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聽到師父提及師姐秦韻,陸玄倒是一怔,說來師姐弟也有許久不曾見過了,而且因為靈池福地緣故,師父不得不來武當山坐鎮,少了師父的指點,多多少少也耽誤了秦韻的修行,倒是這個做師弟的不是。


    “前番弟子曾迴南疆,隻是卻忘了去見師姐了。”


    陸玄歎道。


    嚴白鳳搖搖頭:“她有她的緣法,一直托庇在我座下,也非好事,說來此番我離山對她而言也不失為一個機會,你不必多想。”


    秦韻自入道以來,便一直在哀牢山修行,雖也交了不少朋友,但實際上並未脫離過嚴白鳳的羽翼之下。陸玄聽了嚴白鳳這話,也才明白原來師父還有這等真意。


    陸玄仔細一想,也是如此,興許這麽多年師姐每每遇到瓶頸,便突破艱難,就是因為有師父在身後,少了幾分體會。


    於是也不再多提,不過若有機會,陸玄還是想著要去尋師姐一趟,不說其他,師姐弟之間既然得閑,總要走動才好。


    同門之間,雖不是親人,但實際勝似親人,甚至千百年修行,過客如雲煙,轉來轉去,終究還是師門能一直伴隨。


    “且不說她,你如今已是人世散仙,到了此境,除了功訣之上的提點,我也幫不得你什麽了,你也不差神通法術,法器自有奇遇,日後修持,隻能看你自己,盼你能豎正持身,一步一行,求個正果,也不枉入山走這一遭修行路……”


    ……


    打仙殿之中出來,陸玄猶自還在體會師父的教誨。


    哪怕如今已證就元神,師父同樣能夠給他帶來全麵的指點。


    陸玄有時候十分慶幸自己有這麽一位師父,並非隻是能得到厲害傳承,更重要的是身為當世頂尖的仙真人物,種種修行上的指點還要超過了功法所帶來的幫助。


    哪怕是玄門大宗之中的弟子,估計也沒有幾個能有他這般的待遇,這教他如何能不感慨?


    微微一歎,陸玄將思緒從中抽離出來,轉而琢磨起了日後的安排來。


    正如師父嚴白鳳所說,煉就元神之後,凝練元嬰的修行過程其實並不困難,隻需按部就班,不出意外總能在一定的時間內煉成。


    雖說根據個人的條件情況時間長短不同,但並不像玄光、元神等境界一般,需要如何耗費心思,堪破許多修行道理。


    如此以來,他自然也就能抽出手來處理其他的事情了。


    仔細再想,自打從西昆侖迴來,專心自身修行,煉度人世,匆匆又是十數年過去,離甲子之期所剩也不過四十來年了。


    本身一甲子時光對於修士而言,就不甚長久,倏忽又過去了這麽久,留給陸玄做準備的時間已經不多。


    可歎的是,他自身雖然因為種種緣法際遇,修行速度不慢,如今更是成了散仙人物,可門人弟子,包括合作的朋友,卻沒幾個能像他一樣順風順水突破的。


    若是這後麵的時間不能有所突破,當武當開府之劫來時,他可能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應對。


    畢竟連大衍真人那等人物,劍壓當代,也少不了同道好友,門下弟子的支撐,憑他這點修為,想要一力扛之,隻怕有些勉強。


    為了不讓劫來之時,毀去自家珍惜之物,陸玄有責任推動自身助力的強大。


    弟子門人的修行,他是幫不了太多的,畢竟修行是自家事,許多方麵隻能靠他們自己,但其他的方向,他卻還有很多可以操作的空間。


    譬如早先與羅賢幾人弄出來的布置,南疆與海外的諸多道友,自家親族後輩,乃至雲瀾手下的白衣教等等方麵,憑他現在修為,都能夠做出更多的努力。


    不過雖知道時間寶貴,卻也沒有急著離開武當山。


    初入元神之境,又得了師父諸般指點,尚且未曾完全消化,也不可操之過急。


    相比其它種種,他自身的修為才是基礎,不能不分主次。


    於是在迴到自家仙殿之後,陸玄又閉關整理了一月時間,這才出關,離開了武當山。


    ……


    離開武當山後,陸玄便往紫貞山方向而去。


    他雖不擅推演之術,但元神有成,與天地之間的聯係更深,通過演算之術,也能得出一些結果,大略在福地之中推算了一迴,得到白衣教有變的結果,自然要過去看看。


    說來他迴山閉關之時,白衣教蒸蒸日上,但也還是比較穩定,並未有什麽急速擴張或者遭劫的現象,卻也不知如今到底是什麽情況,竟讓他推演出這等結果。


    紫貞山離武當再近不過,六六丁甲大遁在身,幾乎是陸玄一步踏出,便已經到了紫貞山。


    隻是這一看去,卻不見曾經森嚴景象,雖然依舊能見不少白衣教教眾駐守在這總壇之中,但氣機感應之下,明顯山中已經沒有多少人存在了,尤其是教中一應長老高層,更是不見半個,更別說楊雲瀾和蘇遊等人。


    隻看留在紫貞山的一應教眾,倒也不見什麽衰頹之氣,應該不是什麽壞的發展方向,但疑惑還是少不了。


    以陸玄本事,想要打探消息,幾乎不會花費什麽功夫,隨意使了個手段,便從白衣教的教眾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而聽了教眾一番言述之後,他才恍然。


    說來白衣教的變故,與他關係很是不淺。


    當然,本身白衣教能夠起勢,其中就有他不少的影響,但讓陸玄恍然的卻不是這事兒。而是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石堅。


    卻說當年陸玄打南疆尋來普華,解除石堅身上拘魂之術,讓石堅得以恢複。可那時因為種種緣故,石堅已經兵敗,麵臨的將會是來自吳王府的問責,以及種種針對。


    麵對如此情況,想到陸玄提點的石堅幹脆舉兵反叛,投了楚王。


    得了石堅這一支精兵,楚軍如虎添翼,竟是在兩年之內便攻下了吳王府治下的西江之地,將吳軍打得節節敗退。


    其後幾年,石堅將帥雄才顯露,在楚軍之中步步高深,一應成為楚王麾下最得力的鎮南將軍。


    而楚王府在石堅的助力下,先是一統南方,隨後又聯合白衣教拿下了秦地和高雲。


    如今天下,僅剩大燕與大楚兩國爭雄。


    而白衣教之所以遷離總壇,則是因為在南方一統之後,石堅功高震主,與楚王已生嫌隙,而白衣教因為與石堅太過親近,受到了一些針對,種種原因之下,才撤出了楚王府基本盤所在的湖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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