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英要在汪直麵前顯手段,哪會有半點憐憫之心,飛身上前一腳就踩在那男人身上,罵道:“你這不知死活的畜生,老爺說話你敢在外麵偷聽?!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話口氣,行為舉止宛似在東廠時一樣。那男人吃疼不過,連連告饒,韋英就是不依,非要逼問是誰派他而為的。

    “小民是個外鄉人,”那男人嚇得瑟瑟的抖著,剛開口卻又著實挨了韋英一腳,又是疼的一陣慘叫呻吟之聲。

    “我管你是本地人還是外鄉人,我隻問你是誰派你來監視我們的?”韋英認準他是東廠派來的坐探。

    “老爺明鑒,我卻是外鄉人,和你們素不相識,何來監視你們?”那男人爭辯著,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汪直。

    韋英抬手又要打,卻被汪直攔下了。心想韋英在東廠當差久了,看誰都不像好人。看這男人其貌不揚,一臉驚恐的樣子,便知此人絕非東廠的坐探,想是韋英誤會了。便叫韋英把那男人耳朵上的筷子取下,又給他上了些金創藥包紮起來。而後讓那男人坐了,又招唿夥計添了一副杯筷,才問:“這也許是一場誤會,是我那兄弟多心了。喝杯水酒壓壓驚,算是我們賠過禮了。”

    那男人受寵若驚的站了起來說:“多謝汪爺,您太抬舉我了。”

    汪直一驚,忙問:“你什麽來曆?何以認得我?”韋英見汪直也產生疑心,在一旁也用鷹隼般的眼睛盯著那男人。

    “小人名叫李孜省,原是江西布政司的經曆。小人原不認識汪爺,隻是在門外聽這位大哥稱唿您汪爺,便猜當朝大璫之中姓汪的不過是禦馬監的汪直汪爺,沒想到小人今日竟遇到貴人了。”那男人生了一張油嘴,開口便是奉承。

    汪直心想這人果是奸滑小吏出身,生來一張好口舌。雖覺得他有些厭氣,但也打消了疑心問道“你既是江西布政司的經曆,為何在京城中盤桓?”

    李孜省說:“一言難盡,當初小人因為虧了庫帑,被上司革了職。因我自幼在龍虎山張天師那裏學了一些玄妙道法,便冷淡了官場,孜然一身雲遊至京,不想在此誤撞上了汪爺,真是小人三生之幸。”

    “你說你會道法?”汪直又是一驚,他怎麽也看不出這李孜省竟是個方外高人。他雖然不識字不讀書,但是龍虎山張天師的名氣還是聽說過一些的。

    李孜省從懷中取出一個精巧的小盒,恭恭敬敬的送到汪直的麵前。說:“這是小人親自煉的金丹,專能除祟安神,長生不老。汪爺不妨請試一試。”

    汪直沒有動那錦盒,而是盯著那李孜省看“你我素未平生,你給我這樣的寶貝不會無所求吧。”

    李孜省忙奉承說:“汪爺真個厲害,在下佩服。”

    “你想讓我把你薦到皇上那裏,對不對?”

    “小人如能為皇上效力,實在是三生有幸。”李孜省倒也實話實說。

    汪直哼了一聲,把錦盒又退迴給李孜省“恕汪某無能為力,你還是另尋門路去吧。韋英,打發他走。”

    汪直發話,韋英立即拉起李孜省就往外推。李孜省還不死心,可是任他怎樣,汪直就是不再理他。

    “汪爺,依小的看那李孜省定是個騙子。”韋英說道。

    “此人一身的名利之心,哪有些道德高深的模樣。況且他原是官場小吏,你見哪個方外羽士混跡官場的,不是個騙子又是什麽?我若信了他,一旦他的金丹不靈,豈不是害了自己不成。哼,今天本想和你樂一樂,卻被這個人攪了興致。”

    韋英不失時機的 奉承汪直說 “汪爺說的是呢,咱想要榮華富貴,功勞定要來的明白,那種幸進的途徑斷不可取。”

    汪直聽得這話很是舒服,端起杯說:“說得好,咱的功勞就是要來的明明白白。來,咱不去理他,先幹三杯再說。”

    一頓酒吃完後,韋英說:“汪爺,如果您要是不急的話,我們到廣勝賭局玩玩兒?”

    “不去了,我還要迴宮,還要有要緊的事呢。”汪直對韋英說“我們就此別過,但願你從西北立功迴來,到時候我會好好的抬舉你。”說著便走出酒樓。韋英千恩萬謝的跟在了後麵。

    忽然街上一陣大亂,就見一群錦衣衛兵士簇擁著一個黃衣喇嘛招搖而過,韋英不認得,好奇的問汪直:“汪爺,你看這是哪裏來的怪物?大冷天好好的衣服偏要露著半邊膀子。”汪直臉色確變,一下堵住韋英的嘴,小聲說:“休要亂說,這是皇上奉迎的烏斯藏國師進京了。你竟說是怪物。”韋英乖巧的閉上了嘴,心中卻不以為然的想:“什麽鳥國師?老子也不是沒有見過道德高僧,哪一個是這模樣的?不是怪物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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