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容徽看著這個小胖子,眉頭不悅的皺起。


    他的修為是元嬰境,相貌普通,渾身上下散發出弱小無助不好看不能打,但能吃,易胖,堅決不減肥的氣息。


    胖修士定定的看著容徽,她戴著帷帽,自己看不清她的容貌,卻能感知到這位女修修為不淺,他試探道:“敢問女仙是劍靈派的五長老容徽嗎?”


    中洲厲害的女修沒幾個。


    厲害又喜歡帶帷帽的,隻有劍靈派那位。


    “你還沒迴話怎麽問起我來了?”容徽看著他白胖的臉,頓時沒了交談的心思,“算了,說與不說與我無關。”


    坤靈河的水是弱水那就麻煩了。


    不過上麵既然有船隻經過,倒也不是沒辦法。


    容徽轉身飛到市集,找了船家問坤靈河的事情,這才知道在河麵上做生意的人都是青雲宗的人,要麽就是和青雲宗簽訂了條約,將每個月得到的一半利潤獻給青雲宗。


    坤靈河是上青雲宗的必經之地,所有修士飛到空中也會被坤靈河的弱水拉下來。


    唯一過河的方式便是乘船。


    青雲宗是中洲第一大宗門,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不論是凡間求神修道的帝王,還是前來拜師學藝的弟子,必定要過了坤靈河才能上青雲宗。


    所以,在坤靈河上討生活的人並沒有過的太艱難。


    “這麽說來,這是上青雲宗唯一的方式?”


    “女仙所言極是。”


    打聽完,容徽在市集上逛了逛,沒有發現什麽好玩的,季塵的氣息也消失了,她坐在橋墩上琢磨著怎麽去弄一條能過坤靈河的船隻。


    這邊不能感應季塵的氣息。


    另一邊未必。


    “五長老,又碰見你了。”


    熟悉的生意。


    容徽一抬頭,就看見懷中抱滿了吃食的胖修士,“有事?”


    “沒有,就是覺得咱咱倆有緣。”胖修士熱情的遞給容徽一直鹵豬蹄,焦黃的肉皮酥軟,濃鬱的香味讓人垂涎三尺,“李家的鹵豬蹄是青雲宗的一絕,五長老要不要嚐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容徽冷漠搖頭。


    小胖子雖然長得不咋樣。


    但並不惹人煩。


    帷帽又擋住了容徽的臉,小胖子看不出她的喜怒,他想到容徽隻喜歡和好看的人說話的傳言,探問道:“五長老是覺得我長得不好看,所以對我這麽冷漠?”


    容徽:“......”


    算是,也不算。


    她不是什麽熱情的人。


    也不自來熟。


    如無必要,絕對不跟陌生人搭話。


    胖修士抱著吃食長籲短歎:“小時候我總聽別人對我說:‘長得不好看沒關係,過幾年張開了就好看了。’幾十年過去了,我還沒有張開,但是想開了。”


    容貌是父母給的,他也沒辦法。


    容貌不能決定人的生死,不能當飯吃。


    但是在容徽這兒,至少能選擇死得好看點,還是難看點。


    李顏迴他們還在路上,容徽看著小胖子有趣,笑道:“修仙界以苗條纖瘦為美,一白遮百醜,一胖全沒有,本座覺得,你可能需要我劍靈派的減肥丸,效用特別好,一日一粒,不用節食不用運動不用辟穀,保證你一個月瘦十斤,要不要來一顆?”


    減肥丸是璿璣研製的。


    自從銷售以來,解決了無數胖女修的痛苦。


    吃下去無副作用,第二天起來就能看見效果,廣受歡迎。


    當然,價格也非同尋常。


    一日一粒,一粒一萬上品靈石。


    容徽一個月的月奉也才一萬上品靈石,除非是特別有錢的人,否則根本吃不消。


    想徹底見到效果,至少連續服用一個月。


    這種方式是王石想出來的,並且提出建議,璿璣加以改正的。


    “太......太貴了。”胖修士想天價的減肥丸,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應該還有其他的方法。”


    一個月三十萬靈石,要了他的命!


    容徽輕笑道:“胖子出門想不被人另眼相待,隻有兩條路。”


    “哪兩條?”


    容徽挑眉道:“要不就讓身材變好,要不就讓心態變好,被人議論的感覺,非常難受。”


    容徽一直纖瘦,沒有體會到胖子的痛苦。


    但是那些不長眼的修士嘲諷她時的心情,如同小胖子被人指指點點一樣,情緒都是相同的。


    胖修士憨厚一笑,“幸虧我是個小胖子,難過的時候還可以摸摸小肚子。”


    容徽:“......心態夠好,無所忌諱。”


    容徽掐算著時間,李顏迴他們應該到了,轉身離開。


    小胖子望著消失的容徽,也不管她能不能聽到:“五長老,我叫天真,下次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管他天真無邪,容徽落在青雲宗接待前往雲芳澤的駐地,遠遠地看見章遠道。


    章遠道如有所感,他看著戴著帷帽的人頭大如鬥。


    劍靈派不是說派七長老璿璣來嗎?


    怎麽是她!


    容徽不動,章遠道也不動。


    他眼睜睜的看著容徽走了,心裏很不安,立即反思:是不是太無禮了?是不是針對得有點明顯?她是不是生氣了?


    章遠道和容徽幾經生死,關係很複雜,他不希望容徽來青雲宗,因為她奪取龍骨之事已被長老會知道,來了肯定有去無迴。


    更重要的是雲芳澤附近的秘境有一個天階秘寶,青雲宗已視為囊中私物,容徽這樣子就想來找茬的。


    她一個出竅境對上十八個出竅境,大羅金仙也得跪。


    “不想送命的話,不要來雲芳澤。”


    這是章遠道送給容徽的忠告。


    忽然收到章遠道密音傳信的容徽嘴角一勾。


    “章長老,許久不見,身體好了嗎?”


    章遠道也不知道容徽在幹什麽,是真心實意還是想著法兒嘲笑自己,鬱悶又糾結,“不關你的事!”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愛聽不聽。


    容徽懶得迴他了。


    雲芳澤她必須去。


    “師父,你閃開點!”


    頭頂上傳來李顏迴尖叫的聲音。


    容徽身形一閃,避開危險。


    “嘭!”


    “嘭嘭嘭。”


    “嘩啦啦啦。”


    劍靈派的弟子像下餃子一樣從天而降,把旁邊的小攤砸得稀巴爛,每個人臉上都掛了點彩,亂蓬蓬的頭發根根豎起,就像被雷從天上劈下來一樣。


    路過的修士看著狼狽的劍靈派弟子,大笑出聲。


    “劍靈派怎麽連個禦劍都不會,丟死人了。”


    “就這修為,真的是金丹境?”


    “遭咯,遭咯,劍靈派這群拖後腿的去參加九洲大比,讓人看笑話吧!”


    “劍靈派實力如何我等一清二楚,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必冷言相向!”


    “劍靈派不行還不讓人說了?”


    “你們快別說了,我.......我喘不過氣來了。”


    話音一落,所有亂嚼舌根的修士紛紛跪在地上,喉嚨仿佛被一隻冰冷的巨手掐住,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五長老手下留情!”


    反應過來的人驚恐的看著容徽,忙求饒。


    “師父。”李顏迴感覺道前所未有的壓力,“你消消氣,靜心凝神。”


    容徽廣袖一抬,所有人紛紛倒在地上。


    容徽望著劍靈派弟子,眉頭一皺,“怎麽這麽狼狽?”


    李顏迴無奈攤手,“我們遵從師父所言在,從雲芳澤到師門這段路跑了三個來迴,但是中途遇到了球狀閃......也就是滾地雷,才弄成這樣。”


    “一兩個不至於讓你狼狽成這樣。”


    看樣子肯定不在少數,畢竟容徽教過李顏迴如何弄凝球閃,他自身是雷係單靈根,對雷元素很親和。


    “不是一兩個,而是密密麻麻。”李顏迴指了指蒼穹,“我們第三次禦劍迴來的時候碰到的,就在坤靈河上空,密如雨,應該是青雲宗的防禦陣法。”


    滾地雷在白天肉眼難見,稍有不慎便會勿入雷網,被炸得灰飛煙滅。


    “這位師弟學藝不精何必將鍋甩到青雲宗門下?”


    說話的是合歡宗弟子。


    李顏迴見他是兄弟宗門的人,好言相勸,“兄弟,看你樣子似乎想禦劍?滾地雷運動軌跡複雜,雲夢澤秘境離這兒也就百八十裏,走過去小半天就到了,別禦劍去送死。”


    合歡宗弟子譏誚道:“青雲宗的雷網千百年來未嚐出現任何紕漏,怎麽到了你這兒便處處是漏洞?真會給自己找借口,劍靈派都是一群窩囊廢嗎。”


    李顏迴眉頭一擰,“我好言好語的勸你,不聽就不聽,何必人身攻擊,還上升到宗門?”


    李顏迴知道合歡宗換了宗主,可這弟子怎麽迴事,跟著瞎起哄。


    須知合歡宗之前和劍靈派關係密切,弟子們見到也是師兄師弟的稱唿,秘境中互幫互助,攜手共進。


    這個師兄看起來眼生,可能是沒認出自己?


    李顏迴這麽想。


    “劍靈派不過是下三宗的,我合歡宗是上三宗,說你一兩句就得受著。”那弟子見李顏迴退讓,態度越發囂張,“除了問題應該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何必拉青雲宗下水。”


    李顏迴深深地望著他,忽然笑起來,“兄弟,合歡宗好端端的上三宗,怎麽說也是中洲一條龍,到了青雲宗這兒怎麽就舔起來了?太舔得這麽生硬,生怕其它宗門不知道合歡宗是青雲宗舔狗一樣。”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顏迴很務實,他知道合歡宗不似以前的親密,何必顧忌他們的麵子。


    “好靈活的一條舌頭,不如割了吧。”


    妖妖嬈嬈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那聲音帶著鉤子,聽得人心裏酥癢,令人血脈僨張。


    空中不知何時下起了粉色花雨,濃鬱的香味散布在各個角落,花香四溢,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眯眼深嗅。


    容徽彈出數道靈光打在意亂情迷的劍靈派弟子身上,銳利冰冷的殺意提神醒腦,他們瞬間從迷迷瞪瞪的狀態清醒過來,大叫一聲不好。


    花瓣雨中飛出一道紫色靈光,直指李顏迴。


    拿光又快又急,攜風帶雨,氣勢驚人,勢要將他一分為二。


    容徽出劍打斷靈光,反手揮劍,氣勢淩厲的銳金之氣劈向藏在花瓣雨中,隻聽“哢嚓”一聲,軟轎四分五裂,碎屑從天而降,砸在路人身上,腳邊。


    身著紫衣的合歡宗宗主折扇輕搖,姿態優雅的落在地上,一雙含情目中盛滿了柔情,“五長老一如既往的暴脾氣,不過還是美。”


    容徽摘掉礙事的帷帽,流雲劍劍芒吞吐,“來戰。”


    “不打不打。”寇嘉言勾魂奪魄的目光在容徽身上流連許久,“方才是本座沒弄清情況,不知合歡宗弟子出言不遜開罪了劍靈派,本座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


    寇嘉言現身瞬間吸引所有來往之人的目光,他貌若女子,生得陰柔俊美,能力卻超強,尤其是左眼下的紅色淚痣,稱得他膚色白皙,好似畫中走出的美人,讓人心跳加速,怦然心動。


    美人含笑,手段卻極其殘忍。


    出言不遜的合歡宗弟子癡癡的看著寇嘉言,還未反應過來已經炸成粉末。


    猩紅的血肉噴在附近人身上,所有人臉色大變。


    尤其是李顏迴,他第一次見到一個活人活生生的在麵前爆炸,三觀都被轟擊得找不到南北,心裏的震撼和恐懼遠比在秘境中和怪物生死相搏來的快。


    修仙界太殘酷了!


    到處都是變態!


    好好地一個人.......


    李顏迴難以接受寇嘉言殘暴的手段。


    恍神間,李顏迴餘光瞄到容徽彈了一道靈關在死去弟子的魂魄上,不知原因。


    鬼修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金丹境以上的魂魄,容徽從未打消對寇嘉言的懷疑。


    追魄之術是容徽自創的秘法,當年她用這種秘術找到了蓬萊閣不少分舵。


    這種秘術對魂魄無傷無害,卻能精準的定位它最終去處。


    寇嘉言真的是蓬萊閣那位合體境高人,容徽就很危險了。


    近日她感知到分神境的劫雷要來,自己快突破了,心中已有打算。


    “宗主......”


    合歡宗眾人比李顏迴他們更震驚。


    如此殘害宗門弟子,實在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這人還是自己的宗主。


    寇嘉言的殘暴合歡宗這幾個月已經體會到了,血腥殘酷,簡直是邪修!


    眾人又懷念起溫文爾雅,憑美貌和能力驚豔了整個中洲的季塵來。


    要是季塵長老繼位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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