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一身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鞭痕,依舊忍不住地用扇子掩著笑起來。顧懷曲走了,仙魔兩界的和解就此告終了。但還不等他高興個夠。鬱承期轉身就往外走。——他打算去找顧懷曲。賀輕侯臉色變了變。信上不是寫了別再去找了嗎??他怎麽就不聽?!賀輕侯忍著身上的傷痛,急忙跟上去,便看到鬱承期先是去命人取了一些雜七雜八的補藥,又命廚房做了一堆吃食,最後再將這些東西悉數塞入乾坤囊中。他做這些事的時候,臉色始終很陰沉,一語不發,落寞的神情竟也令人感到一陣陣的不寒而栗。賀輕侯麵色發青,大著膽子躲在一邊,一路跟著他。鬱承期出了宮。他知道顧懷曲靈力稀缺,走不遠,必須先尋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閉關。而若說閉關的話,這附近隻有一座靈力充沛、又地處隱蔽的山,就在魔宮身後不遠。他猜想顧懷曲應該就在那裏。果不其然。約莫黃昏的時候,他在某座人跡罕至的山峰上感受到了顧懷曲的靈氣。一路尋過去,發現顧懷曲就在山頂上的一座山洞裏,但洞口已經被陣法封住了。顧懷曲顯然知道會有人來,所以提前設好了屏障。鬱承期沒想要強迫他。他將乾坤囊裏的東西一一取了出來,放在洞口,又輕輕敲了敲表麵那層堅硬的陣法屏障,低啞道:“師尊,弟子知道你不想見我,我把你需要的丹藥都帶來了,記得按時吃,靈力才能恢複,順便還有一些吃食,你都拿進去吧。我欠了師尊那麽多,師尊若是不要就虧了。”洞內久久沒有迴應。鬱承期沉聲道:“師尊,我走啦。”裏麵依舊沒人理他。鬱承期便走了。賀輕侯就跟在他身後,挑著眸瞅了瞅那黑漆漆的洞穴,撇了撇嘴,也跟著離開了。翌日鬱承期再來的時候。發現洞口的丹藥不見了,但那堆零零散散的吃食還在。他心裏稍微好受了些,但想到顧懷曲可能再也不會見他,心頭還是難以抑製的積沉壓抑。如此日複一日。鬱承期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將煉好的丹藥送過去,順便和顧懷曲說說話。即便顧懷曲從沒給過迴應,但鬱承期總能感受到他平穩的靈氣從裏麵散發出來。顧懷曲應該是能聽到的。他誠懇地跟顧懷曲道了歉,也順便說了一些真心話。——總歸顧懷曲已經知道他大逆不道的心思了,再多說幾句,好像也沒什麽。魔宮中沒有了顧懷曲,鬱承期開始全身心的將精力投入到魔道上。他平日除了修煉,最多的時間就是在謀劃著攻打鬼界。這件事所知的人寥寥無幾,除了鬱承期身邊的幾個重臣,沒有幾個人知道當中的詳情如何,進展了多少,就連賀輕侯也一無所知。原因很簡單。鬱承期並不信任他。轉眼到了這年深秋,魔宮中突然出了件大事。鬱承期帶著人忽然闖入了賀府,不管賀輕侯怎麽喊鬧嚷嚷,他沒有一聲知會,態度強橫,直接將賀輕侯的府邸搜了個底朝天。最終在賀府的書房中,發現了一間暗室。——就是在這間暗室裏,鬱承期終於知道了賀輕侯始終隱瞞的全部真相。他在一堆廢棄的紙張裏,翻倒了幾封書信。上麵的字跡已經被銷毀了,但用靈力依然可以複原。鬱承期得知,原來賀輕侯從很早以前就知道鬼界在暗中挑撥離間,也知道敬山君早有反心!就連敬山君叛逃出魔界之前,他也一早就聽到了風聲,卻從沒對鬱承期透露過隻言片語。包括當初在仙界村莊中,他們發現的那家拍賣場。賀輕侯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知道鬼界的詭計,可他卻從來沒說,甚至還假裝幫鬱承期去追查。這個該死的妖人,他什麽都知道!不僅如此,更讓鬱承期感到怒不可遏的是。他一直絞盡腦汁也無法得到的答案……竟然就在賀輕侯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