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鬱承期找來的時候,他便發現讓清殿的燭火還亮著。顧懷曲還沒睡。鬱承期站在門外,規規矩矩地敲門。“師尊?”殿內沒人迴應,鬱承期以為天色太晚了,顧懷曲不想理他,索性便隔著殿門對顧懷曲道:“師尊,你睡了嗎?弟子有話想對你說,若是你不想見我,弟子就在這裏說了,師尊聽聽就好。”鬱承期半倚著門,不管裏麵有沒有人理他,緩緩說道:“其實弟子一直都知道,當年我在山海極巔的時候,師尊對我很好,很偏袒我。但我雖有感覺,卻也不是事事都一清二楚。”“師尊性子冷淡,總是什麽也不肯說,弟子也不知該去哪裏了解。”“前些日我問師尊要生辰賀禮,師尊還是一言不發,若不是宋玥兒今日告訴我,師尊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你送了我那麽多年,每一樣都是自己做的,為何就不肯跟弟子說一聲?”殿裏的人沒有迴答他。鬱承期聲音沉軟下來,有些低哄的感覺,他怕顧懷曲誤會了他之前的意思,又道:“師尊費了那麽多心思,讓弟子知道又何妨?弟子之前並非是嫌棄你的禮物,隻要是師尊送的東西,弟子都會喜歡,隻是師尊什麽都不肯說,弟子才以為你偏心小師弟,所以才嫉妒。”“若是師尊早些告訴我那些漂亮的法器都是師尊親手做的,弟子當然會高興得難以入眠,又怎麽會看得上別人做的法器?”殿內始終沒人迴應,但鬱承期直覺顧懷曲一直在聽。殿內的燭光透出來,光影映出幾分柔和。鬱承期嗓音低沉道:“師尊,弟子不想再錯過啦。”“以後再有這樣的事,親口告訴我好不好?”他喉結動了動,眸中沉軟的光澤略微爍動,沉吟了片刻,終於做好了準備打算開口:“其實,我……”殿門忽然“砰”地打開了。殿內的燭光傾泄而出。鬱承期的話堵在了喉嚨裏,他眸中微亮,看過去,然而——見到的卻是無澤長老那張老氣橫秋的臉。鬱承期:“……”他視線繞過無澤長老,往殿裏一看,才發覺這殿裏的豈止是無澤長老,竟然有滿滿一屋子人!深更半夜的,這群老頭子竟然還在讓清殿裏與顧懷曲商討事情,此時正神色各異、別有意味的紛紛盯著他看,顯然是將他方才的話全都聽得一清二楚。“……”鬱承期將目光落在了坐在眾人中間的顧懷曲身上。顧懷曲顯然不自在極了,偏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斂迴視線,麵色仍舊冷硬的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嘴唇緊抿著,耳根全然紅了,坐在原處紋絲不動,沒有理他。鬱承期摸了摸鼻子。……這下好了,看師尊的樣子,心裏大概已經炸開了……肯定又覺得自己又丟了他的臉。麵前的無澤長老咳了兩聲,拉迴他的視線,正一臉古怪的盯著他瞧,努力維持著嚴肅:“……尊上,天色不早了。我等與仙主還在商討大事,至於其他私事……那個,不如改日再談?”“好罷。”鬱承期又朝殿內看了眼,目光粘著顧懷曲的背影,“師尊,我先走啦,改日再來找你談。”四周長老們揣測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迴逡巡,見顧懷曲沒有沒再看自己,鬱承期索性沒再說多說,轉身走了。……自從這晚過後,鬱承期心裏始終有些躁動。他不確定顧懷曲喜歡的究竟是誰。這個問題得不到答案,他難以心安。而且,他心底總有種說不清的直覺,無恥地懷疑顧懷曲喜歡的人就是自己。也許這隻是癡心妄想。但總要試一試。就在幾日後的下午,鬱承期忽然記起顧懷曲最愛吃的炒菜和糕點,心中一動,決定去讓清殿的小廚房親手做一頓。——自從來了山海極巔,他整天都很閑,忙的隻有山海極巔的宗主和長老。至於顧懷曲呢?鬱承期已經決定了,憑一己之力強迫他閑下來,空出一些時間留給自己。因此,當顧懷曲被強製拉進廚房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明顯有些不悅,尤其幾日前那件事……足夠顧懷曲尷尬好幾日,直到現在見到鬱承期都有些不自在。顧懷曲略蹙了蹙眉,眼睛甚至沒與鬱承期對視:“你這是幹什麽?我在忙要緊事。”鬱承期才不會放過這次來不之不易的機會,理所當然道:“師尊可是仙主,總親自去忙那些幹什麽?那群老頭子是你的屬下,讓他們去做啊。”“……”他的話挑不出毛病,但顧懷曲總歸是不習慣。鬱承期不等他說什麽,將他拉了過來。小廚房因為常年不用,原本空蕩又幹淨,現在灶台上卻亂七八糟的,被鬱承期堆滿了東西。他輕輕撞了下顧懷曲的肩膀:“師尊近日太累啦,想吃什麽?弟子給你做。”“不必……”顧懷曲下意識地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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