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卡瑟夫診所。


    建築在一家老舊書店的二樓,書店的第二排書架後,那吝嗇的木樓梯才是通往老婦人診所的唯一通道。


    “把傷者放在病床上”


    老婦人在前引導著。


    小診所的情況不容樂觀,不隻是說這裏占地麵積小,隻能委屈在書店上方的狹窄閣樓上,這裏的衛生情況也是如此。


    老婦人卡爾卡瑟夫用醫用剪刀輕輕剪開了一條繃帶,解開粘著血肉的繃帶,露出了李祖血肉模糊的傷口。


    沒有一處完整的傷口。


    “真是可怕!”她驚訝的看著李祖:“受了這麽嚴重的傷,你竟然還活著。”


    “說不定過會兒就死了”李祖看起來完全不在意自己自己的生死。


    “我會幫你治療,不過你恐怕要有一兩個月呆在床上了,不然……傷口感染也足夠要你的小命的”老婦人說道:“你的病需要好好修養……那麽,先來說說我們的事”老婦人轉頭,對女人說道:“女士,你的腿露在外麵,會很不方便的。”


    女人的右腿往後縮了縮,看著老婦人的目光也十分危險。


    被戳到自己最關心的地方,女人的反應如同狼。


    “我這裏有一雙新靴子”老婦人卻混不在意她的目光,她轉身在破舊的紙皮箱裏搜索,最終拿出一雙皮靴,帶著尖鉤的皮靴:“希望能合腳”


    “謝謝……”女人遲疑的接過皮靴換上。


    以她高大的身材,大腳想要找到一雙合適的靴子可不容易,但這雙靴子卻剛剛好,將她長著狼白毛的小腿包裹住。


    李祖轉了轉頭:“你就是女巫?”


    老婦人的表情未變,但卻還保持著笑臉:“沒錯,能夠活到現在也是我福大命大……某位可怕存在的種子!”


    “我嗅到了你身上,那位可怖的,偉大存在的氣息,小家夥那麽害怕你,也是因為嗅錯了這股氣息吧?”老婦人微笑著,在閣樓的小窗戶上趴著的身影,正是跟著兩人離開的食屍鬼大衛。


    她沒見到李祖的“能力”,隻能以此猜測。


    “女巫?”女人驚奇看著眼前的老婦人,這個存在於曆史之中的神秘力量擁有者,她們的存在成謎。


    能與“不可名狀之物”交談,擁有著詭奇的力量,不老的能力。


    隻是結局無法善終。


    故事的結束,火焰總是終結一切。


    “1692年……那一天……”老婦人陷入了迴憶:“這個鎮子掀起了一場恐怖的暴行,他們要對女巫進行審判。”


    “1500人中,有150人被吊死,被火焰燒死!但她們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女巫!”


    “準確的說”


    老婦人停頓了一下:“隻有我是女巫,他們殺死我之後,我才變成了女巫,我在這附近住了下來,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我對追蹤神靈的腳印沒有興趣,並不喜愛鑽研巫術,或許這也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


    “所以,這個鎮子的人總會舉辦篝火狂歡夜,隻為了慶祝燒死150人的“節日”嗎?”女人對怪物很是了解,但對人類知之甚少。


    “這就是人類”老婦人微笑:“我早已看透了這一切。”


    看著陷入沉思的女人,她意有所指的指點著:“遠離人群,遠離這個國家,才是最能保護人的‘靴子’”


    “我暫時不能離開這片土地,古籍中記載著名為血療的治愈方法,能夠治愈一切的血療……我在尋找最後的舊神之血”她看起來對老婦人很信任。


    “舊神之血?那是不可能得到的東西”老婦人邊說著,邊拿起一支注射器走向李祖。


    “接下來的手術過程很痛,我先給你麻醉,種子。”


    針紮向李祖的胳膊。


    啪!李祖纏著繃帶的手抓住了老婦人的手腕。


    重傷讓他的手腕顫抖,但是雪白頭發下無法隱藏的漆黑雙眸卻早已看破了一切:“你太著急了,女士~”


    他咧嘴在笑。


    “我隻是想先治好你的傷,這支麻醉劑會很好的幫你睡著,等你再醒過來,身上的問題會痊愈的!”


    “你在幹什麽?”女人奇怪的看著李祖,她不明白李祖為何阻止一位好心人為他療傷。


    他的傷已經嚴重到會死的地步。


    “女巫,擁有著魔鬼讒言般的嘴,真是精彩!哈哈哈!”


    李祖笑著,他的笑聲似乎帶有感染力,女人已經忍不住開始笑了,窗戶上的食屍鬼大衛使勁搖晃了兩下腦袋,也在“嘰嘰”怪笑。


    “能被那些存在選中的人,果然不同!”老婦人冷笑,迅速後退。


    濃鬱的巫術氣息散播開來。


    “我剛才……被她用巫術影響了?”女人停下笑,得益於李祖的影響,她清醒了。


    “你怎麽知道她在偽裝?”女人戒備著老婦人,同時朝著李祖靠近,扶著李祖坐起來。


    “她的偽裝,遮蓋不住眼中的欲望。”


    也許老婦人所講的故事都是真的,可惜李祖是個不愛聽故事的人,他更傾向於自己的感覺。


    如果猜錯了?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而且,從她對李祖的稱唿,以及她行動上的急切便能看出,老婦人的目的是身為“偉大克蘇魯種子”的李祖。


    “哈哈哈哈~”詭異的怪笑,從四麵八方傳來。


    沒有濃煙黑霧,兩人卻慢慢失去了視野,雙眼高度近視一般,看不清眼前。


    “來吧,種子……讓我來了解,你背後那位偉大存在……”女巫如同煙霧,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李祖的背後,枯木樹枝般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


    因興奮而變得刺耳的聲音,擁有著迫使靈魂顫栗的能力!


    “你想怎麽辦,殺了我?”李祖深吸了口氣,咧著嘴。


    “不,我隻是需要你這具身體!”


    晦澀難懂的咒語從她口中吐出,喑啞的怪調,無法言喻的詞匯,從四麵八方包裹而來,包裹著李祖,將他吞沒!


    “這是……什麽東西!!”


    女巫在尖叫:“放開我!放開我!!啊!!”


    模糊散去,視線恢複。


    李祖還是坐在床上,鮮血淋漓,而在他手中,是女巫模樣的玩具娃娃。


    醜陋的巫毒娃娃,或許這才是她的原本模樣,慈祥的老婦人也隻是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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