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瓏將手中的紙條摧毀,對沐雪淡笑應道:“沒事。「?愛睍蓴璩”


    沐雪仔細看著她的麵色,正如她話語所言的那樣,平靜平靜的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不過,之前那一瞬間的變色,卻沒有被沐雪錯過。這就讓沐雪知道,水瓏並非對此毫無感覺。


    “瓏姐姐,你打算怎麽做?”沐雪忍不住問道。


    一直以來,瓏姐姐都沒有放棄過尋找王爺的下落,現在終於有了王爺的消息,瓏姐姐會如何呢。


    水瓏笑而不語,眼中波光微微閃動著,似在思索著什麽問題。沐雪等了一會,再次說道:“瓏姐姐不適合長途跋涉。”


    水瓏說:“飛鏡千山不算遠。”


    這意思就是有去的打算了!沐雪聽出水瓏話語背後的意思,神情糾結猶豫。


    她不知道該勸水瓏別去好,還是該的支持水瓏前去找尋。


    一隻手搭在她的頭上,輕拍了拍就放了迴去,水瓏淡笑說:“想那麽多幹嘛。”


    難道這件事情不該多想想嗎。沐雪無奈。


    每次都是這樣,分明是關乎瓏姐姐的事情,龍姐姐卻總是比旁人還要冷靜。


    “休息吧。”水瓏說。


    沐雪看天色的確不早了,實在不是深談的好時候,便點了點頭。


    看著沐雪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再到房門被關閉,房間裏就隻剩下水瓏一人。


    “飛鏡千山……”水瓏在身邊的椅子落座,撐著下顎思考著。


    飛鏡千山是江湖武林聖地,每次武林大會都在飛鏡千山進行,武林盟主的選舉也在那裏舉行誕生。


    她記得,這次的武林大會即將到來,舉行的地點就是飛鏡千山。


    她本來無意參與這個熱鬧事,這次卻不得不再度考慮考慮了。


    深夜已近,水瓏理了理思緒,便轉身去內房裏脫衣安寢。


    在她居住的房屋青瓦樓儼上麵,一身漆黑和黑夜融為一體的禿子就站那裏,一雙死魚眼似閉非閉,隨時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一陣夜風吹來,讓禿子打了個寒顫,咕咕的低吟了兩聲。


    突然,它的死魚眼一瞪,變成了凸出的死魚眼,暗紅的鳥嘴大張,似乎就要尖叫。


    這形象,形象傳神得就好像黃花大閨女,在半夜看到了采花賊一般。


    如果這時候有人看到這一幕的話,一定會覺得非常的詭異又搞笑,忍不住驚懼又好笑。


    現在就有這麽一個看見了,不過他的反應跟以上任何一種都不一樣。


    他伸手,捏住了禿子的鳥嘴。


    禿子的尖叫就這麽還沒有冒出來,就又咽迴了喉嚨裏,苦癟得全身羽毛都似乎要豎立起來。


    “敢叫的話。”聖尊傾身靠近禿子,絲毫不覺得威脅一隻鳥的行為有多麽的可笑,有意壓低的聲線幽深磁性,“烤了你。”


    “……”禿子全身僵直,英勇的保持著麵癱和死魚眼的形象。


    聖尊看著它三秒,之後放開了的鳥嘴,用帕子擦拭手指,居高臨下望著禿子的模樣,讓禿子一陣黯然傷神,內心悲憤不已……


    它髒嗎?它很髒嗎?每次吃完東西,它都有好好的洗嘴好嗎!男人果然都是討厭人的生物,尤其是這個和男主人味道很像的男人!


    禿子內心活動無比的活躍,表麵麵癱保持永久,眼神波瀾不驚。


    聖尊擦完了手後隨手就將帕子丟了,好巧不巧就丟在禿子的鳥臉上。


    叉!


    禿子僵直著不動,內心比了個叉,愣是不敢當著聖尊的麵將鳥臉上的帕子甩掉。


    足足過去了五秒後,禿子聽不到外麵的動靜,才慢慢的,再慢慢的甩了甩鳥腦袋。依舊感覺到任何的情況,它的動作立即就大了,死死的一個用力甩頭——


    ‘哢嚓——’輕輕的聲響。


    “咕……~”氣若遊絲的悲鳴。


    帕子甩掉,禿子的脖子,貌似也甩過頭了。


    禿子僵硬的側身倒地,翅膀顫抖的輕輕扇動,看起來就好像垂死的人。


    它決定了,以後見到剛剛的男人,一定要躲開,就好像躲開男主人一樣。因為見到他們,它都會好倒黴啊,好倒黴!


    這時候,正被禿子斷定為黴神的聖尊,則幹著翻窗偷入他人閨房的賊事。


    房間裏隻有兩盞燭火點著,昏暗的光線隻夠讓人看看清房間大概的輪廓。


    聖尊目能夜視,蹲在窗沿一眼掃過房間內的景象,隨後視線就定在了床榻處。他身若飄羽般的落地,無聲無息的走到床邊。


    因為水瓏睡覺都不會蓋上床簾,也就讓聖尊站在遠處就能看清她睡覺的模樣。


    他就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看著,不說話不靠近的遠觀。


    這樣看著竟然看了足足三分鍾有餘。隨後他腦袋微微一晃,似乎是才迴神過來,朝水瓏走過去。


    在床榻前停下,聖尊伸手將床簾輕輕的放下來,才放下來一邊,要放另一邊時卻忍不住停了下來。


    手指,忍不住朝床榻中的人伸過來,指尖和那麵頰隻差一寸。


    “……”沒有任何的聲音,不過那頸項的喉結卻肉眼可見的滾動了一下。


    可惜沒有人看到眼前這一幕,昏暗光線的房間就如同灰暗的背景,因為裏麵的兩人變得溫暖。白衣的男人彎身靠近床榻安睡的女子,兩人的距離那麽近,偏偏毫無肌膚肢體的碰觸。


    他是極度渴望觸碰床上的人吧,他也是極度珍視著床上的人吧……如果有人看見眼前這一幕,一定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因為渴望所以忍不住想去觸碰,因為珍視所以又害怕觸碰。


    在這兩者矛盾中,聖尊就保持著這個動作,又僵持了好一段時間。


    “你到底想做什麽?嗯?”女子的嗓音輕柔,並沒有剛醒來的沙啞。


    聖尊看見床榻的女子慢慢的睜開眼,神情波瀾不驚,清晰的倒影出自己的影子。


    就好像是被那眼中的唯一所蠱惑,聖尊耳朵也失去了作用,根本就沒有聽清楚水瓏說的話,一直猶豫不定的手指終於落在了她的麵頰上。


    公子閑做的人(禁)皮麵具不愧是精品中的精品,人體的溫度都能夠透出來。隻是聖尊並不滿足於此,在感覺到這張麵的虛假,他的手指自然的滑向麵具的連接處。


    不止如此,他人也更加的靠近水瓏,動作輕緩卻又讓人感受到強勢的直接,以及情不自禁的癡狂。


    水瓏輕笑的任由著他靠近,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她的笑容對聖尊來說就是一種極致的誘惑,以及切割理智線的鋸條,一點點的磨斷他強韌的神經,讓他的行為也突破了理智的範圍。


    一方麵在欣喜高興她的放任,另一方麵又在惱怒不滿她的隨便。


    他們之間相處的日子短暫,他雖然表現出了明顯的喜愛,可她始終沒有完整明確的答案,為什麽就可以任由自己的親近,到了這種程度上的親近?


    如果今日不是他的話,她也會如此嗎?


    也許,她隻是因為自己和她心中的大貓相像,所以再次將自己當做替身,才會這樣的放任?


    聖尊的心情就好像毛線團似的糾纏不清,還是被一頭大貓玩鬧著,撥過來又撥過去的毛線團。不過,不管他內心有多少的疑問有多少糾結,他的行為始終在自然的進行著,意識最重要的一部分早就被眼前的女子占有。


    這一刻,他隻想親近她,觸碰她,再多靠近些,再貼近些。


    至於那些撓心撓肝的問題,等之後再想吧!


    終於,兩人的臉碰觸在了一起。


    更準確的說,是兩人的麵具碰觸在了一起。


    一個輕薄的人(禁)皮麵具,和一張真正成為阻礙的金色麵具。


    “……”聖尊清醒了。


    水瓏極近距離的看著聖尊


    的眼眸,看清楚那雙至清純粹眼眸中沒有掩藏住的糾結和懊惱,以及一絲呆然。


    “噗。”水瓏噴笑,緊接著就笑得止不住了聲音,“哈,哈哈……”


    她笑得身軀都顫抖起來,拍了拍聖尊的肩頭,“呆子。”


    這時候所謂的呆子聖尊依舊默然著。


    水瓏抵著他的肩膀,將他的上半身推起來,自己也起身坐在了床上,看著聖尊滿臉的笑容依舊未消。


    站在旁邊的聖尊低聲說:“你故意誘惑我。”


    這語氣,聽起來好像他才是受害者,還是他受委屈了。


    水瓏雙手環胸,眯著眸子盯著他,“半夜偷入別人的房間,你還有理了?”


    “我敲了門。”聖尊睜眼說瞎話。


    水瓏似笑非笑:“然後走窗子進來?”


    聖尊知道是騙不住了,“你沒睡!”


    “你這什麽語氣。”好像她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


    聖尊說:“現在的你就該吃好睡好,什麽事都別想。”


    水瓏還沒有迴話,他又開始說了,“該睡的時間不睡,睡覺還不拉簾,吹了風怎麽辦。”


    他的聲線太好聽,尤其放低後有種醉人的清澈溫柔,讓人恨不得沉溺進他編織的溫暖裏。


    聖尊走近了一步,自然的坐在了旁邊,和水瓏對視著,毫無掩藏自己的視線,低聲說:“因為有心事麽。”


    水瓏笑容微消,眼波流轉,“你好像知道什麽?”


    聖尊說:“我知道,你在想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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