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晃眼,便到了陳天楓與庫裏約好啟程的日子。


    陳天楓早早退了房,將背囊重新安置在棗紅馬背上,牽著它走入客商們的隊伍之中。


    馬蹄聲噠噠,在木板橋上留下一串半圓的蹄印。


    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


    陳天楓抬頭望了眼曉月,黑色的眸子捕獲它的餘暉,心間驀然浮現出熟悉的詩句。


    “陳兄弟這兩日過得如何?”


    托蘭西湊了過來,笑容豪爽:“要我說,望舒客棧哪都好,就是酒喝得不盡興。等兄弟到了蒙德城,來【天使的饋贈】這家酒館找我,我請兄弟喝個盡興!”


    “那我可要期待了。”陳天楓笑著迴應,旋即有些好奇:“托蘭西大叔在天使的饋贈也有任職?我記得那酒館也是晨曦酒莊的產業,是礦石冒險團和晨曦酒莊的合作之一?”


    “那倒不是。”


    托蘭西擺擺手,笑容有著莫名的自豪:“完成了這次委托,我有著足足三個月的假期!當然要天天呆在酒館裏了!”


    有假期確實值得高興,但天天泡在酒館裏有什麽值得自豪的?


    你們蒙德人啊。


    陳天楓哭笑不得,明白了為什麽托蘭西沒有打算和他商定時間的意思——隻要托蘭西還在蒙德,就每日都在酒館,自然不用約定什麽時間了。


    一行人沿著官道前行,休憩了兩天的牲畜也精神不少,不用人趕,馱著厚重的貨物,溫順地跟在客商身旁。


    陽光逐漸驅散了深秋晨間的露水,太陽也有些晃眼睛了。


    已是正午時分,一行人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卸下貨物,放牲畜去休息吃草。接著便分了工,撿柴的撿柴,搭灶的搭灶,開始忙活起來。


    陳天楓自是不肯坐等吃飯的,便挽起袖子,樂嗬嗬的加入做飯的行列,說著要露上一手,請大家嚐嚐他故鄉的美食。


    說是美食,其實也不過是尋常菜肴。


    陳天楓取來在客棧打包的牛肉,又清點了香料的種類和數量,打算一半用來做湯,一半拿來炙烤。


    漸漸的肉香彌漫,引人生津。


    牛肉數量有限,自然無法讓所有人吃到飽。客商們便三五成群,圍著自己的灶,手裏或捧了小半碗牛肉湯,或拿著夾了些許牛肉的饅頭,一邊吃著一邊不忘稱讚陳天楓的手藝。


    陳天楓也取了些自己親眼看著客商們做的食物,豎起大拇指迴以同樣的稱讚。


    氣氛很是和諧。


    飯罷,幾個客商主動起身,把鍋碗擦洗了,又一一放迴原處。


    稍作歇息,再次啟程。


    陳天楓和托蘭西騎馬並排走著,庫裏照看著商隊貨物,另兩個冒險者分列左右,警惕著周遭動靜。


    托蘭西頗為健談,一路上拉著陳天楓講了許多蒙德趣事。


    什麽前幾年西風騎士團多了一位勤勞的女仆騎士,名字叫做諾艾爾,很是熱心,無論是誰遇到困難,隻要真誠向這位少女尋求幫助,她都會盡己所能的提供幫助。


    就是這位女仆騎士一直說自己還不是【騎士】,甚至還在複習,準備參加騎士團的考核,真是相當奇怪。


    ——在大部分蒙德人心中,這位可愛的少女,早就是位真正的騎士了。


    還有西風騎士團的圖書館有著神秘守則,在那裏借的書一定要仔細保管,不能造成損壞,還有一定要牢記還書的日期,不能耽擱。


    不然那位胸懷萬卷的優雅淑女——西風騎士團圖書管理員麗莎小姐,不介意給那些違法規定的借閱者一些小小的懲罰,比如麗莎小姐在騎士團內首屈一指的落雷魔法。


    托蘭西悄悄告訴陳天楓,盡管麗莎小姐會給予所有借書不還的讀者懲罰,但有些人卻專門借書不還,隻為了得到麗莎小姐的懲罰。


    這些人表示,麗莎小姐的懲罰並不是懲罰,而是酥酥麻麻的獎勵。唯一遺憾的是,在他們因酥麻感癱倒在地時,麗莎小姐竟然沒有一邊露出嫌棄的表情,一邊用腳踩他們···


    ——陳天楓大為震撼。


    你們蒙德人啊···


    托蘭西當即表示他絕不是這樣的人,更恥於同這些人為伍。


    接著便轉開話題,說起蒙德城另一家深受好評的酒館——貓尾酒館。


    那裏的超人氣調酒師是位有著貓耳貓尾的少女,叫做迪奧娜。蒙德酒客們一致認為,迪奧娜是蒙德酒業的超新星,傳統勢力的最大挑戰者。


    隻要是迪奧娜調製的酒,無論用了什麽奇怪的材料,調酒手法看上去如何不靠譜,都不要懷疑,她調出的酒一定是無可挑剔的美酒。


    隻是這位天才調酒師總是喊著什麽,要摧毀蒙德酒業之類的,還自稱為【酒業殺手】,讓人搞不懂為什麽,隻能感慨著,也許這就是少女的【傲嬌】吧。


    除了這些趣事,托蘭西還講了很多。


    比如出現在酒館裏,說著“記仇”,讓人畏懼和排斥的舊貴族少女,聽說這位少女竟然加入了西風騎士團;彈得一手好琴,自稱是最好的詩人的吟遊詩人,卻因為麵相太過年輕,酒保拒絕向他出售美酒,無奈之下,在演唱時唿籲觀眾把投錢改為投喂,練就了一邊彈琴一邊用嘴咬著酒杯喝酒的絕技。


    陳天楓認真聽著,時不時附和兩句,將托蘭西講的趣事中的主人公,和遊戲中某個熟悉的身影對應起來。


    於是這個世界也似乎變得不再那麽陌生了。


    有時也會遇到攔路的盜寶團。


    托蘭西接了商隊委托,自然不會退縮,也不會將這些麻煩直接甩給陳天楓。走南闖北這些年,托蘭西對這些事情處理的很是熟練。


    整個過程在陳天楓看來,也頗為有趣,甚至有些原世界小說中“江湖”的味道:


    見麵先拱拱手,說聲辛苦,放低身段,接著自報家門,委婉表示他們這一隊人馬實在不值得下手。


    一番夾雜著些許聽不懂的“黑話”的交流後,大部分攔路的盜寶團便讓了路。有的更是解釋說自己來荻花洲是為了那朵奇特的地脈之花,想漲漲見識,攔路也隻是想向他們打聽消息。


    托蘭西一一迴答,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也有拎著刀獰笑的,粗壯的嗓門大喊著“此山是我開”,一定要讓客商留下些財貨,或者幹脆留下性命的。偶爾也會碰到遊蕩的魔物,有的是投影,也有的不是,但都是“ya!”一聲,拎著木棍或別的什麽衝上來。


    到了這時,托蘭西也就不再講理,讓另兩個冒險者保護商隊,自己和陳天楓配合著,將這些貪得無厭的賊人趕走。


    在配合的時候,托蘭西看到陳天楓左手手腕上纏著繃帶,於是趕走賊人後,忙關切詢問陳天楓的傷勢是否要緊,自己帶有上好的傷藥。


    陳天楓笑著擺擺手,說傷口隻是一不小心碰到的,早就好了。接著拆開繃帶,下麵果然是光潔的皮膚,不見半點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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