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承期沒有多想。他跟著那美人上樓,然而剛走到樓梯處,那美人忽然聽見樓上有說話聲傳來。美人忽地神情一變,朝上看過去,透過樓梯的雕花間隙,注意到樓上有人下來。“咦?”美人眉頭一擰,輕羅小扇驚訝地掩住唇,低低在他耳邊道:“尊上,那是你師兄呀?!之前論劍峰他見過我,屬下不能叫他認出來,先避一避,您好自為之!”“……”她轉身躲得太快了,並沒有注意到鬱承期怪異的眼神。其實這蠍毒,賀輕侯也是一知半解,隻了解個大概其,還沒有拿人嚐試過。所以他也不清楚,區區一點蠍毒能將人帶入怎樣奇怪又逼真的幻境,更不知道他此刻在鬱承期眼裏是個什麽模樣。而他方才那串話,在鬱承期聽來,其實是:“客官,那是你相好呀?之前她見過奴家,奴家可不能叫她認出來,先避一避,您好自為之!”“……”什麽相好的?鬱承期怎麽也想不出,倏忽頭更疼了,就在此時,一個巴掌忽然使勁拍在他肩上,力道極大,險些拍得他踉蹌,開口的嗓音卻細脆如鶯鳴。“喲,這不是鬱師弟嗎?你怎麽也到這中地方來?”來人是楚也。好巧不巧,他可是這座勾欄院的常客。見著鬱承期在這,他不禁新奇又嘲諷,不停地上下打量他,滿臉“你平時還好意思說我整天咒我得花柳病你自己不也到這中地方來嗬嗬被我抓到了吧”的表情。但不知為何,他感覺鬱承期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是那種……說不上來的怪,甚至有絲殺氣。楚也仔細瞅了瞅他,見他半晌不答,奇怪道:“你……該不是喝多了吧?”“……”楚也並不知道,鬱承期因為中了蠍毒的緣故,此時眼裏隻有美人妓子的臉,沒有別人。而自己方才那番嘲諷的嘴臉和話語,落到鬱承期眼裏竟完全扭曲,儼然一副“獻媚招.嫖”的德行。還動手動腳的。鬱承期實在頭疼得不行了,不想計較,眼底露出淡淡的嫌鄙,揉了揉額角,不耐地道:“閉嘴,帶路,給我找間房。”楚也:“?”楚也道:“你要在這過夜?”鬱承期嫌他話多:“你有意見?”“他娘的你說呢?!”楚也震驚過後,立馬暴躁。他真想不明白鬱承期怎麽就這麽理直氣壯:“你從村莊迴來,向師尊稟報了嗎?迴宗途中不能耽擱,這是宗中起碼的規矩!你怎麽被抓到了還一臉理所當然?兔崽子,膽量見長啊你!”鬱承期耳邊嗡嗡的,不知又聽成了什麽。他極是煩躁地思忖起來,眉角輕微挑起,但還不等想明白,楚也忽然又動手了,一把拖著他的衣襟,嚷嚷道:“趕緊跟我迴去!”“……”可能是蠍毒愈演愈烈,導致鬱承期頭腦太脹痛了,也可能是他聽成了別的什麽,總之沒反抗,跟著楚也走了。賀輕侯就在牆角暗處看著。他一臉的心虛。心想,這樣……歪打正著,倒也挺好,尊上迴了山海極巔,也就沒他什麽事了。吧……?路上。楚也帶著鬱承期,一路朝山海極巔的方向走,途經大街,城門,山徑,長階……但在鬱承期眼裏,他們卻始終還在那個燈火徹亮的勾欄院裏兜兜轉轉。鬱承期就想不明白了。一座勾欄院,怎麽會這麽大?路怎麽會這麽長?!也不知走了多久,頭都要疼死了。他擰眉煩躁地問:“還要多久?”楚也沒好氣地罵罵咧咧:“什麽多久?迴去的路你都不認得了?你酒品什麽時候這麽差,喝了多少啊你?”鬱承期確實喝了酒,身上也有些酒味,恰巧掩蓋了他現在精神混亂、五感失控的事實,臉上隻露出“你這娘們好聒噪屁話好多”的厭煩,眼底因為疼痛泛起血絲,不大想說話,更添了幾分戾氣,看起來隨時都要捏爆對方的腦袋。天色不早,楚也索性將這“醉鬼”帶迴弟子寢舍,讓他趕緊滾去睡覺。而後正義地徑自走了。到讓清殿稟告師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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