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68聘禮帝延

    這一眼好像真隻是隨性餘光波及,沒有沐雪身上多停留一會。

    沐雪卻清楚明白,那一縷目光絕對沒有那麽簡單,對方是警告她,警告她不可多管閑事,做到自己本分。

    如果沐雪真隻是普通侍女奴婢,自然不會傻傻去管主子之間事情,可是她偏偏不是。因此感覺到長孫榮極有什麽特別意圖後,她心神就無法安定下來。

    兩人之間一瞬間眼神交觸太,水瓏也沒有任何察覺。

    長孫榮極坐她身邊用餐,看到早就準備好碗筷,神色透著愉悅。

    時間無聲用餐中一點點過去,當水瓏放下筷子時候,一旁長孫榮極也似吃完了。

    水瓏看了他一眼,伸展了個攔腰,問道:“你不迴去?”

    她不認為長孫榮極真這麽閑,每天跟她身邊,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

    長孫榮極輕點下顎,說:“再陪你一會。”

    水瓏聞聲,沒有任何意見。

    這次再相見後,長孫榮極已經沒有之前那麽黏糊,似乎真會尊重她個人意願。她不想他過於靠近時候,他也沒有任何動手動腳跡象。

    這樣一來,水瓏自然不會拒絕他停留,有他話,還能讓他指教指教武學。

    “好。”

    水瓏輕笑,起身朝南方走去。

    郡主府那邊方向有一處空曠院落,那裏被水瓏設計成練武之地。平日裏每天早上,她都會去哪裏鍛煉身體和身法。

    今天同樣也不例外。

    她先走進院落裏廂房裏,換了一身輕便練武服,再出來時候看了眼站一旁長孫榮極,沒有和他說話,就站院落中央,慢慢放輕了唿吸。

    長孫榮極視線中,那個平日總笑得柔雅清淡少女變了,她麵容笑容漸漸淡去,化為一種波瀾不起冷漠,麵無表情其實也是一種表情。

    這時候,她雙眼輕眯,濃密眼睫毛將瞳仁遮掩,遮擋了裏麵所有瀲灩光華,隻剩下內斂寒薄。她雙手一展,腳下一踏,身躍幾米,宛若龍出淺灘,一招一式犀利中力道千鈞,看似所以而為,實則殺機四伏。

    長孫榮極看得入神,覺得這樣水瓏才是真正水瓏,注定該颯颯英姿,躍海騰飛,不該被當做嬌弱女子被養護閣樓大院中,每日每夜隻會梳妝打扮,指點胭脂粉黛。

    她說對,她做不成寵物,若將她當做寵物話,後

    隻會消磨了她利爪,夭折了她生命,又或者被她弑主。

    “聘禮單子,你可填好了?”

    水瓏中途停下一會,長孫榮極問道。

    水瓏拿著汗巾擦著額頭汗水,側頭朝他看去。也許是才練完一套拳法,她表情還冷淡著,雙眸中銳利如雪如冰,淡淡應了一聲,“啊……聘禮單。”

    她想起來長孫榮極西陵朝堂大殿上,當著當今皇上和滿朝文武交給自己白紙。

    長孫榮極:“你沒意?”

    他聲音冷淡下來。

    對方一而再再而三隨意態度,讓他有股說不清怒火凝聚。

    “怎麽會。”水瓏揚唇朝他一笑。

    這一笑破散了她神色冷漠,猶如破冰綻放紅梅,如灼灼火星,點燃滿地白雪冰霜之中,給人視覺上衝擊感,俗稱為驚豔。

    “這可是我嫁人聘禮單,怎麽能不意。”水瓏輕輕說出這句話時候,看到長孫榮極舒展開眉宇,就知道再次順毛成功了。

    “嗯。”長孫榮極:“可寫好了?”

    他們婚期不到半個月就要到了,這段日子他放下所有事務,將心思全放了這場婚禮上。無論是布置還是婚帖,全由他親自選擇操作,這份用心知道少之又少。

    聘禮是重要一處,除了鳳眼果之外,他想將她想要之物都捧到她麵前來,讓她嫁高高興興,心甘情願。

    水瓏當然沒寫好,甚至連那張空白聘禮單子,都被她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隻是這真相她當然不會告訴長孫榮極,否則這大貓估計又得炸毛。

    “現寫。”長孫榮極見她沒有立刻迴答,猜到她也許連一個都沒有寫好。

    水瓏眼波一轉,點頭應了,“好。”說完,她轉身又走進了後麵廂房裏,至裏麵取出了筆墨紙硯,端著走到長孫榮極身邊,放了平坦地上,蹲下身子拿著站著水墨毛筆,抬頭望了長孫榮極揚眉一笑,“你說我寫什麽好?”

    長孫榮極望著她這樣毫無優雅姿態,不但不覺得不該,反而還覺得意外可愛。她本身身材就纖細有度,增長則肥,減之則瘦,平日站著時候,因一身氣質倒不讓人覺得,這時候蹲著整個人看著就一團兒。

    長孫榮極眼裏,就好像是蹲伏地上討食賣萌小家夥。

    一抹觸電感流轉全身。

    長孫榮極不自覺也蹲下了身子,與她身邊淡說:“喜歡什麽便寫什麽

    。”

    “如果我寫九瓣雪蓮花,千年何首烏,雙生朱紅果這些,你該怎麽辦?”水瓏側頭笑著說。

    其實,相比起請然冷漠宛若真仙般長孫榮極,她喜歡這時候會和她一起蹲地笑談他。這時候他比往日多一些輕鬆隨性,也多了些真實人氣,讓人真實感受他喜怒哀樂,乃至孩子氣生悶氣。

    平日喜怒不形於色他美則美矣,氣勢太甚,讓人覺得不可觸及,宛如站九重山巔之上神祗,隻可遠觀不可褻玩,冷酷無情中透出疏離塵世之外孤峭寂寞。

    雖說古代人都早熟,女子十三歲都可嫁人,男子十六歲就可以建功立業。可十九歲終究還隻是個少年人,尤其是練功意外之後,他性情實際卻是少兒時,卻已經有這麽重遊離俗塵之外氣質,曆千帆樣子毫無別扭感,讓人仰視同時,忽略了那一抹酸楚。

    “給你。”長孫榮極說輕鬆。

    這意思是說,他真弄得來這些。

    水瓏眼裏閃過詫異,對長孫榮極底蓄又看高了一分。

    長孫榮極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頭發。

    水瓏一怔,她完全沒有想到長孫榮極會突然做這樣舉動,加上他做得太自然,沒有一點前兆,因此等他手撫過來頭頂秀發到發尾才反應過來,想要躲避阻止已經來不及。

    前世今生,用這樣安撫疼愛手法撫摸她頭頂人,一隻手數過來。

    “好好寫。”長孫榮極說:“你一生隻有這一次婚嫁,我容許你這次任性貪婪,無論寫了什麽,我都會幫你得到。”

    水瓏可不會矯情去說什麽,如果我要星星月亮,你也能幫我得到嗎。她知道長孫榮極說話是認真,從他眼神看來,她覺得就算寫下西陵皇位,他都會幫她得到。

    水瓏看著他雙眼一會,心底鬧不清楚是什麽感覺,反正挺舒服就是了。

    無論寫什麽,都會幫她得到嗎。

    水瓏忽然走神想:這張三文錢一張雪白宣紙,怕是會成為這世上值錢紙了。

    “哈。”她抿嘴一笑,捏著毛筆,沾了墨水,於雪白宣紙上落筆。

    落筆一頓,隨後便成點。

    她嘴角一勾,筆鋒有勁,一筆一劃,待收筆之後,雪白宣紙上隻有大大兩個字——帝延。

    這兩個字龐然大氣,撲麵而來尊貴桀驁之氣,似要破紙而出,印入長孫榮極眼眼,瞬間觸及心底,生生一震,悸動久久不散。

    他看向水瓏,雙眼波瀾之深邃疊湧,沒有自知。

    “給。”水瓏將毛筆擱硯台之上,拿起宣紙抖了抖,將字跡還沒幹聘禮單子遞給長孫榮極。

    長孫榮極沒有收下,還是緊盯著她不放。

    “怎麽,難道這份聘禮你送不出?”水瓏笑眯眯說。

    看長孫榮極癱著臉,眼神卻情緒猛烈樣子,一個沒忍住,自然伸手捏了他臉頰肉。

    “咦,還挺軟。”看著似冷玉般肌膚,捏手裏卻問問潤潤軟,不由又摸了摸,渾然一副色痞子般行徑。

    她這一捏一摸讓長孫榮極迴神,抓住了她放肆手。

    他抓住了之後,沒有放開。水瓏也沒有掙,笑看著他。

    “我成聘禮,誰迎親。”他脫口說。

    水瓏怔住了,然後就看到麵前長孫榮極表情也一個仲怔,似乎也察覺到自己說了一句傻話,目光瞬間遊離,離開了水瓏麵龐,看向了別處。

    “噗……哈,哈哈哈哈。”水瓏好不給麵子歡笑出聲。

    之前尚且覺得長孫榮極很有情調,說話和做出給空白禮單這樣事情,可比那些花花公子,風流人物都會討人歡心,雖然這些都不是刻意為之情調,可到底是真有情調。

    這迴,她難得也有情調了一迴,對方竟然給了這樣迴應。

    他說:我成聘禮,誰迎親……

    難不成,他以為自己這個聘禮單寫下他名字,就要將他裝進聘禮箱子裏送來。

    噗~

    雖然清楚這可能是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一瞬間想岔了,可還是忍不住好笑啊好笑。

    “沒關係,不用迎親,我自己走也行。”水瓏黑心肝不放過他,有意打趣著。

    長孫榮極臉色冰冷,眼神危險兇煞,可惜紅得充血耳根子出賣了他。

    水瓏不驚不怕,笑意嫣然。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沒一會長孫榮極敗北了。他伸手遮了她雙眼,大約三秒後放下,臉色已恢複如常,對她問:“隻要這個?”

    水瓏笑而不語。

    長孫榮極將宣紙擺她麵前,淡說:“這裏還有空白處可寫。”

    他狀似不意說,水瓏卻想,如果自己真那空白處寫字話,這廝絕對會不高興。

    一會兒,沒見水瓏迴答,長孫榮極嘴角揚起一絲滿意笑意,將寫著他字宣紙卷起來,放進袖子內,

    “嫌空白地方小了?我容許你貪心再多寫一張。”

    “不用了,這個就夠了。”水瓏終於出聲了,她笑眯眯看著他裝著紙卷袖口,再望進他眼睛裏說:“從答應嫁給你,我要就是你。”

    長孫榮極瞳仁緊縮一瞬,看著水瓏目光深邃如稠,宛若朝霞普照無邊深海,豔麗又暖亮光斑印滿海麵,折射著令人目眩神迷光華,波瀾迭起海浪也緩緩得暖人肌膚。

    她怎麽可以說出這樣話,用這麽毫無防備熱烈眼神望著他。

    果然是隻狐狸,太狡猾了。

    明明知道眼前是她親手挖出深坑,卻依舊無法抵擋被她言語迷惑,甚至甘之如飴沉淪進去。

    這樣下去,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長孫榮極想到了這個問題,冷靜知道自己沉淪頭充滿了未知,也許瘋魔也許成佛,可連反抗念頭都生不起來,沉溺眼前少女鉤織甜蜜大網裏,恨不得這張網將兩個人都緊緊束縛住。

    “你可以貪心。”長孫榮極這時候恨不得將好東西都捧到她麵前來。

    他聲音低啞,淡淡說著,沒有任何動作。

    他覺得自己一旦碰觸,就舍不得放開了。

    水瓏饒有深意說:“這其實就是貪心要求不是嗎。”

    不是。

    長孫榮極心裏這樣說。

    哪怕你不要求‘帝延’,我也會狠狠硬塞給你,塞進你心裏,堵得滿滿不留下多餘空位,讓你全心全意想都隻能是‘帝延’。

    水瓏不知道長孫榮極內心想法,可能夠感受到他眼神變化,充滿強勢掠奪占有和偏執。

    “這就是好聘禮了。”水瓏再次確定說。

    她要就是他這個人。

    一旦得到他這個人,別東西她自然有是辦法拿到手。

    “好。”

    長孫榮極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飛掠出去,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蹤影。

    他覺得如果繼續留這裏話,會忍不住對水瓏做些什麽。

    水瓏看著他離去背影,等看不見後自顧自搖了搖頭,揮散腦海裏一堆多餘思緒,轉身走到兵器架前,拿起了一柄長槍耍著。

    一直過去了一個時辰後,才停下去沐浴換衣服,然後繼續每日事務處理,平靜度過一天。

    當夜,長孫榮極身影再次出現她臥房裏。

    水瓏見到後,隻是稍微挑

    挑眉,沒有再出言趕他,尤其是看著他這次手裏捧著是一本經絡按摩教導書冊後,就去沐浴衣,再出來迴到床榻上,心安理得享受了他親手按摩。

    這一夜,她睡得非常安穩舒適,連做夢也是溫柔舒爽。猶如躺柔軟沙灘上,沐浴著溫暖陽光洗禮,雙腳被清涼海浪輕撫,天空飄灑著鴻羽,落身體各處,輕柔得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卻能軟到人心間。

    翌日清晨水瓏醒來時候,根本就不記得自己做什麽夢,那股鴻羽輕撫溫暖卻絮繞心間久久不散,令她醒來後神情都是洋溢著輕笑。

    難得做一個舒服夢。

    她去走進反屏風後漱洗後,床榻上長孫榮極再一次睜開眼,一如既往清明。

    這一天,兩人再次一起吃了早飯,然後水瓏晨練,長孫榮看她晨練,等到中途時候離開。

    這樣規律日子連續度過了幾天,直到溫渲閣開張黃道吉日到來。

    今天四皇子他們早早就到訪了郡主府,笑容滿麵等候著水瓏,當看到水瓏和長孫榮極身影一起出現時候,他們笑容頓時就僵了僵,露出驚詫神情,即使恢複很,眼神已帶著些許他樣探索隱晦。

    “皇叔。”三位皇子尊敬對長孫榮極行禮。

    長孫榮極看了他們一眼,算是作了迴應。

    “走吧。”水瓏自然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要知道昨天她才將皇室那批貨物交上去。

    一行人一起出了郡主府,朝溫渲閣方向走去。

    這時候天色尚早,可古人向來都有早睡早起習慣,所以街道上人群依舊不少,尤其是溫渲閣這樣地位繁華地方。

    這時候溫渲閣門外已經圍繞了不少百姓,有看戲也有好奇有想要占便宜。因為這座溫渲閣建築成功後就一直拖著沒開,可它名聲卻一點不小,甚至已經傳遍了整個祁陽城。

    一因這座溫渲閣以往就是出名已久文軒閣,二因這座溫渲閣是白水瓏和幾位皇子同開鋪子這消息已經被傳開。對大多百姓來說,皇子那是可望不可即人,能夠他們開店鋪買東西,那也是一種值得炫耀事情,可以滿足人心古怪虛榮感。

    百姓們雖然厭懼怕白水瓏,可是想到皇子存,就也鎮定了。

    百姓們眼裏,厲害人是皇上,然後自然就是皇子了。隻要有皇子們,白水瓏這隻母老虎也隻能趴著。因此他們才敢圍繞這裏看熱鬧。

    “看,那不是白水瓏嗎?”

    “啊,

    他們來了。”

    “天,那位是誰?”

    “慶王爺,那位一定是傳聞中西陵第一美男慶王爺吧!”

    人群轟動喧嘩起來了,伴隨著水瓏他們行走,他們自然讓開道路,然後聲音越來越小,知道寂靜無聲。

    四皇子他們看到這一幕,臉色有些無奈。白水瓏祁陽城,乃至整個西陵名氣實是太大了。可惜這名氣完全不是好,對百姓們威懾力卻非同一般。

    水瓏早就習慣了百姓們對她畏若妖魔態度,隨意對四皇子說:“開張儀式你來主持。”

    四皇子點頭。

    如果讓水瓏來主持,誰知道這些百姓會不會全部被嚇跑了。

    他卻不知道水瓏讓他來主持,完全是為了偷懶。

    四皇子顯然了是做了一番功夫,一番主持下來不卑不亢,帶著皇子該有尊貴,卻不傲慢,溫和有禮態度讓百姓們都露出了笑容,然後就見他將溫渲閣牌匾紅綢一拉,露出那燙金三個字。

    “此乃當今皇上禦賜親手所寫牌匾。”四皇子說。

    百姓們看著那燙金三字,發出一聲聲驚歎。

    哢嚓——

    不遠處一座酒樓,鏤空雕欄邊緣正好可以看到這邊。

    方俊賢扶著樓欄手一用力,竟將那樓欄捏碎了一塊。他緊緊看著‘溫渲閣’牌匾,目光繼而轉到了水瓏和長孫榮極身上,怒火慢慢凝聚了他眼底。

    “白水瓏身邊人就是那位傳聞中武王爺?”林之笑朝他問道。見方俊賢沉溺自己怒火裏,一身冰冷氣勢彌漫卻不迴答,自顧自說:“看著可真年少啊,年紀才二十之間吧。”

    他打量著長孫榮極,才看不到一會兒,就見長孫榮極忽然抬頭,毫無偏移望向了他。

    林之笑愣住,迴神後發現長孫榮極目光已經收迴。

    “這位武王爺很不一般。”他朝方俊賢看去,認真說:“山莊焚案和禹王失蹤與他絕對有關係。”

    方俊賢狠狠收迴目光,看向林之笑,皺眉說:“我人查不到一點有關他情報。”

    林之笑:“不要去試探他。”

    方俊賢神情一變,心思被林之笑一眼識破,讓他不免有些不自。

    林之笑認真說:“這位武王爺很危險,給我感覺,比白水瓏危險。”

    “這話聽著,怎麽好似白水瓏很具威脅?”方俊賢冷笑。

    他沒有發現,一旦涉及到白水瓏時候,他言語總會變得很惡劣,情緒也極容易受到影響,沒有平日該有隱忍冷靜。

    他自認為這是因為他和白水瓏天生不對盤,永遠別想有能真平靜相處,實是討厭極了這個女子。可別人眼裏,一次兩次或許也會以為他厭惡白水瓏,三次四次之後,絕對會發現一些不平常之處。

    這就是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林之笑沒有去提醒他變化,就事論事說:“白水瓏是否具有威脅力,我想你已經有所體會了。”他不給方俊賢反駁機會,緊接著說:“可白水瓏危險有限,因為她有自己原則和自律,不會波及周圍無辜人。這位武王爺卻不一樣,他心裏麵沒有規則和戒律。他是個隻憑自己喜怒哀樂行事人,這種人處善惡之間,可以一念救人也可一念殺人,為詭邪危險不過了。”

    如果這話是別人嘴裏說出來,方俊賢一定不會相信,可出至林之笑嘴,他就不得不認真對待了。

    雖然這是林之笑第一次親眼看到長孫榮極,可他就是有一雙慧眼,能夠一眼將人看透七八分。

    “我知道了。”方俊賢將手裏碎木屑丟去,眸光一轉忽見人群中幾道鬼鬼祟祟身影,冷聲一笑,“看來不用我去出手試探,大有一堆人對他們不滿。”

    林之笑順著他目光看去,也看出了幾人不妥之處。

    他雙手環胸,斜靠圍欄,儼然就一副看戲戲謔神色了。

    他向來就喜歡做那旁觀看戲之人。

    噠噠噠!

    馬蹄聲響,由遠至近。

    眾人轉頭看去,視線中是一隊騎兵,一馬當先白千樺翻身下馬,大聲叫喚著,“姐,你太沒意思了,店鋪開張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他說話時,做了做手勢,就見身後騎兵迅速分散站立,將溫渲閣守衛著。

    水瓏對他招招手。

    白千樺立刻屁顛屁顛跑到他麵前來了,由於年紀尚小,他個子這個年紀不算矮,可到底還沒有水瓏高。這時候跑到水瓏麵前,就好像刻意撒嬌似將腦袋伸過去,求撫摸~

    水瓏順就往他腦袋摸了摸,說:“一家鋪子開張而已。”不是什麽大事。

    白千樺享受似眯眼,忽然低聲說:“白雪薇買兇搗亂。”

    “哦。”

    人群中那些人她早就注意到了,哪怕他們打扮成百姓,可到底不是真百姓,過於靈敏步伐和包含目眼神,早就已經出賣了

    他們身份。

    水瓏也不想開張時候將事情鬧大。

    她低頭湊近白千樺耳邊說:“等會你這樣……”話才說到一半,她腰身就被一人抱住,然後身體速被拉得後退,背脊碰觸到了一片溫厚胸膛。

    “誒?”白千樺抬頭就看到長孫榮極抱著自家悍姐畫麵,先是一怔,然後賊兮兮笑起來,“呦,未來姐夫吃醋了~”

    這幅兵痞模樣,學得十成十。

    從那日太白樓初見長孫榮極,親眼目睹了他為水瓏掌抽長孫流憲,後又擔保水瓏無罪,將先皇禦賜寶劍交給她,讓她親手懲戒衛氏後,白千樺就算是承認了這個未來姐夫。

    這才是他未來姐夫,生來天之驕子。

    那長孫流憲哪能和現姐夫相比,容貌比不上,本事比不上,主要是現姐夫,他是真對姐好,為給姐出氣,這才是好不過了。

    也許就是因為隻將長孫榮極當姐夫,認為和水瓏有關係姐夫,自然就是不會傷害自己自己人,所以哪怕長孫榮極冷麵寒眸氣勢很迫人,白千樺卻跟少根筋似一點不怕,還脫口就是一句揶揄話語。

    四皇子他們聽後,都暗自吸了一口涼氣。

    長孫榮極微點下顎,淡說:“以後不準再靠那麽近。”

    “男女有別,哪怕是親姐弟也要注意,我明白。”白千樺咧著嘴笑,還故意朝水瓏促狹眨眨眼。

    水瓏輕柔微笑,“欠調教了?”

    “不敢。”白千樺連忙擺正了姿態,神色嚴謹。

    這一幕看得周圍人一怔一怔,心想白水瓏和白千樺關係看來是真好,讓他們吃驚是白千樺話裏內容——眼前這位抱著白水瓏男人,竟然是傳聞中武王爺。

    傳聞中那位原本麵目可憎,修煉邪功後美了皮相,和當年皇上同輩‘老’王爺!

    天呐。

    這時候百姓們心境是複雜又震撼。到底是什麽邪功能將人皮相練成這樣天人之姿,這樣人都算老話,那天底下還有不老人麽。

    這時候溫渲閣大門被打開,卻還沒有一個客人敢進去,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朝裏麵看看,全部心思都落了長孫榮極和水瓏身上。

    四皇子他們也發現了這一點,想對長孫榮極開口說些什麽,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店鋪開張還真是一波三折。

    他們不知道怎麽開口時候,長孫榮極已主動拉著水瓏走進溫渲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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