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神情實在是太柔美,細致的眉眼醞釀著令人心醉的柔和,宛若晴天飄落的清雪,分明知道那是徹骨的冰涼,還是令人忍不住想去親身接觸它飄落時的溫柔。∥?


    一隻手探出薄被,伸向男人的孽根。


    長孫榮極眼裏浮現一抹癡迷,手掌卻不慢的握住了那隻柔滑宛若無骨的手。


    水瓏挑眉,“不是讓我拿給你看嗎?”


    長孫榮極將她的手握起來,拿到了唇邊就舔舐了起來。豔紅的舌頭舔吮著細嫩如玉的指尖,偶爾用牙齒的啃咬,配著他幽深又隱藏著柔和的眼神,讓人產生一種顫栗感,明知道對方不會真的啃食自己,卻還的不由的產生會被吃掉的錯覺。


    這份顫栗敏感給水瓏帶來的隻有無力和麻木,縱欲真心傷不起啊。她輕皺了眉頭,用了點力氣,要將手抽迴來,脫離長孫榮極的掌控。


    長孫榮極這迴也沒有死攥著不放,嘴角勾了勾,“又鬧了。”


    他的笑容透出一股饜足的春風得意,以及自認為的縱容寬和。


    雖說這幅皮囊無論做出什麽神態來都是好看極了,這幅神態更是性感誘惑。可惜在此時的水瓏的眼裏,半點欣賞不了這份美好,想了又想還是懶得和他爭辯了,眼皮一翻就破罐子破摔說:“我要洗澡。”


    少女纖細有度的身子臥在淩亂的床榻內,怎麽看都是怎麽的動人。長孫榮極覺得怎麽看都看不夠,也有心繼續抱著。隻是這房間的味道著實有些重了,想著以往水瓏幾乎每天都會沐浴,兩天的合歡讓兩人的身體都有些黏糊起來,是該洗洗了。


    長孫榮極眯了眯眼眸,壓下了身體的衝動,伸手就將水瓏抱了起來。


    纖細卻不瘦弱的身子,在他的手裏好似鴻毛般輕若無物,輕易得抱離了床榻,往屬下準備好的浴桶走去。


    水瓏對此隻是抬了抬眼睫,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


    這幅姿態落入長孫榮極眼裏就成為了難得的乖巧安順,動作不自覺的越發輕柔。


    浴桶不算大,卻夠三個人一起洗的。隻是對於享受慣了的長孫榮極來說,這浴桶不僅小還簡陋。


    他站在浴桶前一米頓足了一瞬,眉頭攏著一道淺痕。


    水瓏不耐煩了,“你不洗就自己出去吧。”說完就要從他的懷裏下來,自己往浴桶去。


    長孫榮極怎麽會放手,這就先抱著她小心放進冒著熱氣的熱水裏,似乎還怕她站不穩,一隻手扶著她,自己再進去。


    水瓏見此,已經學會的淡然的無視之。


    兩人同處一個浴桶裏,狹窄的空間,水瓏也不覺得有什麽好尷尬的。兩人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也不是沒有一起洗過澡,這次也算不得什麽。


    她伸手將搭在浴桶上的浴巾拿過來,沾著水擦拭身子。這一擦拭,低頭望去總算看清楚了自己‘受傷’有多麽的嚴重。隻見不僅僅是身子,竟然連手臂都可以看紅紅紫紫的痕跡,那種色澤印在雪白的肌膚上,無比的曖昧。


    尤其是這痕跡之密集的程度,比她完好的肌膚還要多得多。


    水瓏默默的看著一會兒,最終隻是在心裏暗道了一句自作自受,要記住教訓後,淡然的開始擦拭身子,深深的望了長孫榮極一眼。


    長孫榮極眼神從未離開過她,她一抬頭自然就和他對視在了一起,然後就聽到他淡淡緩緩的說:“何必自找苦吃?”


    “嗯?”水瓏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長孫榮極伸手攬著她的腰身,手指在她細腰上揉捏,也不知道是真心按摩的成分多謝,還是有心吃豆腐的成分多些。邊揉捏著,說道:“乖乖呆在我身邊,也不用在此地受苦。”


    水瓏聽著他譴責的言語,太陽穴又開始跳了。


    一眼看去,長孫榮極那眼神透露出來‘你怎麽這麽不乖’‘你真是太任性了’‘放著好日子不過偏偏自找苦吃,真是讓人傷腦筋’的無聲敘述,讓水瓏怒極反笑。


    她果然不該心軟的吧。


    這家夥實在是見縫就鑽,隻要稍微退讓一些,他那份霸道專製的本性就會增長出來。


    本來想著事情過了就算了,偏偏人家在耳邊不消停。


    水瓏本身也不算是個好脾氣,這要是其他人,她早就動手了,哪裏還一聲不吭得任人說著。這時候一股悶氣壓著她,眼睜睜的望著長孫榮極,她湊上前對著長孫榮極的鎖骨處一口咬下。


    這一口,著實咬得不輕。不過她也沒有咬狠,隱約感覺到一絲絲血腥味的時候,就變化成為了吮,那份疼痛也多了一絲酥麻。


    長孫榮極捏著她腰身的手一緊,將她整個人都拉近過來,氣息喘著,“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轉移話題,知道自己錯了嗎?”


    “錯你妹。”水瓏火了。水裏她小腹上頂著的,讓她覺得自己真心不該再心軟了,原本還富有技巧性的讓他不會多疼。這次直接就下狠口,嘴裏真正的嚐到了血腥味道。


    長孫榮極悶哼一聲,緊接著水瓏感覺到他的胸膛鼓動,他竟然還笑了。


    從那低啞的笑聲裏,水瓏還聽出他越加沉重的喘息。


    “我沒有妹妹。”長孫榮極認真的迴答她的話語,身子摩擦著她的身子,湊到她的耳邊說:“嗯……雖然撩撥的手段不算很成功,不過看在阿瓏這麽努力的份上,我就如阿瓏所願,暫不計較阿瓏的錯誤了。”


    撩撥的手段?撩撥的手段!


    水瓏默默的抬頭,看著他鎖骨處留下的齒痕,見血了。如果不用藥的話,估計幾天半個月都好不了,更說不定還要留下痕跡。


    水瓏為自己突然的幼稚行為感到無語,更無語的是長孫榮極的自以為是。既好氣又好笑,這樣矛盾的心情糾結了好一會,她不由‘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然後一伸手將長孫榮極的腦袋拍來,就跟拍粘人的大貓一樣,聲音都不自覺的透著輕鬆和笑意,“你夠了,好好洗澡,我真沒力氣和你膩歪了。”


    她斜睨的他一眼,盈盈的笑意令那黑曜石般的眸子猶如氤氳著一層水柔亮色,猶如嗔怒,一如既往的從容冷靜中透出幾分少女的俏皮。


    長孫榮極看得眼瞳一縮,欲望的源頭更加的腫脹難受。


    隻是想到水瓏剛剛說的話語意思,以及她一雙盈盈水眸望來,疲憊軟柔的姿態,就讓他沒辦法向她動手了。


    “真是狡猾。”一聲低低的嘟囔,也隻有長孫榮極自己聽得見。


    他愛極了水瓏乖順軟柔對著他的姿態,就好像是視他為天,鬆開了自己所有的防備,對他依賴親熱,讓他全身心的滿足舒服。同時,他又惱極了水瓏這種姿態,因為一旦她放柔了態度,他就總是狠不下心反駁她,教訓她,事事都忍不住去依著她。


    不過比起這點不爽,長孫榮極還是很樂意看到水瓏這樣乖柔對他的。


    因為平日裏的水瓏太堅強,這才顯得這份乖柔有多難得珍貴。


    長孫榮極嘴角勾了勾,他可知道,他的阿瓏也隻有在他的麵前這樣退讓乖柔過。在旁人麵前,她的笑容無論多麽的柔和,裏麵都是參合著一股迫人的強勢獨斷的。


    長孫榮極妥協了,這場洗浴自然就輕鬆完成。


    在浴桶的旁邊有屬下給長孫榮極準備的衣裳。他先走了出去,內力一激,渾身散發一股熱氣,身體的水分就都幹了。


    水瓏看著他拿著褻衣要穿,開口說:“等等。”等長孫榮極看過來,她就指著他的鎖骨,“這裏,先擦藥。”


    長孫榮極順著她的手指低頭看去,看到鎖骨的血牙痕,眼眸輕眯有一縷柔和笑意,“不用。”再抬起眸子,那雙逼人的眸子包含壓迫和深意的盯著水瓏,竟然像是炫耀著什麽似的,認真說道:“這是阿瓏逃避認錯的證據,得留著。”


    如果非要說水瓏這時候是什麽感想的話,也許這個符號表情最能表達出來。


    =皿=凸


    迴想當初第一眼看到長孫榮極的時候,覺得他是一頭桀驁不馴酷帥狂霸拽的孤狼,相處之後才發現他隻不過是一隻強勢霸道又腹黑,但有的時候又很執拗很好順毛的大貓。


    沒錯,腹黑。經過這麽久的相處,水瓏發現,哪怕長孫榮極的腹黑屬性還不明顯,不過有的時候說出的話和他行為實屬天然黑。就如現在,他的話可謂幼稚,卻深處思考體會的話,就會發現這話很有點圈套的感覺。


    水瓏忽然想,這廝貌似主動承認過自己走火入魔了,心智處於年幼期吧?


    泥煤,等他恢複過來,會變成什麽強智的妖孽!


    水瓏的沉默在長孫榮極看來就是鬧別扭了。


    他心底雀躍著,才不會告訴她,其實他還挺喜歡看她鬧脾氣的。這種隻能被自己欺負,被自己教訓,被自己疼著寵著的感覺,想想就覺得愉悅。


    長孫榮極又看了眼鎖骨上的傷口,被咬自然是疼的,隻是比起這點疼,阿瓏的表現更珍貴。如果能再讓阿瓏露出那種打破了冷靜從容,展露少女該有的俏皮任性姿態的話,就算再被多咬幾口,他也心甘情願。


    隻可惜……長孫榮極看著浴桶裏的水瓏,知道這有點不可能發生。將拿著的褻衣穿上身子,緊接著是裏衣和外袍,一會兒他將衣裳穿戴好,就要去抱水瓏的時候,卻見她已經自己走出了浴桶,站在衣櫃前拿衣物穿。


    長孫榮極略微不滿,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明明不是個喜歡伺候別人的人,偏偏就是想對水瓏任何事情都親力親為,無論是洗浴還是穿衣,甚至連吃飯時,都想喂她,還樂此不疲的。


    這是一種近乎偏執的獨占欲。


    隻是長孫榮極本身卻不明白。


    原本的不滿在看到水瓏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水藍色衣裙後,便爆發了。長孫榮極走上前,伸手就將水瓏手裏的衣裙搶了過去,然後眉頭輕皺,冷聲說:“這些日子你就穿這些?”


    在他看來,手裏的衣裙布料入手粗糙,做工一般,尤其是……水藍色?他家的小火狐最適合紅色,大大的紅色,紅色穿著她身上才是最好看。


    兩人居住一起時,他讓人給她做的衣裳用料都是紅色。


    前兩天相見的時候他就不滿了,居然穿著一身的素衣,看著就想撕了。


    水瓏莫名其妙的看著長孫榮極,“不穿這個穿什麽。”


    她從來沒有偏愛過什麽顏色,以前在祁陽城一直穿紅衣,那是因為家中衣櫃裏準備的都是紅色的衣裙。現在在南雲城裏,綠菤她們準備的衣裳各式各樣,她也就隨手拿著穿了。


    長孫榮極見水瓏還光著身子,就將自己身上的外袍給脫了,披在她的身上,包緊了後說:“在這等著。”


    水瓏默然,還沒開口就見長孫榮極已經飛身出去,眨眼不見了蹤影。


    “這家夥……”水瓏伸手又往衣櫃裏拿衣服,半途又頓住,搖了搖頭就垂下了手。


    大約三分鍾不到,長孫榮極的身影就迴來了,在他手裏還拿著一套衣物。


    朱紅的顏色,比火更深些,又比血淺些,布麵上繡著睡蓮花紋,銀藍色得,猶如火海中怒放。隻要是個女子,看到這樣的衣裳都會忍不住想要占為己有。


    水瓏則認出,這不是自己穿過的嗎?


    “你四處走,還帶著我的衣服?”這個發現,讓她心裏有一股說出來的感覺。


    長孫榮極目光清澈的看她,似乎覺得她的問題很莫名其妙。他伸手解開披著她身上的外袍,再親自給她穿衣。


    水瓏本來想自己來,可看到長孫榮極做得認真,實則動作做得還不算流暢習慣。最終還是垂下了手,靜靜的任由他擺弄。


    她心裏想:莫名其妙嗎?難道不該覺得奇怪嗎?誰出門身邊還帶著別人的衣服的。


    如果是在前世,她聽到別人這麽做,第一感覺一定是覺得對方犯二。隻是這時候,她忽然有種明悟,這怕是一種連長孫榮極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重視表現——他真的很重視她。


    水瓏勾了勾嘴角,不想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不正常。


    “在想什麽?”長孫榮極輕聲問。


    兩人之間氤氳的氣氛不知不覺得變得緩慢輕柔,正如兩個人都沒有發現,自己神情都化散了平日裏習慣的壓抑掩飾,眼神柔和如水,神情含笑親昵。


    一刹那的對視,好似都看到了對方的內心深處最真實柔軟的一角。


    水瓏恍然之間,就感覺到溫熱的氣息靠近,入目的是長孫榮極雋秀絕倫的麵容。她眼睫顫了顫,低垂下來,那貌似嬌羞的風情,讓本來隻是想淺嚐的長孫榮極有種放縱自己,化身為獸的衝動。


    啪!


    一巴掌忽然拍在長孫榮極的頭頂。


    長孫榮極怔住了。


    水瓏眯著眼睛,眼底有一抹惡劣的狡黠,手就在他頭頂不輕不重的揉了揉。


    “我在想,該是時候出門吃飯辦正事了。”眼看著長孫榮極的墨發絲絲縷縷順滑,竟然這麽揉都揉不亂。又見長孫榮極嘴唇微抿起來,她就改揉為撫,踮著腳從他的頭頂順著頭發向下撫摩,一臉無辜的說:“我在給你順毛。”


    “嗯?”長孫榮極雙眉有向中央靠攏的跡象。


    雖然他覺得被她摸得挺舒服。


    不過,他不會說出來的。


    水瓏慢悠悠的說:“兩天都呆在房間裏,大貓毛都要發黴了,該去曬曬太陽,亮亮肚皮了。”


    長孫榮極終於開口了,“為何我聽不懂阿瓏說的話。”


    “聽不懂沒關係,我懂就行了。”水瓏眯眼。


    長孫榮極沉默了一下,冷著臉說:“阿瓏可摸夠了?”


    水瓏問:“不舒服嗎?”


    長孫榮極張了張嘴,一時沒有迴答出來。


    水瓏笑得饒有深意,“順毛有益身心健康。”


    長孫榮極:“這是頭發。”


    “嗯,我知道。”水瓏態度敷衍。


    長孫榮極卻發現自己生不起氣來,還很喜歡她這幅輕鬆瀟灑近乎調皮的態度。他伸手將她賴在他頭發上的手拿下來,順著心意說:“又調皮了,也隻有我會這麽縱著你。”


    “……”水瓏翻個白眼,再次將這話左耳進右耳出。


    沒關係,反正將他的話反過來聽就是了。


    “扣扣”敲門聲忽然響起,門外傳來綠菤的聲音,“主子,可是起身了?”


    兩人在房間裏的動靜不算小,綠菤是猶豫了好一會,才最終確定來敲門的。


    “嗯。”水瓏應了一聲。


    房門被推開,綠菤帶著兩人進來,將洗臉漱口的器具端進。


    房門大開,房間裏也多了份清爽,濃鬱的屬於水瓏的體香和曖昧的男性味道自然的被吹散不少。綠菤看著房間裏的狼藉,臉色很古怪。


    主子和那位武王爺,真非常人也。


    這時候水瓏和長孫榮極也從內閣裏走了出來,漱口之後對綠菤問道:“樓瑱竹那邊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這時,她已恢複成了那個事事冷靜的水瓏,眼裏的水亮明耀漸漸的隱匿。


    長孫榮極看的專注,眼眸波光輕晃,隱約相通了一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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