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老家,在孩子小時候,家長要找一些姓氏硬的人,討要一枚硬幣,給縫在枕頭底下,給孩子的魂魄“壓住”,這樣就不會被童子給換掉了。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時候為何要講這樣一個故事。


    他說:“小七爺,關於這個換童子,還有一個說法。”


    我問:“什麽說法。”


    他說:“在老家,有一種說法是,你要是換了別人的童子,別人早晚都會找上門來……”


    我有些不理解:“找上門來?誰來找?那個童子?”


    小馬點點頭:“就是那個童子。”


    我奇怪了:“那個童子不是已經死了嗎?”


    小馬說:“是死了……”


    我說:“那找上來的……就是……”


    小馬點點頭,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四周,沒讓我把那個字說出來。


    他說完,我沉默了一會兒,什麽話也沒有說,就盯著那個火堆出神。


    小馬怕我多想,在那安慰我:“小七爺,其實也沒事,那就是一個說法,都是胡扯淡的,你別當真哈!”


    我點點頭,問他:“小馬,按照你們老家的說法,那換童子應該是早就開始換了吧,從小時候開始?”


    小馬點點頭:“一般三、四歲就換了。這種事情,大家都很積極,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我一拍大腿,說:“這就對了嘛!那東西,一定不會是童子!”


    小馬有些搞不懂:“咋?為啥不是呢?”


    我說:“你傻呀?!你自己算算,換童子都是小時候換,你一換過去,對方就死掉了,那時候它才多大?也就是三四歲,頂天了,七八歲。你可別忘了,鬼魂是不會長大的,他死後,一直也就是那個鳥樣子。你想想,你看到的那個人,他有多大了?”


    小馬一拍大腿,也興奮起來,說:“對,對,你說的真對!哎呀,我也是被鬼迷了心竅,什麽都忘了,還是小七爺你行!”


    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畢竟,被鬼魂索命的滋味可不好,更別說還是被我害死了好多年的幼鬼,那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想了想,我又問他:“小馬,你當時看那老家夥,除了像我以外,還有什麽特點不?”


    小馬想了想,說:“他,他給人的感覺有點特別。”


    “特別?”


    “對,讓人看著有點兒不舒服,又說不出來具體到底是哪個地方。”


    我鼓勵他:“你好好想想,這個事情很關鍵!”


    小馬歪著頭,想的腦袋都炸了,終於叫起來:“我想起來了,那個人雖然老,但是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比較儒雅,帶著一個金絲眼鏡,像是個大學教授一樣。他這種人,怎麽會帶著一個破草帽,讓我覺得有點兒奇怪!”


    我點點頭,這個確實是一個問題。


    我又和他分析:“你覺得,這有可能是怎麽迴事?”


    小馬說:“我估計,他應該是被人害死的,冤魂不散,這次是不是想讓咱們給他伸冤報仇?”


    我噗嗤一聲笑了:“你小子真是電視劇看多了,動不動就報仇雪恨的。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啊,這得多大的仇恨啊!”


    小馬也嘿嘿的笑了,氣氛緩和了不少。


    往下看看,下麵還是一片安靜,也聯係不到下麵的人,不知道裏麵到底怎麽樣了。


    想到這裏,我猛然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泥,說:“走!”


    小馬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問:“去哪!”


    我深唿了一口氣,說:“去捉鬼!”


    小馬有些搞不懂:“捉鬼?追殺鬼?”


    我哈哈大笑:“就捉石碑後麵那隻老鬼!”


    小馬嚇了一跳,開始推三阻四,怎麽都不敢去。


    小馬這個人呀,為人講義氣,也不怕死,是一個很值得托付的兄弟。


    但是呢,他與瞎子比,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怕鬼。


    我和瞎子分析過,他估計是小時候被西雙版納橡膠林那個故事給嚇破了膽,所以特別怕這些亂力神怪的東西。


    像剛才那種情況,他沒有先跑,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腿腳嚇得都軟了,他都嚇得忘記怎麽逃跑了。


    但是到底,他終於禁不住我的死纏爛打,終於決定和我一起重返石碑,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還有就是,遇到情況不對,我們馬上就得跑迴來,千萬不能在那邊停留。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我們這次多做了幾個火把,除了手裏每個人點著一個外,在腰兩邊又綁了一個,走在山洞裏,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大號的火把。


    這段路並不長,但是我們兩個卻走了很久。


    往前走的每一步,我的心髒都要劇烈跳動一下,心也繃得緊緊的,隨時準備應對那神出鬼沒的老人。


    好容易,我們終於走到了石碑那塊兒。


    這次,幾隻火把無一例外,全部變成了幽幽的鬼火色,好在那個老人最終還是沒有出現。


    我趁機趕緊俯下身,用一隻火把順著石碑,上上下下照了一遍,發現這個石碑明顯有年頭了,中間還沒人打碎過,後來又經過了修補。


    惱火的是,這個石碑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金鼎文,鬼畫符一般,我一個字也看不懂。


    不過奇怪的是,這個石碑正上方的地方,墓碑的主人名,被人強行給磨掉了,又換上了一個新名字。


    小馬也湊過來,就看了一眼,就說:“荷,還是甲骨文!”


    我問:“你能看懂?!”


    小馬不屑一顧地說:“全看懂肯定不可能,這世界上就沒人能全部看懂現存的甲骨文。不過呢,甲骨文全是圖形,主要靠猜,跟腦筋急轉彎一樣,多試幾次就理解了。”


    他蹲下身,拚命辨認著石碑上的文字,然後一個字一個字猜測著,最後匯聚成了一句句話:


    “……二年……東海出現水怪……我率領將士前去阻擊……水怪……巨大的……”


    聽他磕磕巴巴像孩子說話一樣的費勁,我忍不住有點兒困倦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緊接著一個瞌睡接著一個瞌睡出來,人幾乎都要睡著了。


    我拚命支撐著眼皮,想著起身站起來試試,剛一站起來,我就發現那個戴著草帽的老鬼,傴僂著腰,站在我身前,直勾勾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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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雙更。


    雖然每天晚上要寫到淩晨三、四點,但是答應大家的,還是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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