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幹淨落下兩個字,“道歉。”


    江明月的釋放出的氣息為元嬰中期。


    親手斬殺一位天音宗元嬰真君的容徽毫無畏懼。


    管她江明月是誰。


    眾目睽睽之下詆毀師兄和劍靈派就是不行。


    陸瑤瑤見她拿出木劍大感不妙,“容長老,和氣生財。”


    容徽道:“此話於我師兄有用,我這兒沒門。”


    江明月也是一個硬茬,“王石有負於我乃事實,劍靈派三千弟子又有六位元嬰真君在中洲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難不成還要本樓主逢人就誇?”她不屑恃強淩弱。


    容徽隻有兩個字:“道歉。”


    她的聲音很平靜。


    陸瑤瑤和季塵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


    容徽這種情況就像暴風雨來來臨前的寧靜,讓人不安。


    陸瑤瑤眨眨眼,做一個手勢讓季塵安撫江明月,自己則秘術傳音道:“偶像何必跟江明月計較,此人頑固不化又不通情理,你英明神武沒必要放下身段和她斤斤計較,跌份兒。”


    此時她隻想趕緊解決這兩個麻煩。


    金烏動靈陣是上古秘術,封印方法保存完整,其陣法的束縛對下麵的東西越來越乏力。


    啟動大陣之前,陸瑤瑤要和眾位長老商討更完善的封印之法。


    並不是遠古流傳下來的東西就是完美無缺的。


    相反,紕漏更多。


    容徽不知金烏動靈陣下是什麽情況,她不悅道:“你認為江明月說的是對的?”


    “她的話就是屁話!”陸瑤瑤代入死忠粉的心境,氣衝衝道:“江明月自己不行氣跑了王師兄,逼的他走投無路退婚,還將遷怒劍靈派毫無胸襟可言,比起海納百川的偶像你,她就是個弟弟。”


    事實上。


    陸瑤瑤覺得容徽才是最小氣的那個人。


    心眼子比針尖還小。


    江明月不就嘴碎兩句,何至於此?


    容徽聞言,“說的沒錯,陸瑤瑤,我看好你。”


    陸瑤瑤喜笑顏開,“您不計較啦?”


    容徽道:“除非她道歉。”


    “讓我道歉——”


    江明月不可置信的聲音嚇得十裏外的青城派弟子劍都拿不穩,被長老好一通訓。


    江明月俏臉陰沉,“逼我,你們又逼我!”


    季塵無可奈何,江明月聽不進勸諫。


    他望向陸瑤瑤。


    陸瑤瑤沮喪搖頭。


    這邊還有一個更倔的。


    心如匪石不可轉那種。


    “想讓本樓主道歉,可以!”江明月反感極了被逼迫的感覺,她磨牙道:“容徽獨自跳過烈焰橋,我自然道歉!”


    金烏動靈陣布陣之地處於地心深處,下麵是奔騰浪湧的岩漿,酷熱難當。


    青城派昨夜給各宗長老發了一張輿圖,標記所行之處。


    二十四道烈焰橋上各自封印一頭烈焰妖獸,此妖獸的修為於元嬰等同,且隻允許一人通行。


    金烏動靈陣附近共有十八道禁製,每一項禁製都是前人留下的封印。


    容徽等人不僅要通關,待陣法大成封印好地下的怪物後,還需凝鑄特殊封印。


    前人留下的封印經岩漿地下的怪物衝擊和鑽研,大部分已失效。


    需要容徽等人換一把新鎖。


    且要比前人所設的更強。


    容徽這幾日在流雲峰閉關,沒有收到陸瑤瑤的輿圖,自然不了解。


    “江樓主。”陸瑤瑤皺眉,她挺身而出直言道:“以容長老的修為,你有些過了。”


    陸瑤瑤和眾人一樣看不穿容徽的修為。


    可青城派掌門趙逍遙吃了藥後斷言,容徽是金丹真人,季塵沒騙他。


    掌門師兄的話,陸瑤瑤深信不疑。


    容徽終究是金丹,與元嬰真君的修為是一道越不過的鴻溝。


    因此青城派特意安排一位元嬰修為的長老為容徽探路,擺平烈焰獸。


    “不知青城派為何讓練氣境的容徽當陣眼,她,誒。”


    “江樓主不看僧麵看佛麵,何必刁難容徽。”


    “她這是個練氣士啊!”


    眾人開口為容徽說話,氣得江明月兩眼發黑,原先的氣話也變成心底的真話了。


    季塵見況不妙,還沒開口便聽容徽道:“江樓主對我劍靈派的歉意,須得昭告天下。”


    江明月氣得發抖。


    容徽從前如何恭順,現在就多刺眼。


    “好,好,好!”江明月一連三個好,“二十四橋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江明月要走,容徽木劍一橫,“空口無憑,發心魔大誓。”


    眾人驚訝得像頭頂炸了個響雷。


    不發心魔大誓,過二十四橋時他們不會見死不救你,會出手援助容徽。


    一旦發誓,便是雙方恩怨。


    眾人擔憂的望向容徽,腦袋冒出幾個大字: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不知高低,不懂進退,目中無人,囂張狂妄......


    轉瞬間,容徽從一顆搖搖欲墜的小白花變成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的炮灰。


    江明月氣得渾身發抖,心魔大誓說立就立。


    容徽泰然自若的立誓,靜靜地看著若有所思的陸瑤瑤帶眾人進入金烏動靈陣封印秘境,不疾不徐跟上。


    一下招來兩個刺頭,陸瑤瑤頭疼不已,她打不得罵不得,還得求爺爺告奶奶的讓她們別惹事。


    陸瑤瑤悶了一口消愁酒,惆悵道:“季塵,我看不懂容徽,她一直都這樣不可一世?”


    人是季塵邀請的,有問題她隻好找季塵訴苦。


    季塵身負古琴,流雲廣袖一卷,端的是君子如玉,“我與容徽相識數月,她向來如此,並非囂張狂妄,有些人生來便是天之驕子,行事作風與凡夫俗子不同,我將你們認為的囂張理解為人定勝天。”


    容徽如他師父那般,以天地為琴,日月星辰為弦,意氣風發,生來便是與大道爭鋒抗衡的天運之人。


    這種氣勢,季塵隻在他師父琴聖上見過。


    “你比我還能吹......”陸瑤瑤歎息,“若非當初江明月逼得緊,逼王石與同門爭奪掌門之位,逼他奪九州升天大會的第一,逼他斬斷與劍靈派的情分,王石也不會毅然決然退婚。”


    季塵笑道:“兩人之間的事誰錯誰對旁人怎知曉,無緣罷了。”


    合歡宗不拘男歡女愛。


    身為長老,季塵看得多,心胸廣,想得也沒陸瑤瑤那麽單純。


    跟在身後的容徽,想法卻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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