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天國的姐姐:太久沒碰到這種情況,居然差點忘了以前一貫的應對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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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撚起一枚銀針在手上掂了掂,蘇雲秀瞥了何雲一眼,唇角微微一勾。


    何雲心中的警鈴頓時大作。


    想了想,蘇雲秀放下拿著銀針的手,暫時先將銀針和針包放到邊上的桌子上,轉身對病房內的護士說道:“有繩子,或者是拘束帶嗎?拿些過來。”


    護士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


    何雲心中拉響了最早警報,警惕地看著蘇雲秀,問道:“你想做什麽?”


    剛剛已經把事情想明白了的蘇雲秀才不理會何雲的反應如何,隻是一昧地催促護士道:“快去拿來,我有用。”


    護士依言取來了拘束帶,蘇雲秀看了一眼,還伸手拉了拉,測試了一下拘束帶的強度,思考了一下,放下拘束帶,走到了床邊。


    隨著蘇雲秀一步步走近,何雲不知為何,心裏有些發毛,下意識地往後一躲——沒成功。蘇雲秀的動作比何雲快多了,早在何雲剛要移動的時候,突然毫無征兆地出手了,右手輕輕在何雲身上拂過,如同分花拂柳般輕盈,又如同一縷輕煙般飄渺,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連點何雲身上數大要穴,連啞穴都不例外。


    何雲往後躲的動作就僵在那裏,話都說不了,上身微微後仰,維持著一個看起來有點別扭的姿勢定在那裏,動彈不得,一旁的文永安看著都替他覺得腰酸背疼。


    一旁的小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讓科學君血濺三尺的一幕,好半天才蹦出了一句:“蘭花拂穴手?桃花島傳人嗎?”


    文永安一邊腹誹著這武俠中毒的兩人,一邊沒好氣地說道:“眼睛長哪裏去了?萬花穀跟桃花島差很多的好不好?”


    小白脫口而出:“盛唐江湖係列?你也是這個係列的粉嗎?”


    文永安想了想,應了一聲:“算是吧。”如果不是太喜歡蘇雲秀講的那些江湖故事,她也不會想要將這些記錄下來,最後編撰成書,可以說,她就是這些故事的第一個粉。


    蘇雲秀眼底浮現了幾分笑意,她是知道文永安就是《盛唐江湖》係列小說的作者的,自然覺得眼前這段對話有些好笑。瞥了一眼床上的何雲,許是蘇雲秀自己也覺得這個動作看起來讓人有點難受,便伸手輕輕一推,就將何雲按倒在床上,然後頭也不迴地吩咐了一句:“拘束帶。”


    護士有些不知所措地拿著拘束帶,倒是文永安將手中的扇子□□隨身包裏,然後從護士手上接過拘束帶,迴頭對著何雲展顏一笑,笑得何雲整個人都差點炸毛了——要不是被定住了,估計就是真的炸毛起來了。


    在何雲快要殺人的視線中,文永安拎著拘束帶走到床邊,然後直接將拘束帶把人死死地捆在了床上,一邊捆還一邊淺笑盈盈地說道:“這樣你等等就不會因為疼痛掙紮得太厲害,導致沒辦法治療了。這也是為你好嘛。”


    一旁從頭看到尾的那個年輕實習生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捆綁y?”


    蘇雲秀沒聽懂這話,但聽懂了的何雲臉色瞬間黑得跟鍋底似的,連文永安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手上的動作更用力了幾分,便是硬漢如何雲,都差點倒抽一口涼氣——小姑娘的指甲也太尖了吧?掐起人來痛死了。


    好在文永安下手也知道輕重,就是剛聽到這句“捆綁y”的時候手上一抖沒控製住而已。


    三下五除二將人捆好,文永安直起身來拍拍手中不存在的灰塵:“搞定。”


    蘇雲秀垂眸看向捆在床上的何雲,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文永安捆得很有技巧,沒有任何一個空位被拘束帶給壓住了,沒白背那張《穴道經絡圖》。


    重新打開針包,蘇雲秀一邊撚起一根銀針一邊說道:“我剛才點了你的穴道,暫時止了血。不過點穴頂不了太久,所以我要用針灸來輔助,隻是有一點點疼而已,你忍一忍就成了。”


    這話一出,何雲才發現從剛才到現在,自己確實沒有再吐血了,不過看著蘇雲秀手中銀光閃閃的銀針緩緩向自己靠近,何雲的心裏還是有些毛毛的。雖說何雲一直覺得蘇雲秀把自己捆起來是在報複自己剛才的出言不遜,不過也不是沒考慮過是真的怕他亂動的可能性。隻不過,何雲想著,再怎麽疼,自己好歹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沒道理一點痛都扛不住。


    掂了掂銀針,蘇雲秀的眼神一瞬間就變了,神色也嚴肅了起來,手上極穩極快,半絲顫抖猶豫都沒有,內息運轉,就直接將銀針紮入了何雲的胸口。


    何雲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這也叫“隻是有一點點疼而已”?


    看著蘇雲秀一針又一針地落了下去,隻一眨眼的功夫,九枚銀針就落在了何雲身上不同的位置,再看看何雲一瞬間扭曲了的神情,文永安默默地在心裏替何雲點了一排蠟燭。得罪誰不好,得罪醫生,還是正在為你治療的醫生?活該吃點苦頭。


    而醫院組織的醫療團隊,為首的楚老先生卻是在狂記,將蘇雲秀每一針落下的穴道和順序記錄了下來。楚老先生和蘇雲秀及葉老先生筆談多年,自然知道蘇雲秀最厲害的就是那一手金針之術,簡直就是一個無法複製的傳說,難得有一次現場觀摩學習的機會,楚老先生當然不會放過。


    楚老先生的態度這麽明顯,其他幾個醫生無論是資曆還是醫術都及不上楚老先生,自然不會隨便發表什麽意見,唯獨那個實習生看著楚老先生的動作,默默地悟了什麽,也摸出口袋中的小筆記本在那邊狂記。


    見到蘇雲秀收迴手,開始將沒用到的銀針收迴來的時候,楚老先生這才開口說道:“蘇醫生,剛才那幾針,有些地方我有點疑問,比如說這一針……”


    “這個啊……”蘇雲秀聽清楚了楚老先生的疑問之後,三言兩語就將其中的緣由講得清清楚楚,講到一半興致上來了,還順手從針包裏抽出銀針,在何雲身上紮了兩針示範了一下另外幾種治療方案。


    瞬間變成大型教具的何雲表示壓力山大,在心裏祈禱隊長帶著藥迴來的時候,自己還沒被這位蘇醫生給玩死。之前蘇雲秀的那幾針雖然疼,但時間久了,何雲對這股疼痛也有些麻木,結果後來蘇雲秀往他身上紮的幾針,疼倒是不疼,就是半邊身子麻半邊身子癢的,更難受了。


    但偏偏蘇雲秀下手還很有分寸,雖然拿何雲當教具用了,但也沒亂下針,都是針對何雲此刻的病症來的,何雲想抗議都沒法抗議——也抗議不了,他的啞穴還被點著呢。


    對於蘇雲秀和楚老先生之間的探討,其他幾個醫生跟聽天書似的,每個字每個詞拆開來都認識,但合到一起的時候,愣是隻聽懂了一半。不過這個時候他們也學乖了,口袋裏找不出小筆記本,就直接將手上的文件夾裏的病曆翻了過來,在背麵狂記筆記,瞬間好像迴到了大學時代的課堂之上。


    好不容易楚老先生終於搞明白了心裏的疑問,很放心地將何雲這個病號扔給蘇雲秀處理,自己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文永安這才找得機會問出盤亙在心裏良久的疑問:“小姐姐,你這麽出爾反爾好嗎?”


    蘇雲秀問道:“你說什麽事?”


    文永安有些猶豫地問道:“就是,你剛才說了不信的不治,但後來周少一開口,你又治了,這個……會不會有點壞了規矩?”


    聽到文永安的問話,蘇雲秀詭異地沉默了一下,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文永安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稀奇極了。


    被文永安調侃的眼神看得受不了了,蘇雲秀的眼神遊移了一下:“呃,事實上,小周說什麽我根本沒在聽。我剛才隻是想起了一件事。”


    文永安很捧場地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呃?什麽事?”


    蘇雲秀並沒有迴答文永安的問話,而是說道:“我的規矩是,求醫之人不信,不治。這點,永安你也是知道的。”


    文永安點頭。


    蘇雲秀有些羞赧地說道:“可我剛剛氣昏了頭,都忘了,那個誰雖然是病人,但求醫的不是他,是小周。”


    文永安有些沒反應過來:“啊?”


    想了想,蘇雲秀舉例解釋道:“就好比當年治你的時候,你媽媽不信我,所以她來替你求醫,我不治。但你信我,你自己來求醫,我治了。就是這麽一迴事。”


    文永安迴想了一下,當年,好像確實就是這麽一迴事?


    蘇雲秀最後總結道:“所以,我並沒有壞了規矩,還是按照規矩在辦事的。”


    文永安點了頭,表示自己聽明白了,不過又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病人要是不信不肯配合治療,小姐姐你要怎麽辦?”


    “笨,這還不簡單。”蘇雲秀朝何雲的方向點了點下巴,說道:“直接打昏了捆起來硬灌就是。”


    文永安的視線在何雲身上轉了一圈,然後點了點頭,表示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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