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衣男子說了些什麽,除了長孫榮極之外,沒有人看到或者聽到。‖!不過長孫榮極的話語卻毫無遮掩,別說坐在他身邊的黃太後等人,隻有身懷武功五感稍微敏銳些的人,一般都能夠聽到。


    ——阿瓏愛玩就讓她玩開心了——


    這話包含的深意很濃鬱,讓不少人心思活絡起來。在太後壽宴的時候,白水瓏還能玩些什麽呢。如果是別這話的主角是別家的貴女們,聽到的人還不會想太多,不過事關白水瓏,那麽這其中‘玩’的意味就耐人尋味了。


    黃太後神色無異的詢問:“華陽那邊是生了什麽事麽?”


    按道理來說,現如今已經嫁給長孫榮極為妻,成為武王妃子的水瓏,黃太後不該再稱唿她郡主的稱號。不過太後要這麽稱唿,也沒有人去提醒責怪她,個個裝作沒有注意。


    一些心思明亮的人則知道,黃太後並不喜歡白水瓏這個兒媳。


    不過想想也是,哪家人會喜歡這樣肆無忌憚,目無尊長的兒媳呢。


    長孫榮極語氣淡緩沒有喜怒,“一些不開眼的蟲子礙了阿瓏的眼罷了。”


    黃太後一聽,哪裏會不明白是事情暴露了。不過瞧著長孫榮極的態度,不似發現是她安排的才對。一想到長孫榮極竟然會這麽快的察覺到水瓏出事,一定是派人暗中保護這水瓏,對她可謂上心極了,黃太後就不免捏緊了手掌。


    “這……”黃太後麵露擔憂之色,以及一抹冷意,“誰這麽大膽,竟然在皇宮中鬧事!”


    長孫榮極不言不語,看也沒有看黃太後一眼。


    他的態度太冷淡,令人隻覺高深莫測,一絲喜怒都不露於表現。


    黃太後一時也猜不出他如今到底是什麽想法,隨即又想到他在水瓏麵前時的嬉笑怒怨,神情情緒尤其的鮮明活躍,可比這時候看著好相與多了,心中的惱恨就更濃了些。


    所以說,這人真不能比,任何的東西一旦有了比較,立即就能分個高低來。


    “榮兒怎看著一點也不擔心?”黃太後狀似無意的試探。他倒是想聽到長孫榮極毫不擔心的答案。


    長孫榮極端起身邊桌子上的酒杯,清清淡淡的說:“一群蟲子罷了,還能這麽著了阿瓏不成。”言盡時,酒杯送到了唇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垂眸望著酒杯的眉眼晃過一抹動人的波瀾,唇畔也洋溢一絲笑意來。


    雖然他的口氣極為的清淡,黃太後依舊從中品出了一抹不屑冷厭。


    她啟唇,話語卻在看到長孫榮極神色變化時頓了下。目光順著他的視線落在了酒杯,接著看到他優雅寫意的飲酒姿態,隱含一抹說不清的溫柔來。她看的一癡,隨即眼瞳一瞪,色澤暗沉閃過一抹陰鬱。


    她想起來,這酒杯可不就是之前那個小賤人喝過的麽。


    隻不過是一個酒杯罷了,便能讓榮兒露出這般的溫柔神色來,真真切切的溫柔,她都不曾擁有過的殊榮!打小榮兒性子就早慧冷淡,對感情很是涼薄,怎麽偏偏就對那個該死小賤人如此上心!


    倘若繼續這麽下去,隻怕榮兒不但不會厭棄了那小賤人,反而還越發的對她喜愛在意。那麽她還有下手的機會麽。


    黃太後覺得心田被尖刀利刃活活剮著般的疼痛,一股濃重的恨意和惡意上湧。她不僅對白水瓏恨著,對長孫榮極也愛恨交加,如何都釋懷不了,心裏想著:真乃養不熟的白眼狼!


    “皇奶奶和皇叔在說些什麽?”慶王爺的聲音響起,略微壓低的說道:“我怎麽聽著,好似皇嬸遭了難?”


    黃太後用眼神安撫他,收斂了內心的波瀾起伏,對長孫榮極再次試探道:“榮兒可知道是哪個大膽之人所為?”


    長孫榮極眼梢微抬,不甚在意的餘光落在黃太後的臉上,怠倦卻疲懶的口吻說道:“還未查。”


    他眉眼如詩如畫,這般隨意的看眼時,便有一股瀟灑不羈的氣質。隻不過這份如畫的俊美迷人裏,又神秘高深得讓人莫名的懼怕,總覺得這個人猶如深海,隻能遠觀不能真正的靠近深入的了解,否則結果必定是窒息身亡。


    黃太後一怔,後知後覺的的想到。對了,榮兒看樣子也是才知道小賤人遭遇了麻煩,這時候又怎麽會知道是會誰下的手。她真的是氣糊塗了,偏偏問了這樣一個糊塗話。


    “母後,我已經派人去了。”長孫濼寅在兩人談話的時候,已經派人往女流如廁的地方趕去。


    他神色懊惱難看,心中遷怒水瓏。真的是麻煩,偏偏在母後壽宴裏生事。希望這事不要鬧大了才是,若是將母後的壽宴弄砸了,不僅僅是對母後的不敬,也是對皇室名聲的大損。


    他卻也不想想,倘若真的有人能夠在太後的壽宴裏要水瓏的命,那也是皇宮的守衛不夠森嚴,他這個做皇帝也很有責任。


    “好。”黃太後應許一聲,又不放心的對長孫榮極吩咐,“榮兒,未免不必要的恐慌,你便留在這裏吧。”


    他既然說了不擔心,那麽留在這裏也該無礙才是。


    長孫榮極輕輕頷首。


    黃太後見後用手帕遮住唇角,掩飾住那一抹沒有忍住笑意。


    雖然不知道榮兒為何對小賤人那麽的有信心,不過就憑小賤人被廢去一年的武功,跟鬼麵童姥以及十二鬼士鬥根本就不可能。何況,除了他們,她還有後招,不怕小賤人不中。


    隻要小賤人死了,以榮兒的性子隻怕失望多餘傷心,不會深究才對。


    其實,黃太後對長孫榮極的性子也算了解,所以長孫榮極對她不算親近,卻隻是稍稍不同也能夠讓她滿意。


    在黃太後的眼裏,白水瓏至於長孫榮極最多不過是稍微興趣,還算喜愛的玩具罷了。往日白水瓏容貌木訥配著暴虐的個性,於她看來長孫榮極不久就會失去興趣將之厭棄掉。誰知道,迴來後的白水瓏竟然容貌大變,連同為女子的她都要為對方的相貌感到驚豔,更何況是男子了。


    一想到長孫榮極也許會真的被水瓏迷走了魂,她就怎麽都放不下心。她雖然對長孫榮極在外的勢力不清楚,卻也猜想得到他絕對不簡單。如果任由著兩人繼續這麽發展下去,指不定白水瓏在長孫榮極心中的地位就強壓過了她,到時候長孫榮若是幫著白水瓏對她那就什麽都遲了。


    這便是黃太後無法繼續心平氣和的慢慢來,著急著將水瓏除掉的原因。


    真算起來,她的擔心還真不是多餘的,她對於長孫榮極的猜測也的確很剔透,也將他的心思猜中了七八成。


    隻是她卻想不到,長孫榮極之前在情商方麵實在幹淨得幾乎天真,因為沒有這方麵的念想,他對別的女子自然冷淡且厭棄,誰知偏偏就對水瓏上心了,且經過一係列的事情後一發不可收拾,感情升溫的速度極快,也被水瓏調(禁)教的很好,沒有隻憑自己一門心思霸道的做事,知曉了怎麽去尊重水瓏的意願等等,也就沒有讓這份難得的情愛走上歪路,對於的水瓏的感情也自然不像對待侍妾寵兒那般的淺薄隨意。


    倘若黃太後不是那麽的自信,從長孫榮極對水瓏表現出一絲不同,也就長孫榮極將水瓏囚禁在海邊的避暑山莊的時候,就知道早早除掉水瓏的話,那麽那時候的長孫榮極必定會像黃太後想的那樣,最多隻是稍稍的失望和遺憾,哪怕查出來是太後做的,也不會對她出手。


    畢竟這樣的事情,長孫榮極在小時候就經曆過,也都知道是太後所為,一樣的不在意。


    這些黃太後自然不知道,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追悔莫及,隻能悔恨當初。


    她不會明白,長孫榮極如今能表現得這麽的平靜,且不去理會多少的態度。全然隻因為他知道水瓏自己就能夠應許這些的糟心事,也對他說過她自己會解決,不需要他多插手。


    倘若水瓏有個三長兩短,黃太後哪裏還能在這裏談笑風生。


    偏偏這些黃太後完全不自知,自認為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卻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的眼中已經形同跳梁小醜。


    一旁的慶王爺張了張口,無聲的看著黃太後和長孫榮極。


    他聽出來他哪位皇嬸必是出事了,不過哪位權貴敢在太後壽宴的時候招惹武王妃呢。他也有感覺這出的事不是貴女之間拈酸吃醋的小事,極有可能是人命關天的事。他往年還在祁陽城的時候就知道白水瓏常年遭刺殺的情況,也許這次也是如此。


    如果白水瓏遭了殺手,長孫榮極為什麽還能這麽平靜。他真的……喜愛她嗎。


    慶王爺考慮再三還是開了口,“皇叔,你不親自去看看?”


    黃太後眉頭輕輕一皺,長孫榮極態度怠慢的朝慶王爺看去,清冽的眼眸很逼人,讓慶王爺心神暗跳,便聽他淡緩清晰的聲音,“少惦記著阿瓏。”


    一聽他口氣是沒有半點威脅意味的,偏偏就是讓人覺得心驚,讓人惶恐,總覺得自己如果不按照他說的話做,就一定會遭到了眼中的禍端。


    慶王爺既驚又覺得幾分好笑。這位皇叔可真霸道。


    現在的白水瓏與當初比起來的確變化了許多,不是指的她那張絕美容顏,卻是那副性子,配著那般的容貌,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看著著實迷人極了。


    倘若白水瓏還是閨中女子,他自然會去試試。不過既然早知道她是有夫之婦了,還是自己的皇嬸,又怎麽會去惦記著對方呢。分明他表現的也沒有半點曖昧討好之意才對,隻是平常的看了看皇嬸,和皇嬸說了兩句話,就讓皇叔惦記到現在。


    這未免過於……


    咳!


    慶王爺默默的將那個用在皇叔身上不太好的詞匯咽迴喉嚨裏,對長孫榮極誠懇的說:“皇叔多慮了,我對皇嬸可半點不好的心思都沒有!”


    長孫榮極斜睨了他一眼,“好的心思也不許有。”


    “呃。”饒是慶王爺也被他的話給硬生生的膈應了下。


    長孫榮極無聲的輕哼一聲。阿瓏想要什麽他自然為她做,何需別人多為她著想。


    萬一阿瓏記得別人的好意,豈不是又分散了阿瓏的一份心思。


    “嘖。”長孫榮極嘴角浮現一縷不滿的意味。想想都覺得不高興,阿瓏是他的人,哪來那麽多臉皮厚不知趣的家夥獻殷勤。


    “思緣。”長孫濼寅這迴說話了。他可看出了黃太後一瞬的不滿之色,知道黃太後不喜歡白水瓏,慶王爺為白水瓏說話可不就是惹太後不高興嗎。他教訓慶王爺說:“我已派了侍衛過去,不會有事。”


    雖然是教訓的口氣,麵色卻是濃濃的關愛。


    慶王爺是長孫濼寅最疼愛的兒子,單從這一幕就能看出來。


    慶王爺點頭應是,不再提起白水瓏的事兒。


    前排的幾人卻沒有看後麵權貴中,幾人離去的身影。


    燈籠普照的路道,繁華裝飾的明豔。


    “喂!”一聲少年的低喊,一道深藍色的身影擋在了方俊賢的身前,朝他不算客氣的說道:“你去哪裏,這條道多是女眷行走之地。”


    方俊賢嘴角一扯,帶出慣有的冷峻嘲意笑容,“白小公子又是要去哪裏。”


    白千樺毫不忌諱的仰頭說道:“我去找我姐,你呢?難不成是尋那個女子幽會不成。”


    方俊賢聽著他坦然的話語,心底燃起一抹豔羨。豔羨他能夠這麽毫不忌諱的表現出對白水瓏的熟絡親近,也豔羨他對白水瓏的維護態度。這些都是他無法得到也不能得到的。


    方俊賢想了想,說:“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否則怎會攔我。”


    白千樺哼了一聲,他攔他隻是猜測罷了,聽了他這話才完全確定了。


    “如果你也是想去找我姐的話,我勸你還是別去了,姐見了你隻會覺得礙眼。”白千樺說話不好聽,神色卻沒有多少惡意。


    在他看來,方俊賢和水瓏就是天生般的冤家,反正就是合不到一塊兒,兩人從小到大就沒有好相處過。


    白千樺會去找水瓏,是因為太久沒見水瓏迴來,怕她出來什麽事,也是想要趁她不在宴席裏,邀她一起去別處玩,實在覺得主宴裏無聊的緊。


    不願意方俊賢去找水瓏,不止是覺得兩人天生冤家,還有就是覺得這裏多是女眷行走的地方,要是方俊賢和水瓏有什麽爭執或者是別的,又傳出什麽對水瓏不好聽的流言就不好了。


    白千樺警告完了,也不聽方俊賢的迴應,轉身就快速地走了。


    方俊賢原地頓足了一會兒,神色微微的變化著。


    他會去找白水瓏是因為隱隱聽到了前排長孫榮極的話,說是心裏關心白水瓏呢,也許也是想找個借口去和白水瓏單獨說說話,讓她記了自己一份情,妄想兩人的關係能夠稍緩和些,畢竟長孫榮極也表示了白水瓏一定不會出事。


    方俊賢神色莫辨,最後化為一抹自嘲的笑意。


    方俊賢啊方俊賢,什麽時候你竟然也變得這麽優柔寡斷了。不過是份不該有的情罷了,該斷就斷,哪裏有這麽多的顧慮猶豫。


    他漸漸收斂神色,收緊了手掌,想了想還是繼續前行。


    在暗處看看吧,倘若真的沒事,那便無需出麵了。


    方俊賢和白千樺兩人離席的消息,很快就被人傳到了長孫榮極耳朵裏。


    長孫榮極耳朵抖了抖,神色看不出什麽變化,卻讓人覺得氣勢更強了,尚未去看他的臉色,隻坐在他身邊就能夠感受到一股子的壓迫。


    在座的大多都是人精,哪裏不知道長孫榮極心情不佳。


    “又是生了什麽事情?榮兒怎不高興?”黃太後對他最是關注不過了,一感覺他的變化,立即的關切的出聲詢問,心中卻是另外一番的猜想:莫不是那小賤人出事了,若是死了就再好不過了。


    長孫榮極捏著酒杯,半響沒有喝裏麵的美酒,將酒杯擱迴桌子上,冷淡的說了句,“招蜂引蝶的小狐狸。”


    黃太後眼睛一亮。這不是什麽好話兒,瞧著榮兒這麵色,莫不是小賤人沒死,卻和別人勾搭上了,做了什麽見不得人勾當?


    雖然她清楚事情真是這樣的話,白水瓏也一定是被人陷害了,卻不妨礙她樂意這樣想。


    如果水瓏在這裏的話,所想和黃太後一定不一樣。


    長孫榮極這樣的臉色和說話語氣,外人看著必定覺得他是在嫌棄‘小狐狸’。水瓏見了的話,卻知道他這生悶氣發小脾氣呢。


    ‘招蜂引蝶的小狐狸’這話裏對水瓏絕對毫無惡意,多是包容寵溺,所有的惡意都凝聚在那‘蜂’和‘蝶’上去了。


    他家的阿瓏那是頂好頂好的,能招蜂引蝶那也是小火狐有魅力,該死的是那些蜂蜜啊蝴蝶啊沒有定力和眼力,明知道那小火狐是他的,還沒臉沒皮的往跟前湊。


    長孫榮極站起身,毫不理會黃太後的挽留詢問,一步步步伐看似從容不迫的離去。


    ------題外話------


    帝延:一群沒有定力和眼力的虱子!╭(╯^╰)╮


    方俊賢:炸毛傲嬌小野貓。→、→


    水瓏:是大貓,帶虎斑兒的。o(n_n)o


    帝延:……吼嗷!(‵′)


    水大(正經狀):別鬧,人都怒了!(偷笑)嘿嘿嘿嘿嘿……,希望大家可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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