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十分震驚,但最終還是加入了其中。


    所有百年修為以上的妖,都可以立下仙堂,他們聚齊了一批,有七十二個,由著敖錦駕雲,帶著來見許甲,成為第一批發下誓言,許下宏願的弟子。


    這些妖類,來到三清山地界,見到了許甲。


    許甲的氣息更加沉著了,智慧在腦後化成了珠子,摩擦轉動。


    白老太作為群妖代表,向著許甲問詢道:“您要我們發誓立願,是什麽誓,什麽願呢?”


    許甲停下思考,迴應白老太道:“這世上有許多美好品質,勇敢,正直,智慧,善良,以及敢於犧牲,這些我不要求你們全部做到,但總要做到部分,所謂發下誓言,不過是發誓修持戒律,所謂發下大願,不過是無愧本心,修的還是你們自己,但求專心為自己修的同時,能稍微利惠他人,便足夠了。”


    “從此往後,你們若有三分修行,吾便有七分感應,貧道之智慧,便是爾等之靈光,汝等之劫難,亦會有貧道幫忙擔著。”


    “但這並非取巧,你有三分如此修持,貧道才有此七分感應,若不能修此心,持此戒,此感應亦會消失,甚至爾等將來作孽為禍,亦為誓言所收,所害,魂魄被貶入五方煉獄,不得超脫。”


    白老太聽聞,隻覺得像是畫餅,又問道:“您說到底,隻有一人,若世上千萬人修持,您能感應護持得過來麽?”


    “自然可以,若有十人受劫,則必有百人相助,若有千人受難,則有萬人相持,我的作用是思想,真正自持自救的,是一切含靈眾生,他們就是我,隨感赴會,或善男子,或善女人,必有援手,不叫你墮入絕望,陷入苦厄。”


    “我不明白。”


    許甲笑笑:“可以試試,不行也可以不信。”


    “如果劫數太多了,你也受不住怎麽辦?”


    許甲淡然道:“那我就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


    白老太的心靈被震撼到了,她道:“我家善治疑難雜症,願意尊拜靈寶天師!”


    隨即發下誓言願望:“老身白清華今日起誓發願,願隨天師大願,普濟含靈眾生,隨施靈藥,必克疑難,以病病皆治,藥到病除為功,以不貪金銀,不發瘟癀之財為德,誠治持正,修此功行,以求正果,若違此誓,便受瘟災病魔之難,不得好死,若違此願,則功行盡散,化為凡物!”


    白老太發下此誓此願,隻覺得一道沉重的枷鎖落下,但下一刻,許甲體內飛出一道籙法,落在她眉心,進入了靈台,借此誓願,化作了盟籙,那些災劫之力,便化去了小半,剩下的,得看她將來如何行事。


    而許甲頭上,功德光外,則出現了黑炁,這是劫運,積累到一定時候,便會爆發。猶如一座火山,但也可以想辦法主動消弭,或者主動引爆,受一次劫。


    其他妖,又有菜圃三仙,他們發下願望是讓老百姓都能吃到新鮮菜,許甲充分肯定了他們的願望,也給他們授了籙法。


    其餘諸妖,也都是一一挑選過的,知曉發多大誓願,享受多大待遇,基本沒有什麽像是白老太一樣發大誓言,大願望的。都是有偏安一隅的想法,許的願望誓言,不會傷及根本。


    當然,許甲也不會給他們很大的支持,但基本上二百年大劫,這種都是消弭了的。


    讓他們自行取個堂號,製作仙譜,許甲又蓋了印章,便把他們各自下放了。


    白老太出來後,跟著子孫們說了情況:“我們這一族的機會來了,你們都爭取第二批立誓發願,自有大功德,大機緣,老身現在不好再私心顧忌你們了,你們要好好發展,老身現在要去義診治病了,以身體力行,踐行誓願。”


    白家小輩又問道:“奶奶,那什麽籙法真的能消弭劫難麽?您能度過五百年地仙大劫麽?如果您能度過五百年地仙大劫,我們白家就也算妖仙世家了。”


    “我也不知道。”白老太道:“但我覺得靈寶許天師是個好人,好人是不說假話的。”


    說罷,白老太就背著一個醫藥箱子,拿著一個虎撐,放在胸口搖動起來。


    從此白老太白天義診治病,晚上編寫經方書冊,所用草藥,都是便宜的,隨處可見的。


    更多時候,甚至不需要草藥,她有一套銀針,可以治病,是被拔下來的刺煉就的,等著她度過五百年大劫,身上的刺會主動蛻下來一次,那時候,就是一套金針。


    除卻用針,她還擅長推拿按摩,可以很好的幫腰腿疼痛的人舒緩疼痛。一時名聲無二,甚至許多人願意跟著她身邊學習醫術。


    比如陳留仙。


    陳留仙在蠱婆那裏學習了痋術,心中漸漸被喚醒了一股大愛,這是他的九宮仙階道基在撥亂反正。他被土匪擄走,又在鄱陽吃上了大鍋飯,見識到了跟他同來的土匪,在這裏熱淚盈眶,若有三四畝良田,足夠一日三餐,供養母子,娶妻生子,誰會想著上山去當土匪啊?


    有牛妖們做苦力,開墾荒地的速度還是非常快的,當連成片的土地在他們手裏被締造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眼睛都是含著熱淚的,甚至有老輩子的農民,半夜起來拉尿,都會想著跑過去看看。


    古人雲: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隻許甲這邊,覺得一切都還不夠,大願即大欲,他永不滿足現狀,想要發展得更快,更好。


    “我雖得了靈寶道統,但其實越發往著通天教主的路數去的,通天教主有教無類,但為啥會失敗,便是因為他的命令,沒有教眾真正的執行做到,他說要靜誦黃庭兩三卷,可並沒有多少門人聽他的,因為大多數外門弟子,甚至連見他麵都沒見過,隻是打著他的名頭行事,卻不履行他的意誌。”


    “二來,他沒有交給弟子們鬥爭的有效辦法,使得被闡教金仙的權貴階級,逐一擊破。”


    “三來,教內親信,產生了叛變思想,都不曾察覺,可見用人不利。”


    “四來,既然可以肉身成聖,肉身成神,就應該讓弟子門人搶先占據天庭,雖說為臣,但君臣結構二元對立,足夠可以廢除天帝,通天教主自己捏個分身上,換個地方當教主而已,是對大勢的判斷不夠準確。”


    “五來,雖然擁有強大的陣法,各種法寶,卻總是被敵人破解,是不曾迭代升級導致的。”


    ……


    許甲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可能是通天教主,但自家阿美莉卡有家通天觀,又行靈寶道統,如今發下大願,解救眾生,確實是有些“玄奧”在裏麵。


    所以本心上其實已經認定自己是一個低配版本的通天教主。


    但或許實力上低配,可精神和智慧上,許甲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認為自己是低配。


    他做出決策,自己也要有法寶,傳給弟子門人,但不是物質層麵的法寶,是精神層麵的法寶,或者說“靈寶”。


    老君言: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


    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


    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尋常人隻知道前麵兩句,卻不知道最後麵一句才是精髓。


    讓軍隊知道自己是為誰作戰,以此作戰,就可以攻無不克,以此守衛,就可以固若金湯。


    如今宣教傳道,也是一樣的道理,他們為何人修行,為何人鬥爭,為啥甘願發下大誓言大願望?


    有了這個章程,就基本和烏煙瘴氣的截教脫勾了,至於什麽黃天教,長生教,那就更是連毛都不能沾邊,不能碰瓷了。


    許甲如今發願發誓,便是這個章程的總綱了,將其傳播給人,給妖,給神,或者各個仙家,修士,僧侶。


    那就等於人人都有了一件法寶,用他來戰鬥可以攻無不克,用他來防禦可以固若金湯。


    但這並非義和團,堅信自己是“天兵附體”,刀槍不入,而是行之正則為“天兵”,或者別的什麽東西,總之,這才是“靈寶”。


    就如之前任天師利魔考,那些孤魂野鬼,問許甲有沒有經寶可以傳他們,而不要那些甘露,法食,許甲的靈寶,比之此類寬解心靈的經寶,或許更有意義一些。


    吾之靈寶有什麽呢?


    也是慈,也是儉,也是不敢為天下先麽?


    許甲陷入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悟道,這並非天道,地道,又或者其他什麽道。


    這是自身之道。


    “我要將其藏在籙法之中。”許甲想到:“把靈寶的力量交給每一個道民。”


    於是許甲開始創造適合普通人的籙法,可護父母健康,可利家宅安定,可使夫妻和睦,可令小兒聰敏,可壯大力氣,可讀書明誌………


    但這些都似乎隻是皮毛,不得根本要領,就像是那些普通的平安符,鎮宅符,和合符一樣。


    “他們得自己挖掘自己的力量,而不是看似有的選,其實沒的選。”


    許甲於是廢棄了這些種種功能性籙法,觸及最本初的先天靈光,創造了最初的,最簡單的靈寶籙,一個無限可能,善於千變萬化的靈寶初籙。


    一旦受籙,便會和先天靈光本源綁定,協助覺醒自性的力量,根據每個人的智慧,認知,成長經曆,籙法會自我演化。


    這既是初籙,也是最高階籙,擁有無限可能。


    籙階和成仙其實沒有必然關係,受天仙籙者不一定成天仙,不受籙者,也有許多修證成仙。


    故而後續道民,可以加籙,卻無需擔心“升籙”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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