    在一個悠閑的午後,在紅磚瓷瓦老洋房的一個小房間裏,十多個女白領圍坐在一張桌子前,看著老師熟練地介紹和演示各種各樣的咖啡器具:法壓壺、虹吸壺、濾紙。單小單學得認真,每次都滿載而歸。她似乎越來越喜歡充實的日子了,像隻風箏有線牽著就會有方向一樣,沒有愛情就隻好忙活其他了。


    在學完迴家的地鐵上,單小單包裏的電話響了,單小單抽迴神來,是遠在雲南享受新婚燕爾的馮薇薇。


    “小單,我薇薇啦,幹嗎呢?”


    “在迴家的地鐵上啊。怎麽樣,昆明天氣不錯吧?”


    “還好吧,反正比咱們北方要暖和多了。就是幹燥了一點,不過滿眼綠色讓人想不到這裏是冬天。你知道嗎,我現在在翠湖喂紅嘴鷗呢。它們太可愛了,這麽大老遠從西伯利亞飛來就是為了過一個暖冬,我好羨慕它們哦,我也想在這裏過暖冬,都呆著不想走了。”一臉馮薇薇興奮的說。


    “嗯,這時候紅嘴鷗肯定來了不少了。要不這麽著吧,你就和林熙在昆明安個家吧,咱們倒還能時不時飛去住住,度個假什麽的。”單小單開玩笑說。


    “得得得,原來我定居在這兒,好處全給你們撈著啊。你最近除了寫稿還做什麽啊?要是無聊的話讓奚璐陪你去玩唄。”


    “我呢就不牢您老惦記了,我自娛自樂獨來獨往慣了。倒是你們,什麽時候迴北京啊?”


    “我們臘八前肯定迴京。”


    “好,那等你迴咯。劇本快完稿了,所以我有多一點的時間去學習充電。”


    “那你是打算一直這麽一個人了?女人就像一個罐頭,是有保質期的,小心一直流浪在單身的窮途末路上。你可千萬別學奚璐‘不婚’那套。”


    “薇薇,罐頭有保質期,愛情和婚姻不也一樣有保質期的嗎?我越來越受不了我媽的嘮叨了,隔三差五催我去相親,生怕我嫁不出去。”單小單隻是淺淺的一笑,其實她的內心又何嚐不是一種複雜的情緒呢。


    “算啦,我看我再說這事兒你非跟我急不可。對了,我聽奚璐說灝然母親過兩天會來北京。我這也趕不迴去,你替我向她問好。你和奚璐多陪陪她。得,不和你說了,喂紅嘴鷗去咯!周末愉快,拜!”


    單小單疑惑的摁掉了電話,轉頭望著地鐵車窗外的黑暗,玻璃窗反射出來的燈光很明亮。地鐵電視裏播放著一首《crystal ne》,緩緩悠長的旋律,深情款款的吟唱,夜空中千絲萬縷的思緒綿長。


    crystal ne oh my love


    起飛的時候很困難


    但還是努力的衝向天空


    帶著從不曾有的勇敢


    crystal ne oh my love


    飛起來就墜入雲中


    感覺像是迷了路


    有些忐忑 有些不安


    ……


    這首歌是單小單在大學校園裏聽過最多一遍的歌,那時也曾年少癡狂過也曾追逐著這些單純的向往,那時也曾和高遠一起討論過飛機與愛情的關係。起飛的時候很困難,墜入雲海像迷了路,不到達終點就不能換乘別的航班,這一幕幕仿佛已經是很久遠的時光了。單小單不知不覺就跟著旋律哼唱了起來,眼淚又一次在風裏打轉。也許奚璐說得對,兩個人的餘生太漫長,誰都可能在中途走丟了站,換乘了別的航班。或許,真正的幸福,是在相信中懷疑,卻又在懷疑中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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