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心性,本也能定心靜神。


    正如嚴白鳳所說,他入道修行較晚,自有幾分靜功,或者說有些暮氣。


    但也不知是隨著風雷真氣成就,還是心中有所惦念,除卻祭煉飛劍,溫養真氣的功夫,平日竟有幾分躁動。


    如此情況,對修行也有幾分影響。


    心中疑惑,自然便去找師姐秦韻詢問,隻是師姐卻在閉關之中,拜見嚴白鳳,也尋不得人。


    陸玄隻能自作調整,不過隨著蕩魔劍訣功深,自生幾分蕩魔真氣,龜蛇劍也初步與蕩魔劍訣祭煉合一,陸玄心中那股躁意再難壓製。


    於是便連日常修持都隻能暫且按下。


    好在他元胎大成之後,真氣本就到了極處,每日也隻是淬煉肉殼,凝練真氣的打磨功夫。


    放緩兩日也是無妨。


    陸玄心中琢磨法子,幹脆在在洞天之中煉起了劍訣來,不拘是蕩魔劍訣還是巽風劍訣,都有術、法之分。


    法在修行,練就劍氣,也是功體,一如真修法門。


    術是劍法變化,馭劍手段。


    合二為一,才有那劍仙神通。


    飛劍一道,所謂劍光分化、煉劍成絲,自有諸般變化,便是如此而來,卻與俗世劍法頗為不同。


    陸玄思動,於是便鑽研起了蕩魔劍訣與巽風劍訣當中的劍術變化,他已煉得蕩魔劍氣,百字碑相助之下,這術道法門,卻也進境頗快。


    隻十餘日的功夫,馭劍手段便見幾分精熟。


    如是對他不了解的,見了他這飛劍劍術,興許以為他已經在這馭劍一道上浸淫了多年。


    這也有他俗世武學的功勞,不過更多還是百字碑的成效。


    他的劍術,雖然還不曾到得那等劍光分化乃至煉劍成絲的地步,但劍光變化卻也隨心,飛劍流轉,如同羚羊掛角,頗見幾分厲害之處。


    這幾日習練劍術的功夫,陸玄倒也得了幾分發泄,不知是否錯覺,他甚至感覺自身風雷真氣,比之靜修所得好處還多。


    隻這一日,陸玄耍弄飛劍之術,已然變化隨心,再無多少進步,自由得龜蛇劍天際遊蕩,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正這時,忽得嚴白鳳傳音,陸玄先是一怔,旋即便是一喜。


    知道玄光之事,當有了結果。


    當下將龜蛇劍召迴,劍光化遁,便朝嚴白鳳修處而去。


    按下劍光,隻將飛劍收入匣中,陸玄入內拜見。


    得見嚴白鳳,並無多少變化,打量了他幾眼,才點頭道:“如今卻是時機了,”


    陸玄知曉師父所說時機,當是與自家凝練玄光之事有關,不過細處也難猜測。


    嚴白鳳並不與他解釋,隻道:“你如今劍訣初成,風雷真氣也打磨到了一定境界,確實該想著采煉乾坤清濁二氣,凝練風雷一氣玄光了。”


    “所謂乾坤清濁之氣,亦是陰陽變動之靈機,這靈機天地之間無處不存,不過山野自然,如何變化,終究順應天時,旨在一瞬,實難捕捉。”


    “這玄光亦是心光,天地陰陽之光,佛門所將心燈,亦是如此,這玄光虛虛實實,變幻無常,塑其本源乾坤清濁二氣,自然也是如此。”


    “先古有道祖開天辟地,便分天地清濁,這清濁二氣,存與萬象之間,唯有變動之時,方能采煉一二。”


    “元胎易成,玄光難就,便在這裏。”


    “你所煉風雷一氣玄光,在這哀牢山中確是修不成的,除非每日春雷乍響,或能煉得幾分,但這等情況,終究難見。”


    “是以你欲要練就玄光,還需往那俗世走上一遭。”


    “你這一去,隨心隨性,我也教不得你許多,隻有一言,多行仗義之事,或有所得。”


    陸玄自風雷洞中求得震巽圖解,這圖解之中凝練風雷一氣玄光的法門,當時他便大略看了看,這些時日,心中念動,也有研究。


    不過其中本質,卻了解不多,隻迴了采煉法門。


    至於何為乾坤清濁之氣,卻是不得而知。


    如今聽得嚴白鳳這話,隱約有幾分明悟,卻仍舊有不少疑惑。


    嚴白鳳似是十分明白他心中所想,隻道:“你如今煉得風雷真氣,可修那風雷一氣玄光法門,自有幾分所得,屆時你見了靈機,也能明白如何煉就玄光,不然我便是再如何耗費口舌,你也難以明了。”


    陸玄聞聲,知道師父如此言說,必然有其道理,當下也不再問。


    隻想著既然要下山去,正好倒也可以迴潯陽一趟,至於這玄光一事,想來路上也能有所開釋。


    嚴白鳳與他說了這些,卻也不再開口,隻教他退去。


    陸玄拜過,這才離開了嚴白鳳修處。


    他直接迴去收拾了東西,便尋得秦韻,欲要與這位師姐拜別。


    隻是見得秦韻,卻聽得師姐訝然道:“師弟這是要下山凝練玄光了?那倒是正巧,我此番也有些俗事要處理,你我不如同行。”


    陸玄不知秦韻有什麽俗事要處理,有些驚訝,不過也沒有多問。


    修行中人,如有俗事,多是親人相關,好比陸玄,也是惦念家中親人。


    想來嚴白鳳也是如此,此等事情,自然不好多問,二人雖是同門,到底自家私事也不必互相通曉。


    於是也不多說,隻等了秦韻收拾東西,一同出得洞府,往山下而去。


    自陸玄離開潯陽,已然過去數月,如今春夏秋冬,卻是到了冬季。


    哀牢山上,能見飄雪,往日青碧一片,溪水潺潺,如今卻都裹上了銀裝。


    雲霧之中,也有幾分冷意。


    不過師姐弟二人俱是修士,遁光卷裹之下,倒也不在意這些。


    一路過了瀾江,便至順寧。


    路上詢問,陸玄才知秦韻這是要去大和。


    說來陸玄雖入門也有了一些時日,與秦韻相處時間不短,倒是不知她的出身。


    如今聽得她要去那大和城,問了一句,才知她本就是那大和之人。


    而秦韻這邊,聽得陸玄是準備迴轉潯陽,卻請他隨同前往大和,說眼見便是年關將至,陸玄此番便是啟程迴潯陽,怕也錯過了時日,倒不如隨她在大和先過了年,再啟程不遲。


    陸玄聽得秦韻之言,心中念頭轉動,細細琢磨,倒有不少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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