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在驚濤駭浪之中,海船就形同一片可憐的孤葉,被海浪拍打得四處的晃動,好像隨時都會葬身海底。(?.


    船上的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船手,麵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依舊沉穩的盡力做到最好的反應。


    一個個行動起來,卻還是不免被海水衝入船內,有人被衝入了海中。


    長孫榮極穩穩的站在甲板上,長發和衣袍被狂風吹得飛舞,宛若龍子現形。


    隻是這時候根本就沒有人會去注意這番景象,喧嘩聲雷聲海浪聲音混合在一起,形成恐怖的一種現象。


    “啊!”去扶住船帆的人,忽然被一陣海浪打飛出去,眼看著船帆因為沒有人掌控就要開始亂晃,別人想去控製卻有心無力,不是在晃動的船身上站不穩趕不及時,就是有別的事情要做。


    這時候一道身影迅速的來到之前被拍飛的那人位置,伸手抓住了那即將甩飛的繩索。


    “主子!”花花兩兄弟和別的船員都看到這人,正是長孫榮極。


    他站在甲板中央,在劇烈晃動的船身上站立平穩,好像現在他站在地方不是驚濤駭浪中,而是再平穩不過的平地上。


    長孫榮極極快的將繩索束在一個穩定之處,人飛身而起就到了上方,熟練的將差點纏繞一起繩索解開,再將一掌拍下,正好將船帆轉到最正確的方位。


    由此開始,船中的眾人就可以看到長孫榮極的身影四處的出現,每次有什麽困境的時候,他總能夠及時出現解決,竟然讓海船在驚濤駭浪中一次次安然的度過,也讓船中的人漸漸的更加冷靜下來,看到了生還的希望。


    時間慢慢的過去,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船中的人隻感覺到海浪漸漸的小了,狂風暴雨也是如此,抬頭去看天空的時候,還會發現天空的烏雲似乎也產生了變化,目光所及的邊緣可以看到一處較為正常的天空,那裏應該是烏雲的盡頭,說明到了那片天空下的話,應該不會有雷雨。


    “咦……起霧了?”花一抽了抽鼻子,詫異的看著周圍彌漫的白霧。


    “你看花眼了吧!”在他不遠的花二對他喊道。


    這樣的狂風暴雨中怎麽可能會起霧,應該是將雨幕看錯了才對。


    不過很快不需要花一辯解解釋,所有人都看見了一點點濃厚起來的霧氣。一開始還是像煙霧一樣薄薄的漂浮,不知不覺就濃鬱到連天空都慢慢的模糊,暴雨似乎也在不自覺的情況消失了,雷聲海浪聲……所有都似乎理所當然的不見了。


    如果現在有人在這裏的話,一定會看到這艘海船奇怪的消失在了海域中。


    白霧,濃濃的白霧。


    周圍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天空是白色的,連地麵也是白色的,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


    長孫榮極站在一片空白中,環視周圍一眼,然後用腳朝下踩了踩,產生心田中的是一種奇怪的,好像踩在棉花中的觸感,無力又飄渺。


    他記得,之前他在船上,經曆了暴風雨,然後空氣了霧氣,再之後他就出現在這樣故意的情況中。


    “幻陣?”長孫榮極自言自語,寂靜的空間隻有他自己的聲音響起,然後毫無迴音的消失,讓人不自覺的產生一種漂浮無依的孤寂感。


    “不對。”很快,長孫榮極又否認了自己的猜想。


    這天下還沒有哪個幻陣能夠讓他毫無察覺的中招,不是他過分狂傲,而是既然是陣就一定有竅門,不可能這麽渾然天成。


    渾然天成……渾然……天成?難道是天地異象?


    長孫榮極從容的行走在白霧之中,如果他現在還在船上的話,他記得他前方五步有一根柱子。隻是他走了五步,伸手一摸,空無一物。再往左邊走,依舊毫無阻礙。


    天地總是會自然形成一些奇怪的地方,例如奇毒無比的瘴氣林,沼澤地,例如沙漠的海市蜃樓,例如日食等等。


    長孫榮極又試著將五感都封閉,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奇怪的地方,斷定這是一處天地形成的奇景,就不知道還有什麽奇怪的功能,又會繼續多久。


    他安靜的站在茫茫的白霧中,心裏想著水瓏,想著她居然一聲不響的就跑了(花二來稟報被他自動忽略),現在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自己不在她的身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招惹了一堆的蒼蠅,還有那兩個小家夥,一定趁著自己不在,跟阿瓏不斷的膩歪撒嬌。


    “哼!”一聲輕哼,長孫榮極摸著下巴,又開始思考找到小狐狸後,該用什麽辦法折騰。


    忽然,他察覺到周圍的霧氣產生了一絲波動,好像被風吹動,又好像是被什麽吸引扭曲。


    長孫榮極眸子一閃,朝著感受到變化的地方走過去。


    一幅模糊的畫麵似光影又似倒影的在長孫榮視線中閃過。


    那是一片蔚藍的海洋,海洋的海水倒映著月光。


    這畫麵一閃而沒,卻已經被長孫榮極看得清清楚楚,約莫五秒後,那畫麵再一次的出現,不過再次一閃一閃,斷斷續續的,每次呈現的時間並不長久,似乎隨時都會破碎。


    長孫榮極見三次都是那夜色的海麵,並沒有繼續停留在這裏,而是繼續往前走。


    朝前方走了十幾步,長孫榮極又看到一個畫麵出現,這幅畫麵讓他眼中產生了一縷波動。


    這次出現他視線中的依舊是夜色的海水,海中卻是夜色的海水,海中卻出現了三艘奇怪的海船。從模糊的畫麵中,長孫榮極還是看出來那三艘海船是用鋼鐵的材質製作。


    通體用鋼鐵製作的船,能夠漂浮在海麵上的嗎?


    這個問題被大部分人聽到,一定會大笑著說那個問這個問題的人是白癡。不過長孫榮極卻不覺得的驚訝,他看到畫麵中三艘船以極快的速度行駛在海麵上,他就覺得這是可以的,眼前的畫麵不就證明了,這時間上並沒有什麽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次看到的畫麵,又斷斷續續一隱一現了兩次,長孫榮極並麽有看出什麽特別之處,便繼續往前走。


    前方正如他的所料,依舊有閃爍不定的光影畫麵出現。


    這次是一艘船上,船頭甲板站著兩個衣著奇怪的人,他們都將頭發剪的很短,一個人的手裏還拿著奇怪的東西,放在眼睛上,長孫榮極猜測了一下,就想到那應該是跟千裏鏡一樣的工具。


    他們的嘴巴在動,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冒出來。


    長孫榮極根據他們的嘴唇上下挪動的弧度,淡淡的將他們的對話念出來——


    “安軍,怎麽樣?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有!一點動靜都沒有!”


    “說不定這次龍王沒有行動……”


    “不可能!”“太安靜了,就是因為太安靜才不對勁。這加維斯海域一直在龍王的狩獵範圍之內,所有經過這裏的船都會被她打劫!”


    “幹!要不是這船除了那狗娘養的東西會開,老子非要把他丟下去喂魚。竟然敢在開船的時候喝酒,開錯了別的航路就算了,偏偏開到龍王的狩獵網裏,這可是整整一艘船的軍火,要是被搶了,我們都得死!”


    後麵的畫麵已經沒有意義,長孫榮極跟個看戲的人一樣,淺淺的揚起嘴角,“龍王?海盜麽。”


    他竟然被勾起了一點興趣,也許是因為在這樣白茫茫的世界裏,有這樣的戲劇看也算是一種難得的消遣。


    繼續的往前走,他看到一個身材纖細的人‘驚慌’的跑到甲板上兩個男人麵前,大叫著船艙被人打亂了。


    雖然聽不到那人的聲音和那人的長相,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就傳出一股難言的心悸感,總覺得那人並不是真的驚慌,還有……他放在背後的手,太白皙小巧了,根本就不該是男子的手。


    “真笨啊。”看到甲板的男人聽到女扮男裝那人的話後驚慌離去的身影,長孫榮極低笑一聲。


    他的興趣的已經完全被勾起來了,總覺得繼續看下去會很有意思。


    “小葉子,可以出來收貨了。”女扮男裝的人,這樣笑著說。


    她是對誰說的,長孫榮極不知道,他的目光仔細往她帽簷遮擋的耳朵看去,發現那裏似乎有點奇怪東西。


    畫麵閃爍的越來越快,越到後麵也越清晰越多,當長孫榮極走到某個地方的時候,視線中是十幾個光影交纏在一起,混亂中長孫榮極依舊能夠分辨清楚每一幕。


    當看到少女出現在船艙門口,手裏拿出一根半截手臂長短的鐵棍,雙手極快的往鐵棍一扣,半截黑鐵棍拉長到整整一米六,頂上尖銳槍頭寒光洌洌,他就不淡定了。


    這個設計跟阿瓏近年來做出的長槍一模一樣!


    長孫榮極認真的看著少女的動作,也沒有錯過任何人的一言一語,看到男人驚叫“龍王”“蒼吟,果然是你”等等的話語,他的眼神一下深邃起來。


    一個畫麵中,少女真實的容貌也完全暴露在長孫榮極的視線中。


    這少女有一頭及腰的黑色頭發,一張顏色近乎蒼白的臉,雙頰泛著嫣紅,還有一道像是剛剛被劃破的新鮮血痕,長長的秀眉,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眼睫,挺翹的鼻子,朱紅的小嘴。


    這少女長相看來好像還沒有十六七歲,不過從她的眼神和整體的體型,他就覺得她年紀應該有二十了。


    她很漂亮,並不是魅惑人心的漂亮,而是一種精致的漂亮,精致到可愛,像是用水晶雕刻的妖精娃娃,該放在寶盒裏珍藏,而不是站在血泊裏,手拿著滴血的兇器。


    不過,親眼看到這一幕,看到她柔和的笑,說出兇悍的話,卻並不違和,有種特殊的魅力。


    長孫榮極眼神陰鬱的看著畫麵中女人臉頰的傷,還有甲板上一個個雙眼發直看著她的壯漢。


    該死!


    他心底有股怒氣,可惜眼前隻是畫麵,並不是現實的人,他有氣也不能真的朝他們發出去。


    女人和叫著她“queen”“老大”的人們開始進行搶劫的行為,將三艘船的東西往自己的船搬。忽然女人喊停,讓他們全部停止繼續搬貨的行為,全體撤退。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被她叫做小葉子的邋遢少年朝她問。


    直覺。她這樣說。


    “直覺?”長孫榮極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這句話,可是阿瓏最喜歡說的呢。”


    正如水瓏的直覺一直很準,畫麵中女人的直覺也很準,她才這樣說了撤退沒多久,天氣就忽然聚變,狂風唿嘯暴雨淋淋,一艘艘奇怪的船都背狂風暴雨打得晃動不已,不過看他們的情況並不算差,應該是能夠安全度過這場天災的。


    不過,事情就是出現了意外。


    小葉子忽然被甩下船,女人跳出船去救,那把有趣的長槍分段成鐵鏈和倒鉤,連接著她和船。


    她和船。


    按道理,把小葉子救上了穿,女人也能利用手中武器和船的相連,安然的迴到船上才對。


    可是!


    長孫榮極看著女人背後忽然撕裂的天空,一個詭異的黑洞,黝黑看不見盡頭,女人似乎沒有注意到,等她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她就這樣被吸進了那個詭異的黑洞裏,連被她叫做蒼吟的長槍一起。


    “水瓏——!”長孫榮極學著光影中小葉子的嘶喊口型,叫出這個名字。


    之後他就這樣看著,看著畫麵不斷消失又出現的重複畫麵,一臉的高深莫測,慢慢的他的嘴角輕輕的上揚,“水瓏?水瓏……嗬嗬。”


    “白水瓏,水瓏,這就是原因麽。”


    長孫榮極想起了很多,想起來練功走火入魔,導致心智倒退迴到西陵,派人打聽了水瓏的情報,得到的信息。


    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覺得她和他調查的結果不一樣,不過他向來不會在意那些外來之物,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理解、感覺。


    為什麽人人都知道阿瓏癡戀過長孫流憲,他看到的卻是阿瓏對長孫流憲毫不在意?


    為什麽人人都知道阿瓏殘忍嗜殺,他看到的阿瓏卻是冷靜理智的,該動手的時候動手,不該動手的時候就算動手,也一定想好了全身而退的對策,絕對不是情報說的那樣不懂人情世故。


    “原來真的是天外來客嗎?”長孫榮極笑著的說道。


    也許有人問,為什麽長孫榮極這麽容易就接受了這一切,為什麽他一點都不懷疑,就這麽斷定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像這種神奇的事情不是應該懷疑是自己的幻覺,等有了證據之後才能相信嗎。


    就算沒有證據,也應該親口問過水瓏,得到她的答案之後才能斷定才對吧。


    偏偏,長孫榮極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用說水瓏的話來說就是個唯吾獨尊的人,他不懼怕神鬼之說,他也對自己極為的自信,相信自己的判斷和感覺。


    他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想法,隻要自己喜歡就行了,管你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要是他喜歡的,就算是指鹿為馬那也是行的,別人要是敢來質疑他,就得做好和他作對的準備。


    這樣說來的話,阿瓏並沒有喜歡過長孫流憲,我就是阿瓏真正第一個喜愛的人!長孫榮極因為浮現腦海的這個想法,一雙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眼神裏透露出濃濃的獨占欲。也隻會是最後一個!


    “等等。”長孫榮極笑眯了的眼睛忽然又睜開了,裏麵閃動著兇光,“當初阿瓏聽到那個和尚嘴說到天外來客的時候,表現得似乎很在意,並不是怕自己被人認為鬼附身,而是在意他的話,和他說起的水半仙。”


    “還有這些年來,阿瓏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找尋蒼吟的組件,也沒有停止過尋找水半仙,這不是說明她對原來的世界很留戀!”


    “阿瓏……是不是,想、迴、去!”


    長孫榮極為這個猜測動了怒,臉色冷冷的毫無情緒,一雙眸子幽深的猶如深淵。


    倘若現在有別人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被這副樣子的他嚇到。


    他的周圍還有十幾道的光影在閃爍著,這迴再看這些光影,他更多的是注意水瓏和她身邊那群人的一些細微的互動,水瓏對他們的笑,水瓏對他們說的話,水瓏為救他們毫不猶豫……


    砰——


    狂暴的掌風將一層霧氣打散,就好像是打中了什麽開關,眼前的光影開始劇烈的閃爍晃動,就好像是老舊的電視機,終於不負重點熄火。


    整個空間一陣劇烈的白光閃爍,使得長孫榮極不得不閉上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嗯?”


    東雲國,詔安城內。


    今日的街道特別的熱鬧,一隊兵馬疾行,將街道上的百姓們都驅趕兩旁,引來百姓們的驚怒。


    “這是幹什麽?發生了什麽大事嗎?”


    “領頭的那個不是劉大人嗎?他這麽著急是去哪裏?”


    “誰知道,說不定是看到什麽美人,這是要帶兵去強搶美人了。”說這話的人顯然是心情不好,開了一句玩笑。


    隻不過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麽巧,事情還真的被他說中了一半。


    詔安成的劉秉承帶兵來到的地方是一個偏遠的莊子,馬在莊子的門前停下,他翻身下馬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打扮,確定無礙之後,才走上前去親自敲響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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