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躺在地上。


    她膝蓋和手肘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萬幸顧隋車開得不快,衝擊沒那麽強,所以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她試圖站起來。


    “你怎麽樣?”顧隋衝到她麵前,抓住她的肩膀緊張問。


    喬念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把推開他:“你不要碰我!”


    她的反抗很強烈,看著顧隋的眼神更是充滿了厭惡。


    顧隋猛地一怔。


    喬念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縱使之前再憤怒生氣,她都沒有這樣看過他。


    喬念站起來,一個人踉踉蹌蹌往前走。


    顧隋起身追過去扶住她。


    “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喬念再次揮開他的手:“我說了,別碰我!”


    顧隋並沒有因為被她吼而生氣,可是看著她身上的擦傷,他心裏急了:“你發什麽瘋!”


    “我們兩個人到底是誰在發瘋?”喬念凝視著他:“秦先生說得對,顧隋,你根本學不會尊重別人。”


    說著她苦笑了一聲。


    “又或許是,我不是你認為需要去尊重的人。”


    聽她提起秦牧庭,顧隋一臉戾氣。


    “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比我好?”


    他問這個問題時,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憂傷,還有喬念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挫敗感。


    喬念明明是憤怒的,甚至對顧隋到了憎惡的地步,可是看到顧隋這樣的神情,她的心髒好似被人掐住了一樣。


    又悶又痛的。


    她竟還是心疼他。


    意識到這點,喬念頓覺悲哀。


    她紅了眼睛,覺得自己已經無可救藥。


    時至今日,她不懂得自己為什麽還要去喜歡顧隋。


    他踐踏她的尊嚴,摧殘她的真心,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她怎麽能繼續喜歡他!


    怎麽能喜歡這樣一個人!


    她不想再喜歡他。


    不想了。


    可是她的心髒好像不受自己控製一樣。


    喬念感到很痛苦,痛苦到不知道該怎麽辦。她蹲下身,捂住臉,忍不住失聲痛哭。


    顧隋站在她麵前,聽著她的哭聲,臉色變得越來越沉。


    “你現在就這樣厭惡我?”


    喬念沒有抬頭,悶聲衝他喊道:“是!我厭惡你,我看到你就惡心!”


    顧隋全身一僵。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看著喬念。


    喬念哭了一會,見他既不說話也不走,便起身自己離開。


    顧隋沒有阻攔她。


    她拎著包,忍著身上的擦傷帶來的痛,頭也不迴地往前走。


    身後很快傳來車門開了又關的聲音,接著車子啟動,車燈亮了。


    隨即顧隋的車從她身邊開了過去,直到消失在這條路的盡頭。


    顧隋終於走了。


    他一走,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


    喬念心裏有數不盡的委屈。


    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朝前走,直到有出租車經過,她招手攔下車,讓司機送自己迴了家。


    到了家門口,發現地上有個袋子。


    喬念拿起來一看,裏麵一袋子的藥。


    消毒水,消腫散瘀的氣霧劑,消炎藥,抗感染的藥膏,全都有。


    她幾乎一瞬間就猜到這是誰留下的了。


    看著滿袋子的藥,喬念的心情並沒有變好。


    她不知道顧隋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


    他總是抽她一頓鞭子再給她一口糖,一邊傷害她,一邊又施舍給她一點點溫柔。


    在他眼裏,她是不是就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有時候她寧可他絕情到底,或許隻有這樣,她才能徹底放下對他的感情。


    徹底不再喜歡他。


    打開門,喬念一身疲憊地走進家裏。


    她從車上跳下去,雖然走運沒有骨折,但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有一二十處。


    由於練舞,從小到大她沒少受傷,所以處理擦傷扭傷已經很有經驗,她先給傷口消了毒,又噴了能消腫散瘀的氣霧劑,最後又吃了消炎藥。


    處理好這一切,她已是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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