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寒假。


    蘇落買好了火車票,結果羽毛開車送她去火車站的時候,一直黑著一張臉。他最近這幾天幫導師監考和批改試卷,然後還要準備自己的論文,可謂是忙得不可開交,結果一個沒看緊,自己媳婦說都不說一聲,就已經買好了票迴家了。


    而這天,他剛剛忙完,還很興奮地打電話準備告訴她自己有空了,帶她去周邊的景點先玩幾天。


    結果電話接通,就聽那傻媳婦很高興的匯報,她排了半天隊,終於買到了迴家的火車票。是以,他麵無表情的開著車,偶爾瞥一眼旁邊的媳婦,都看到她捧著手機看小說看得異常歡樂,絲毫沒有半點兒離別的愁緒。


    羽毛很惱怒,忒想伸手在那垂著的腦袋瓜子上敲上兩下。


    蘇落倒是後知後覺,某次抬頭起來正好對上羽毛的視線,頓時驚唿了一聲,“你看著我幹嘛,看著路呀,當心!”


    羽毛:“……”


    到了火車站,羽毛依舊悶悶不樂。


    蘇落到底有一些不舍,握著羽毛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羽毛仍舊生悶氣,將背包交到蘇落手上之後,看著她進站。


    蘇落不滿,竟然連個離別擁抱都沒有,一點兒也不深情,她拖著行李進了月台,在進入大廳順著樓梯準備上樓的時候,忽然迴了下頭。


    羽毛仍舊站在那裏,眼睛注視著她的方向。


    先前本來還在發悶,此時忽然覺得有些難受。


    她會有一段時間都看不見他了。


    蘇落心生悔意,早知道,就別那麽匆匆忙忙地買票,在學校多呆幾天呀。


    她朝著羽毛揮了揮手,豈料羽毛竟然轉身走掉了。蘇落頓時黑了臉,轉身上了電梯。此刻離火車進站還有30分鍾,時間並不急。


    蘇落上了樓之後,站到了2樓的窗戶邊。


    她看到羽毛沒有離開,仍舊站在那裏,像一個雕塑一樣。


    心裏忽然就柔軟了,腳也挪不開步。直到女電子音一遍有一遍的響起,k5200次列車開始檢票了,k5200次列車開始檢票了……


    蘇落歎了口氣,依依不舍地排隊進站。


    俗話說,小別勝新婚,蘇落覺得這話倒是有道理,因為她很想念羽毛,在家走親戚竄門子都提不起多大的興致。


    隻是羽毛似乎相反。


    雖然每天都有電話,但他經常透露自己很忙。


    忙,忙個屁啊!


    而且他很少上遊戲了,蘇落一個人掛在遊戲上也沒什麽意思,偶爾還得麵對花開若相依陰魂不散的冷嘲熱諷。


    她不隻一次在蘇落麵前高傲地說,“不過就是一個替身。”


    蘇落很想抽這腦殘妹子倆耳刮子。


    直到某天,蘇落收到了一個粉色的私聊。


    “陌生人”秋水共銀針一色:你好。


    蘇落記得,羽毛原來的太虛號叫落霞與孤劍齊飛,而那號有一個老婆,叫秋水共銀針一色。


    不曾想,這個消失將近一年的人會突然出現,她到底想做什麽?


    你對秋水共銀針一色說:?


    “陌生人”秋水共銀針一色:我迴來了。我清楚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我要拿迴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蘇落翻了個白眼。


    你對秋水共銀針一色說:他不是東西。


    呃,這樣好像在罵羽毛的樣子,蘇落稍微汗了一下繼續打字。


    你對秋水共銀針一色說:更重要的是,他不屬於你。


    蘇落鬥誌昂揚地想要大戰前妻小三,豈料剛說了沒幾句,對方竟然下線了!無聊的生活並沒有得到改善,蘇落抓起手機,開始騷擾羽毛。


    “怎麽了,我在開會。”


    “剛剛秋水共銀針一色上線了。她跟我宣戰。不過你先開會吧,晚上再審判你!”蘇落正要掛電話,就聽到對麵傳來開門聲。


    “她說什麽?”


    “說她要奪迴屬於她的東西。”


    “顧城跟江吟秋的孩子都一個月大了。”羽毛道。


    “顧城?江吟秋?”蘇落一愣,這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名,她都沒有任何印象啊。


    “顧城就是當初那個cos太虛的,江吟秋就是秋水共銀針一色。”


    “你跟秋水還有聯係啊!”蘇落不樂意了。


    “我跟顧城有聯係,顧城是我大學裏最好的兄弟。”


    “他怎麽跟你遊戲老婆在一起了?”蘇落好奇的問。


    “不隻,我坦白,當初還是現實的女朋友。”


    羽毛,你真是一個大悲劇,難怪當初要隱姓埋名換服務器。


    “哪個人年輕的時候沒做過幾件糊塗事呢。”


    “具體?”


    羽毛君顧左右而言他,最後忽然道,“我還要開會,晚點給你電話。對了,那個秋水共銀針一色,肯定不是本人。江吟秋還在坐月子呢。”


    喔,蘇落明白了。


    掛了電話之後,她雙開了羽毛的號,然後興奮地瞅著熒幕。


    這麽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五點。


    秋水共銀針一色上線了。


    蘇落迫不及待地私聊她,用羽毛的號。


    你對秋水共銀針一色說:秋秋?


    那邊沒有反應。


    花開若相依跟秋水共銀針一色應該是認識的,既然上這號的不是本人,而看她的那些言論,蘇落自然懷疑這個姑娘就是花開若相依,心頭起了整人的心思,哪曉得,這姑娘並不上當,竟然沒理她。


    不過蘇落想多了,幾分鍾之後,對麵蹦出一條信息。


    秋水共銀針一色對你說:我迴來了,對不起。


    蘇落摸了摸下巴。


    大家都知道羽毛的好兄弟搶了羽毛的女朋友,然後羽毛去了其他服務器,想來應該是很受傷。所以他們怎麽也想不到,羽毛跟搶了自己女朋友的兄弟一直關係不錯,並仍舊聯係頗頻繁。


    你對秋水共銀針一色說:過去的都過去了。


    秋水共銀針一色對你說:如果我迴來,你……


    你對秋水共銀針一色:我會滿大荒的追殺你。


    對方估計愣了。


    秋水共銀針一色對你說:你不肯原諒我幺?聽說你有了新的女朋友,跟我長得很像。


    你對秋水共銀針一色說:是你長得很像她。


    你對秋水共銀針一色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蘇落想到那張戈薇的照片,本來準備說羽毛當年因為追不到本尊,無奈找了江吟秋當替身刺激一下花開若相依,結果剛發了個開頭,就發現對方已經下線了。


    她怏怏地切迴冰心號的熒幕。


    前麵也有一條私聊。


    “陌生人”因為愛你對你說:江學姐跟我說,她一上線,羽哥就主動聯係她了。


    蘇落:“……”


    這個花開若相依腦子裏到底想的些什麽東西啊?


    挑撥離間對她到底有什麽好處?


    莫非這就是最低劣的嫉妒?


    蘇落歎了口氣,接著被蘇媽媽拖出去走親戚。


    在親戚家打麻將,玩到很晚才迴家,手機都已經沒電了。


    結果插了充電器開機,卻發現僅有一條短信,一點兒都不熱烈,讓蘇落很不滿意,索性又關機,洗洗睡了。


    因為睡得晚,第二天差不多要到中午了她才起來。


    剛剛開機,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對麵羽毛在咆哮。


    “搞什麽關機!”


    “沒電了,兇什麽兇!”


    “快點來接我!”羽毛脾氣不善,讓蘇落也不客氣起來,“接你,什麽接你?”


    “你入學登記上的家庭住址亂寫的是吧,我靠!”


    饒是剛起床反應遲鈍,蘇落的腦子也轉過了彎,她結巴道:“你,你……”


    “我在a市。”


    “你怎麽來了?”


    “給爸媽拜年!”


    “你爸媽也在a市?”


    “媳婦你可以再蠢一點兒!”


    “啊!”蘇落一聲尖叫,“不要,我還沒有準備好。”


    “可是我準備好了。”對麵委屈的聲音傳來,讓蘇落的心微微一軟。


    “你在哪裏?”


    “江陵街深雨巷!”


    “這麽遠!”那個地方在城南,而蘇落居住的地方是城北,坐公交車差不多要2個小時,她正準備問怎麽跑哪裏去了,忽然後知後覺地想起,那裏是她家老宅的位置。這時,她才想起剛剛羽毛吼她入學登記表的家庭住址了,因為大一入學的時候,蘇落他們全家還住在老宅那邊的。隻是半年之後,老宅拆遷,他們便搬家了,當然,入學登記表上的住址肯定不會變的。


    蘇落微微一笑,“你怎麽不問我。”


    那邊哼了一聲,“驚喜。”


    蘇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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