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圓曆一四九一年三月,解衣欲睡,擺桌見信,欣然起行。


    念無與為樂者,遂至安民處尋澤法,澤法亦未寢,相與步於沙町。


    “沒想到澤法你也沒睡啊,來來來,喝瓶雪莉酒,幹了!


    咳咳……果然,還是有些喝不習慣。”


    羅斯與澤法走在,身邊飄著幾瓶冰鎮的雪莉酒,被一團淡藍色的冰雲包裹,持續冷凍。


    與上次不同,這次的羅斯當著澤法的麵兒一口氣旋了一整瓶酒,但很快就被嗆得連連咳嗽,麵色唰的一下潤紅起來。


    澤法微笑著,手上同樣拿著瓶酒,輕輕喝了兩口後對著他笑道:


    “喝不了咱就喝茶,一樣的,話說你是遇上了什麽開心事嗎?這麽晚都來找我喝酒。”


    你都來叫了我能不醒嗎?


    這句話澤法沒說出來,隻是在心底腹誹,不過他也很好奇這大半夜的羅斯怎麽就叫他出來喝酒了,這可是件稀奇事兒。


    “那不成,就得喝酒才行。”


    羅斯說道,隨手將酒瓶拋向遠處的垃圾桶,精準命中,隨後又道:


    “是我家那小子,亞拓,伱知道的,今晚羅爾來信,就是我給亞拓安排的護衛,他寫的信,告訴我我兒子喜歡上了一個女人,不出意外的話算是拿下了!”


    “什麽?!那真是恭喜了啊,這才四十不到就有了孫輩的盼頭,我這可是一把年紀了才有個兒子,算得上老來得子了吧?啊哈哈!”


    澤法由衷的恭喜著,隨後將大半瓶酒一股腦的吹掉,與羅斯懷有同樣高興的心情。


    仿佛不是羅斯要抱孫子了,而是他快要抱孫子似的。


    “謝了,不過就是這個兒媳的身份有些麻煩,所以我打算跟你拜托個事兒!”


    酒過三旬,羅斯與澤法也瞧見了不遠處的沙灘與大海。


    明月高懸,月光灑落在海麵上,照的海浪上熒光碩爍,不時有海王類露出水麵,在黑夜的畫布上遊蕩,更添一份活色。


    澤法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羅斯的請求,他雖然不知道羅斯要拜托他什麽事情,但心底的信任讓他連問都不需要問,直接便答應了下來,道:


    “說吧,我一定幫!”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澤法,你應該知道奧哈拉吧?那裏的學者眾多,涉獵也廣,可占據主要部分的卻是曆史學家。”


    羅斯麵色紅潤,他沒有刻意散去酒勁,而是借著這個狀態跟澤法好好聊聊,順便想請他幫個小忙。


    澤法疑惑,開了瓶酒後說道:


    “這麽說,亞拓他喜歡的那個女孩是個奧哈拉的學者?不過和這有啥關………等等,總不能那群家夥要研究……”


    澤法語氣停頓,有些話不方便說,他隻能用手指了指紅土大陸瑪麗喬亞的方向當做示意。


    羅斯很果斷的重重點頭,承認了澤法的猜測。


    作為前海軍大將,澤法不可能不知道一些世界政府眼裏的,擺在明麵上的紅線,結合羅斯的請求與提出曆史學家的身份,很難不猜到他們正在研究空白的一百年這件大事。


    澤法不想去了解羅斯為什麽這麽清楚這件事,但他明白,這個忙會很麻煩,但他一定得幫!


    所以他說道: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既然你都麻煩到我這裏來了,那那群學者的事兒便已經沒得談了,你說吧,該怎麽做。”


    他沒有去問為何羅斯不去規勸那群學者不要研究空白的一百年,這種白癡問題。


    既然羅斯都開始麻煩自己了,那之前能做到事情多半都已經做過了,可惜無用。


    羅斯本身並沒有如澤法想的那樣,在拜托他之前就做過嚐試,但他沒有說,而是默認了這個猜想。


    他再清楚不過三葉草博士等人的決心,那是群即使死也想要去了解真相的白癡,是一群可憐又愚蠢的家夥。


    他不認同他們的行為,但卻尊敬他們的思想。


    “這事其實也不難,而且也不急,那名學者的名字叫做奧爾維亞,是個對曆史很熱愛的學者,同時也是奧哈拉秘密探險船隊的主要成員之一。”


    羅斯事無巨細的說道,抬頭望月,他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一個既定的事實,又說道:


    “他們的行為遲早有一天會敗露,世界政府一定在了解他們的行蹤,之後絕對會派遣海軍施行抓捕。


    而我想要拜托你的,便是主動參與這場必然會發生的行動,如果遇見了她,就把她看好了,送去司法島的同時通知我一聲就行,我會去把她撈出來。”


    至於沒有遇見奧爾維亞,這個可能性羅斯並不是沒有想過,因為奧哈拉的探險船隊不可能隻是同一批人。


    但那就無需麻煩澤法了,他就是綁,也要從奧哈拉把這個女人綁走!


    至少不能讓她暴露在屠魔令之中,這樣後續就有的周旋。


    她的身份是洗不掉的,卻可以避重就輕。


    “就這?”


    澤法麵露疑惑,這幾乎都不叫事,他還以為羅斯又是報喜又是喝酒的,最後想要麻煩他的一定會是件大事呢。


    “不然呢?任何事情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要找到了方法找對了人就可以。


    如果我沒有這身實力,沒有你們這些人脈,那這件事可就是千難萬難的事情了,那可是一定會發動屠魔令的大事。


    而這片大海上,能抵擋屠魔令的人與勢力才有多少?”


    “原來如此……受教了,我就沒你這顆腦袋,要不然就不會發生那檔子事了。”


    “唉!舊事不提,悲情不談,免得壞了興致!”


    “成,今天是你高興的日子,咱不談這些,喝酒,吹風,賞月!吹一個!”


    “吹一個!”


    ……………


    海圓曆1491年四月。


    時間過得很快,就像與你告別的女孩,不帶留念,即使你想去追憶。


    “聚能模式!”


    海軍本部旁,巨大的雲做戰鬥平台上,薩卡斯基與羅斯相互對立。


    隻見他渾身被武裝色霸氣所覆蓋,從瞳孔中倒映著流淌的熔岩,整個人都溫度在頃刻間上升,四周的空氣都被無形的熱流所影響至扭曲。


    隻是刹那,他的身體表麵就開始如同波紋一樣輕輕流動,體內的岩漿開始規則性流動。


    “咻——”


    薩卡斯基的雙臂向後甩去,宛如軟趴趴的橡皮泥一般快速拉長,隨後猶如炮彈衝拳一般向對麵的羅斯砸去。


    岩漿既不是固體也不是液體,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高粘性流體,由武裝色包裹後,薩卡斯基整個人都可以被不斷拉伸,不易被鈍器打擊,甚至可以以此為武器進行攻擊!


    “咚!”


    羅斯的手臂覆蓋上武裝色後吃力的接下這一擊,整個人倒退兩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薩卡斯基出手便是全力,剛剛拉伸時也是到了自身所能抵達的極限後才如橡皮般迴彈,所輸出的力量比近戰拳擊要高出不少。


    另一邊,羅斯細細感受著剛剛的那股力道,又重又熱,哪怕隔了一層武裝色也仿佛要將人燙傷,而且他的見聞色霸氣也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不對。


    薩卡斯基體內的岩漿在進行打擊後明顯加快的流動速度,體表的波浪也變得比先前更大了一些。


    “羅斯老師,這是我基於您的想法所開發的階段模式,因為火山本身的爆發就分為好幾個階段。


    這個第一階段便是讓岩漿囊中的岩漿逐漸加壓,直到壓力爆滿為止。


    不同於我最初的設想,這一次我結合了岩漿本身的強粘性流體特性,讓我哪怕在這個加壓的過程中也能進行戰鬥,甚至通過戰鬥來壓縮進入第二階段的時間!


    雖然我的身形也因此變得遲鈍起來,但戰鬥的時間越久,我就會變得越發靈敏,甚至超越我本身的速度!”


    薩卡斯基的聲音從遠方傳來,他的麵部已經完全變成了無麵相人,嘴巴如同故事中的流體怪物一樣開合發出聲響。


    這不禁讓羅斯聯想到一個名叫“紮克”的粘性怪物。


    “可以啊薩卡斯基,發動自己的想象去開發果實,這一點值得稱讚,來吧,讓我見識下你這些日子來的成果!”


    羅斯誇讚著,話落,他的體表被一層冰藍色的固體島雲包裹,寒氣四溢,與薩卡斯基一起變成一具無麵無相的人形生物。


    “踏!”


    左腳爆踏衝前,他打算使用體術測試薩卡斯基這些日子來的成果。


    “砰砰砰!”


    覆蓋了武裝色的拳頭擊打在薩卡斯基如軟泥般的身軀上,發出砰砰砰的輕響聲。


    點點蒸汽在擊打中飄散開來,細微的“嗞嗞”聲響徹耳畔。


    “沒用的羅斯老師,這個狀態下的我,除了本身流體身軀外還能使用紙繪躲避攻擊,您的力量太弱了!拳頭哪怕打到了我的身體也造成不了一丁點傷害!”


    “真是狂妄啊薩卡斯基,那就讓你看看自然係能力者在近身戰中能夠使用的手段吧,氣凍雲——塑形!”


    “碰!”


    兩個黑色的橡皮拳頭砸在了羅斯剛剛進攻的地方,但卻落了空,拳頭擊打在彼此上發出震響。


    羅斯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薩卡斯基的見聞色完全跟不上他的反應,在見聞色的交鋒下處於絕對劣勢!


    “既然鈍器無法造成有效殺傷,那我也略懂一點刀法!”


    羅斯雙手上附著的固體島雲開始擴增與變化,最後化作兩把兩米長的陌刀刀刃,漆黑的武裝色附著,寒氣飄飛。


    “可惡,羅斯老師,你太卑鄙了!”


    薩卡斯基見此破口氣急起來,隻是測試戰鬥而已,羅斯老師居然都不願意放水!


    他這個形態就跟真正的橡膠差不多,整個人如同吃了超人係橡膠果實或者糯糯果實一般,不怕鈍器,但卻懼怕利器。


    隻不過他的各項數值都非恆定,例如彈性與靈敏,完全比不上真正的橡膠與糯糯果實能力者,但隨著體內岩漿流動速度的持續加快,他的各項數值也會得到倍率級上升!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你老師我還沒那麽爭強好勝,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吧薩卡斯基。”


    羅斯輕笑兩聲,兩把陌刀刃也變成了兩把重錘,開始向薩卡斯基不斷進攻著。


    “咚咚咚!”


    沉悶的擊打聲不斷響起,薩卡斯基的反應也越來越靈活。


    如果說他變為這個形態後自身的靈敏下降了至少一半,那麽現在就開始與自己本身狀態齊平,甚至開始不斷向上攀升。


    他的體表也從最初的層層波浪開始進行轉變,如同生物在一個黏糊糊的物體中亂竄,始終破不開防護而鼓起一個又一個鼓包,起起落落。


    “強壓模式!”


    被羅斯的強力擊打逼退,直至半刻鍾後,薩卡斯基的各項數據終於達標,體內流動的岩漿也到達了臨界點,借助喘息的空檔,他成功進入了二階段。


    此刻的薩卡斯基矗立在原地,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座一動不動的大山一樣,仿佛怎樣擊打都是一聲不吭。


    “咚咚咚!”


    沉悶的響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羅斯化作的雲錘一下又一下砸在他的身上。


    每一下都會讓原本流動的岩漿停滯下來,而薩卡斯基就仿佛愣在原地似的,根本不會迴擊!


    一種危險感在羅斯的直覺中誕生,見聞色在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後瘋狂預警。


    “不好!”


    沒有任何猶豫,當薩卡斯基包裹全身的武裝色開始開裂,並露出一抹鮮紅時,羅斯毫不猶豫的化作雲霧飄散。


    “轟!!”


    巨大的蘑菇雲在原地升起,漫天的岩漿揮灑,一個千米空洞在平台上產生。


    而薩卡斯基的身形虛弱的躺在邊緣,滿臉寫著“可惜”二字,神情低落。


    “可惜,還是沒壓住,明明感覺還差一點就能進入設想中的爆發模式了,還是一如既往的自爆了啊。”


    薩卡斯基虛弱的說道,癱坐在空洞邊緣一動不動,下方是被炸得塌陷的海水,正在湧灌。


    “真是太危險了,好你個薩卡斯基,這種事情你應該去找澤法的!真沒見過你這麽坑老師的學生。”


    羅斯好一會後才重新出現在薩卡斯基身邊,拍著胸口有些後怕。


    還好他見聞色強大,逃跑能力一流,不然就他這小身板真扛不住這一下近距離自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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