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有水原以為白撿個狼蛋兒,有贓物有下茬兒,隻要說幾句話寫幾個字就能結案。沒想到莊好漢的嘴這麽硬,在派出所連哄帶嚇唬整了一下晌,嘴皮子都有快磨被了,這小子就是不承認。他來氣了,和小任拿出看家本事,擱裝沙子的塑料管子把莊好漢摟頭蓋臉一頓好打,打幾下問一聲:“你說不說?”倆人累得唿哧唿哧直喘粗氣,還是一句口供沒有。最後幹脆使出絕招,要給莊好漢來個“蘇秦背劍”,就是把人一隻手從前麵繞過肩膀,另一隻手從後背向上,擱手銬扣在一塊,一會的工夫就又疼又麻,再嘴硬的也挺不過一個時辰,問啥都照本實發。兩人扭著莊好漢的胳膊,撕巴半天,累得汗巴流水,愣是沒銬上,有一迴好不容易把莊好漢兩條胳膊扳到一塊,可惜手銬禿擼扣,莊好漢使勁一掙,又掙開了。

    倆人從來沒出過這麽大的力,上氣不接下氣的到外屋,坐下來抽煙歇著。小任說:“勞二哥,我不是埋怨你,早就知道手銬不好使,就這麽窮對付,咋不買副新的呢?這破玩藝平常嚇唬人還湊合,著急著忙多耽誤事兒。”勞有水說:“你純粹是站著說話不嫌乎腰疼,上嘴唇子往下嘴唇子一搭拉就能頂錢呐?姚老狠現在是負責人,他不拿錢我擱啥買呀!更何況他正存心找我的毛病,我啥事都得防備著他點。上迴我自個墊錢給車加油,迴來報票子的時候他還一肚子不樂意,話裏話外的意思好象我從中撈錢了似的。”小任說:“我原以為一塊工作得和親哥兄弟一樣,沒想到同行是冤家,為了爭權奪利,一來二去就成仇人了,表麵上嘻嘻哈哈,背地裏總想把礙事的絆個大跟頭,一下子摔死才解恨。”勞有水說:“這就叫一個槽子栓不住倆叫驢,他那個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啥事都想抓尖賣快,有他不顯別人,我能總慣著他嗎?這二年他瞎貓碰著死耗子破了幾個案,更美得不知道自個姓啥了,根本不把咱們這幫哥們放在眼裏,報飯費找他簽個字都費勁,凡是花錢的事兒他都橫扒豎擋的,好象花他家似的。我一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小任說: “我看他出事也不順眼,從心裏瞧不起他。我在這兒也混好幾年了,總覺得他那倆下子照你差老遠了。不知道那個領導瞎眼睛了,讓他當派出所負責人。不是我嘴黑,他可真是四兩廢鐵打大刀——不夠料。讓你在他手底下,你有天大的能耐也伸不開腰,我都替你包屈。”勞有水說:“上邊讓他掛這個名兒,也就是給他個熱屁焐焐牙,真想提拔他不就直接讓他當所長了嗎?實不相瞞,我大舅哥已經給我托人了,頂多百八十天就能有準信兒。等我說了算的時候,你看我怎麽擺弄他!”小任說:“我早就盼著這一天啦!跟你鞍前馬後這些年,從來沒分過心眼兒,就尋思你掌權了我能借光。”

    正說著,姚老狠推門走進來,勞有水一拍手說:“領導迴來了,這事好辦了。”姚老狠問咋迴事,勞有水說:”我們碰上這麽個滾刀肉,偷了村上兩麻袋黃豆,贓物都讓我們找出來了,可他死活不認帳,給他開皮反倒更尿性了。你肯定有辦法拿下他。”小任在一邊溜縫兒:“領導要能把他治服了,我掏錢請你喝酒。”姚老狠撇撇嘴說:“你這小子說話挺大方,過了酒勁就不是你了,拿張票子磨磨嘰嘰非要報銷不可,反正大夥都吃了,那能真讓你自個掏錢?啥時候喝完酒你不再找後帳,我才給你豎大拇哥。”小任說: “這迴我說話指定算數,拉鉤就是你兒子!”姚老狠讓他逗樂了:“咱們都是老同誌,我能圖你那個嗎?今天我免費辦個培訓班,露一手讓你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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