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英分派妥當之後就去找汪直匯報,那汪直一聽當時就衝衝怒道:“這廝如此奸猾,定不是什麽好人。你就帶人去捉拿他,務必將他捉拿歸案。”

    韋英略有些擔心的說道:“督公,這楊士偉曾經在兵部尚書項忠大人手下做過幕賓,他做兵部主事又是項忠大人的舉薦,這楊士偉臨走之時曾給項忠大人留了一封書信,我想指定是在搬弄是非大說我們的壞話。我們若把楊士偉鎖拿歸案,一旦項忠大人那裏前來要人又當怎樣?”

    汪直一陣冷笑道:“哼!進了西廠就等於進了天牢,漫說他項藎臣不過是個兵部尚書,就是當朝首輔也不敢到咱西廠來要人。這些事你不要擔心,一切全由我來擔待,你隻管辦差就是。”

    韋英插手應是躬身退出,在汪直府門前翻身上馬直奔德勝門而去。西廠那一百名緹騎校尉早已在德勝門內城廂列隊等候,清一色的高頭大馬,每人手上各拿著火把照明之物,好不殺氣騰騰。待韋英趕到,那為首的頭目立即請示是否出發。韋英大聲命令道:“出發!”那頭目剛傳令下去人馬就要出動,忽然韋英伸手要人馬停下,叫來那頭目吩咐:“你立即帶上五十人出朝陽門直奔通州沿運河南下,沿岸各碼頭嚴加盤查,一旦發現楊士偉的蹤跡立即鎖拿。”那頭目猶豫了一下問:“千戶大人,不是說……”韋英斥道:“糊塗,那楊士偉故作迷陣,你知道他會往哪條路上逃?我們要把所有的路堵死不能給他一個漏網的機會。”那頭目又道:“隻是這五十號人馬怕是不夠?”韋英立時變臉罵道:“堂堂錦衣衛,五十人馬難道對付不了一個書生還有一個婦人嗎?”那頭目諾諾稱是,分了一半人馬折向朝陽門方向去了。那韋英這才揮手帶領著餘下的人馬向德勝門而來,叫開城門之後便橫衝直撞衝過吊橋眨眼工夫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韋英所料果真沒錯,那楊士偉真是逃向大同而來。那楊士偉早年在大同為官,那大同乃是北邊重鎮,朝廷屯駐重兵戍守,那楊士偉出身豪門少年任俠,為官惠民且又喜結軍中那些孔武之士,九年下來不但留下了驕人政聲且也結識了不少軍中朋友,如今那些人中不少已經成為都司指揮之類相當級別的高級軍官。這些年來雖不在大同卻沒少了書信往來。如今自己身遭不測,他是絕不肯坐以待斃的,隻是投向何處大費了一番心思,迴南是萬萬不行的,隻要西廠前來抄家見不到自己必定向南追趕,隻怕出不了京畿就會被趕上。隻有出走大同才是最好的辦法。當時廠衛勢力雖然囂張,但是觸角還遠沒有發展到大同這樣的邊疆軍鎮,即便日後西廠發覺了自己的蹤跡,也是鞭長莫及無可奈何。退一萬步說,即便西廠趕去緝拿自己,自己也有的是時間從容宵遁。於是乎楊士偉故布疑陣,造成自己要逃迴家鄉的假象,卻喬裝改扮和夫人兩騎快馬逃出德勝門一路向北而去。果真就騙過了西廠一天的路程,等韋英等人明白過來連夜向北追趕的時候,這楊士偉早已經過了居庸關,人困馬乏當晚在延慶州投宿。

    若依了楊士偉隻在野外稍事休息便連夜趕路,此時離京未遠,尚不敢掉以輕心,隻是夫人養尊處優慣了,一時受不了鞍馬顛簸哪裏肯依他,隻說西廠緹騎隻會一路向南,哪會想到他們背道而馳?若依楊士偉隻怕還沒到大同就要累死半路上。無奈也隻得投宿住店。次日天光大亮才又動身。這就耽誤了一夜的路程,而韋英卻是人不卸甲馬不離鞍的從後窮追,追了兩日終於趕上了楊士偉,那楊士偉一見後麵塵土飛揚,馬蹄聲震,便知道追兵來了,當時哪裏還顧得許多,隻是狠命的策馬飛奔。那韋英遠遠地看見兩騎快馬亡命奔跑,便料定是那楊士偉夫婦,心下大喜,喝令隨從快馬加鞭,定要把楊士偉捉住。

    眼睜睜西廠的人馬就要攆上,楊士偉正自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絕望之時,忽然前麵迎麵又來了一支隊伍,遠遠看去足有百十號人馬旗色鮮明,軍容整肅,一看便知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隻是一時慌亂沒有顧得看旗幟上的名號,卻不知是哪裏的隊伍。楊士偉眼見前有堵截,後有追兵,自己真是插翅難逃便動了輕生的念頭,當時便要拔劍自刎。卻被夫人一把攔住指著前麵的隊伍說:“老爺且慢,你看,前麵那哨人馬好像是大同城守衛劉將軍的隊伍。”

    楊士偉這才定下神來仔細向前看,見那哨隊伍前麵一批高頭大馬,上麵領隊的軍官正是他當年的好朋友如今身為大同城守衛指揮的劉定邦。那楊士偉當年和劉定邦曾有八拜之交,算得上是生死的弟兄。如今逃亡路上,身陷絕境之時忽然遇到了他,莫非是老天安排他來救自己的嗎?楊士偉當時就縱馬向那迎麵的隊伍衝去,邊跑邊喊:“劉賢弟,愚兄有難,快來救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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