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是個溫婉秀麗的女子,娘家是雲州高門,嫁入鎮國公府之後,和徐慕楓恩愛和睦,已誕下一兒一女,溫聲道:“是。”


    婆媳二人從太夫人的反應看來,就猜到自己的猜測應驗了,鎮國公夫人神色凝重,“母親,皇後娘娘怎麽說?”


    太夫人想起在宮裏的那一幕,平靜道:“娘娘說阿梓知書達理,賢良端慧,準備冊封她為寧樂公主,嫁往北燕。”


    鎮國公夫人眼前一黑,顫聲道:“母親?”


    夏氏也變了臉色,“祖母,此事可有迴旋的餘地?”


    太夫人默然不語,鎮國公夫人的心沉了下去。


    冠冕堂皇的漂亮話誰都會說,為了兩國和平,百姓安居樂業,隻要嫁出一位女子就可以避免刀兵之禍,多劃算的買賣,可是,誰都不願意把如珠如寶的女兒嫁到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去?


    不管怎樣曉以家國大義,事情不落到自己頭上,誰都可以大大方方慷他人之慨,可萬一是要嫁自己的女兒,一個比一個躲得快。


    鎮國公夫人心裏有氣,今上又不是沒有公主,北燕要嫁過來的是公主,大夏要嫁過去的自然也應該是堂堂正正的公主,用得著一個假公主嗎?


    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知道這話不能說,說了就是大逆不道,可她畢竟是一位母親,本能地心生不平,今上有公主,皇親國戚又有那麽多郡主,為什麽偏偏挑中她的女兒?


    太夫人眸色轉深,沉聲道:“明天讓阿槿迴來一趟。”


    想起長女的姻緣,鎮國公夫人心情越發沉重,長女無子已經夠讓她操心了,昭郡王又摔成了那個樣子,半死不活的,難道阿槿一輩子就隻能這樣淒淒慘慘嗎?


    第二天,鎮國公府的信還沒送出去,徐槿楹就自己來了,神色急切,“母親,外麵都在傳說皇後娘娘選中了阿梓,要阿梓嫁往北燕,是真的還是假的?”


    鎮國公夫人麵色凝重地點點頭,“昭郡王怎麽樣了?”


    府中沒有常太妃和秦渤作妖,徐槿楹少了許多煩心事,連氣色都好了些,“太醫說他身體底子好,铖王殿下也請來名醫為他醫治,近日已經好多了,估計就快醒了。”


    “那就好!”鎮國公夫人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長女的境況已經讓她寢食難安了,現在次女更是讓她提心吊膽,,“你祖母昨晚還說想讓你迴來一趟,你就聽到風聲了?”


    “外麵傳得沸沸揚揚的,能聽不到嗎?”徐槿楹自然舍不得妹妹遠嫁北燕,“皇親中並不是沒有合適的郡主,阿梓身份又不是最尊貴的,為何偏偏挑中她呢?”


    鎮國公夫人麵沉如水,“皇後娘娘說阿梓端敏聰慧,有大家風範,一開始就召你祖母入宮商議,怕是勢在必得。”


    “阿梓知道嗎?”徐槿楹心亂如麻,不知妹妹能不能受得了這個噩耗?


    “暫時還瞞著她。”鎮國公夫人心情極為複雜,當年長女才貌嫻雅名冠京城,多少豪門望族上門求娶,就在慎重擇親的時候,常太妃來了,極力促成長女和昭郡王的婚事。


    她本是不願的,鎮國公府不需要靠兒女攀龍附鳳,況且,皇家是非多,她更願意長女嫁入門第稍低或者門當戶對的人家,但常太妃卻搬出了太後,太後做媒,她最終還是點了頭,就這樣,長女被冊封為昭郡王妃,榮極一時。


    不過,光鮮都是給外人看的,內裏酸甜苦辣隻能自己受著,長女婚事雖差強人意,但好歹人還在京城,凡事也有個照應,次女的婚事她更是慎之又慎,決計不願再嫁給皇親國戚,沒想到,現實給了她這麽一個當頭棒喝,竟然成為皇後選中的和親人選?


    她心裏有怨卻萬萬不能說,皇上自己的女兒舍不得嫁,倒舍得嫁別人的女兒?皇後一個皇親國戚也不願意得罪,便把手伸到了阿梓身上。


    “瞞著她也好。”徐槿楹麵帶憂思,“隻是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怕是也瞞不了多久。”


    “我最擔心的不是她不願意。”鎮國公夫人長歎一聲,“我就怕她不想我們為難,主動說願意,我才更心痛啊。”


    徐槿楹臉色白了白,“母親說的是,阿梓向來體貼懂事,若是知道祖母和母親如此為難,怕是真的會舍棄自己,成就鎮國公府的大公無私。”


    徐家子女自幼受的便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教導,徐槿楹的啟蒙書便是:高尚其誌,以善厥身,冰清玉潔,不以細行,小義需讓大義,當年她何嚐不是不想讓祖母和父母為難,便主動答應昭郡王府的婚事?


    難道妹妹也要步她的後塵嗎?


    徐槿楹忽然覺得心很痛,她的婚姻雖談不上幸福,但好歹遇到事情還有娘家人可以依靠,若阿梓嫁往那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要是遇到事,豈非隻能一個人獨自硬扛?


    “父親怎麽說?”


    “你父親已經四處托人打聽了,這一次,恐怕周旋的餘地很小。”鎮國公夫人的臉色被陰霾所籠罩,“事關兩國百姓,早已不止是阿梓的婚事,聽說連皇上都已經首肯了。”


    徐槿楹臉色徹底白了下來,若說她當年執意不答應,最嚴重的後果隻是開罪太後,但阿梓的事若是不答應,一頂禍國殃民的大帽子扣下來,連鎮國公府都要遭殃。


    難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阿梓嫁往北燕嗎?


    ———


    北燕使團即將抵達京城,街頭巷尾都在熱烈議論這件事,再加上鎮國公小姐被選中和親即將嫁往北燕的消息,更讓熱度呈鼎沸之勢。


    寧心茶樓裏,喬弈緋一邊喝茶,一邊豎起耳朵聽客人們高談闊論。


    一個身材壯實,穿黃褐色勁裝的年輕人侃侃而談,“我大夏和北燕打了這麽多年的仗,總算是不打了,這次北燕公主嫁過來,鎮國公府小姐嫁過去,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也免得邊境百姓生靈塗料。”


    另一人道:“北燕人彪悍猖獗,屢犯我大夏邊境,若不是铖王殿下打得他們屁滾尿流,現在也不會認了慫,乖乖帶著公主前來和親啊。”


    “噓,小點聲。”一個身穿藍色布衫的年輕人急忙按住他,提醒道:“铖王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你在外麵議論他,小心被錦衣衛聽到,哢嚓了你。”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讓人噤若寒蟬,喬弈緋看得發笑,秦湛這家夥,光是名號就能把人嚇尿了。


    不過,那人顯然正在興頭上,滔滔不絕,“別的我不知道,但北燕肯服軟,铖王功不可沒,若不是怕了铖王,哪會有今日北燕朝聖呢?”


    “北燕送來公主,同時又想求娶大夏公主。”還是那個黃褐色勁裝的年輕人頻頻頷首,“铖王…”


    說到這裏,他又左右看了看,似乎是在確認沒有錦衣衛的探子之後,才放心道:“如今天下太平,铖王殿下功勳確實彪炳史冊,鎮國公小姐再嫁往北燕,邊境百姓至少能換來幾十年的和平,不打仗,國庫也就少了一項支出,能做更多利國利民的好事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啪!”


    他說得興起,突然聽到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青年重重把茶杯摜在桌子上,隔得老遠都可以聽到,把周圍正在海闊天空的客人都嚇了一跳。


    那青年身材高挑,容貌俊朗,衣著華貴,此時卻麵色緊繃,嘴唇緊抿,顯然忍著極大的怒火,一雙俊目怒視著唾沫橫飛的勁裝年輕人。


    徐天舒?


    喬弈緋眸色一閃,竟然是他?


    “原來是徐二公子啊,幹嗎這麽大火氣?”那個身穿勁裝的年輕人顯然認識徐天舒,陰陽怪氣道:“怎麽?我剛才說得不對嗎?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這次中選即將冊封為公主的,是你的親妹妹啊,真是可喜可賀啊。”


    徐天舒怒視著他,宣威將軍府的範可陽,在考國子監的時候,和自己有過過節,“你給我閉嘴!”


    閉嘴?範可陽拔高了嗓門,因為興奮顯得有些刺耳,“我沒聽錯吧?大家都來聽聽啊,堂堂鎮國公府二公子,出了名的君子如玉,高風亮節,如今更是國子監高材生,那更是懷瑾握瑜,居然也會罵粗話?”


    徐天舒冷冰冰地盯著範可陽,“你要是不服氣,我們就再比一場,不必這樣陰陽怪氣。”


    國子監入學考試的時候,範可陽和徐天舒對擂,他藏暗器被徐天舒發現了,告知了主考官,當場就被趕了出去。


    範可陽不僅被取消了資格,三年不得再考國子監,而且顏麵掃地,從此恨上了徐天舒,兩人便結下了梁子。


    這話讓範可陽臉色黑了黑,隨即哂笑道:“不敢,我哪敢和寧樂公主的親哥哥比試?不敢不敢。”


    徐天舒眼睛冒火,忽拂袖而去,範可陽立即高聲叫道:“徐二公子,改日我會登門祝賀啊。”


    聽說徐天舒的妹妹被選中和親,範可陽覺得揚眉吐氣,大有一雪前恥的痛快,當即豪爽道:“諸位,朝廷喜事連連,實在是百姓之福,今日寧心茶樓,我請客,大家不用客氣。”


    “多謝範公子。”


    “範公子真有名門豪爽之風。”


    ……


    此起彼伏的恭維聲讓範可陽格外受用,國子監考試那日灰溜溜的屈辱也仿佛一掃而空,他正得意洋洋的時候,麵前忽然多了一個極美的姑娘,一雙崇拜的漂亮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範公子果然慷慨豪邁,尤甚傳聞,小女子佩服。”


    範可陽本就吹捧得暈暈乎乎的,此時見有美貌姑娘主動上來,更是心花怒放,“姑娘不用和我客氣,想要什麽,盡管點。”


    “好啊。”喬弈緋一臉的憧憬,“早聽說寧心茶樓的雪山銀梭品味獨特,我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托範公子的福,終於有幸可以一飽口福了。”


    雪山銀梭?範可陽是個粗人,不知雪山銀梭是什麽東西?也不知道有多昂貴?但被美人恭維,當即大手一揮,豪氣衝天,“豈能讓姑娘失望?小二,來兩壺雪山銀梭。”


    當中有知道雪山銀梭名號的人,不免覺得肉痛,這等昂貴的名茶,就是達官貴人雲集的京城,有實力能拿來當水喝的人也不多,這姑娘獅子大開口,狠宰一刀,範可陽今天怕是要大出血了。


    範可陽渾然不覺,還沉浸在美人的仰慕之中無法自拔,喬弈緋滿臉都是嫣然明媚的笑容,好奇道:“範公子,我看你剛才和那個白色衣服的公子爭執,是怎麽迴事啊?”


    被絕色美人用這等仰慕的眼神看著,範可陽有些飄飄然,“姑娘有所不知,這人啊,是鎮國公府的二公子,總是一副牛皮哄哄的樣子,我老早就看不慣他了,你不知道吧?他妹妹這次被選中,要封為皇上的義女公主,嫁往北燕。”


    喬弈緋眼睛亮晶晶的,甜美的笑容比花還要嬌豔,懵懵懂懂道:“大臣家的女兒能被封為公主,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好個屁!”範可陽不屑道:“你不知道,光這幾天,有多少家族的嫡女匆忙定了親嗎?若真是好事,誰不上趕著往上湊?那有躲的道理?”


    “可這是為什麽呢?”喬弈緋一臉呆萌地望著範可陽,天真無邪的眼神讓範可陽毫無戒心。


    “你想啊,哪個父母受得了寶貝女兒遠嫁他鄉呢?嫁女兒和親為國為民,名聲是好聽,可實惠呢?未必真有多少,還不如找個門當戶對的家族,強強聯姻,不是更劃算?再說了,這國與國之間,難說得很,萬一哪天戰火又起,這和親的女兒命都未必保得住,大家心裏的算盤都打得精著呢。”


    他說得頭頭是道,喬弈緋聽得很是認真,真誠地佩服道:“原來如此,範公子真是明白人啊。”


    範可陽聞言更加飄飄然,“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別看大家表麵上恭喜鎮國公府,心裏都在笑話呢。”


    “此話怎講?”


    範可陽冷嘲熱諷道:“鎮國公府百年名門,徐家子女個頂個的出色,這種好事,徐家不去,誰去啊?”


    喬弈緋一臉迷惑,“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鎮國公府不是傻子,應該也不願意才對啊。”


    “鬼才願意呢?”範可陽冷笑道:“誰的孩子誰疼,自家的孩子是寶,別家的孩子是草,要不然皇親國戚那麽多公主郡主,怎麽一個都不肯去呢?問題是,事關兩國安寧的宏圖大業,鎮國公府想保也保不住,還不如做足高姿態,至少還能落個深明大義的好名聲。”


    喬弈緋不說話,隻默默飲茶,範可陽又嘲諷道:“得意忘形,物極必反,這下可有得鎮國公府肉疼了。”


    “這又是什麽意思?”


    範可陽麵露譏誚,“那位二公子不久前剛考上了國子監,前途無量,春風得意,鎮國公府的人隻怕還沒從喜悅中走出來呢。”


    真是心理陰暗的男人,喬弈緋心生反感,一邊聽他天馬行空,一邊時不時對他展露一個仰慕的笑臉。


    聽他狠狠嘲諷了鎮國公府之後,喬弈緋款款站起身,“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多謝範公子盛情款待。”


    範可陽急了,這才想起來還沒問過姑娘的芳名,忙靠了過來,“姑娘怎麽稱唿?”


    喬弈緋莞爾一笑,不過笑意不達眼底,“範公子不要著急,有緣自會相見。”


    範可陽看著她的倩影飄然離去之後,才意猶未盡地坐下來,今日狠狠煞了徐天舒的威風,心情大好,“結賬。”


    小二忙跑上來,“公子,一共是兩千五百兩。”


    什麽?範可陽立即橫眉怒目,當即吼了出來,“你胡說什麽?”


    小二似乎早就料到範可陽的反應,不緊不慢道:“兩壺雪山銀梭,共計兩千兩,君山銀針八壺,碧螺春三壺,大紅袍二壺,水晶龍鳳糕,蜜汁蜂巢糕,鬆子百合酥,團圓蛋香酥各類糕點甜食,加起來合計五百兩,零頭已經抹去了。”


    範可陽聽兩壺雪山銀梭就要兩千兩,腦子就一片嗡嗡作響,後麵說什麽完全沒聽見,大叫一聲,“什麽鬼東西這麽貴?”


    “雪山銀梭是本店極品,產自西域,價格是貴了些,但口感也是一等一的。”小二不卑不亢道:“公子若是沒帶夠銀子的話,可以簽單,本店會到公子府上收取。”


    範可陽不覺得肉痛是不可能的,眾目睽睽之下,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偏偏兩壺雪山銀梭還是自己開口豪氣千雲要的,現在騎虎難下,隻能忍痛割肉,“好,我簽。”


    “多謝公子。”小二早已經備好筆墨,範可陽簽了字,他頓覺頭皮發麻,一下子去了兩千五百兩,迴去估計要被老娘罵死了。


    罷了罷了,簽完單,他站起身,突然覺得褲子一滑,立時覺得不對勁,想去拉已經來不及了,外褲褻褲如流水般順著他的腿飛快滑了下去。


    範可陽出身宣威將軍府,很少穿長袍,多是一身勁裝,上衫和褲子是分開的,褲袋一鬆,白花花的屁股猝不及防地露在眾人麵前。


    人群猛然安靜下來,皆是目瞪口呆,範可陽大窘,驚慌失措之下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手忙腳亂地往上拉,可他褲襠的風景已經被眾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有人驚叫,有人竊笑,有人麵紅耳赤,場麵頓時混亂起來,範可陽簡直無地自容,拉起褲子落荒而逃。


    身後響起一陣爆裂的哄笑聲,簡直比當日考國子監偷藏兵器被當場抓包還要丟臉,範可陽臉皮再厚,此時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真是奇恥大辱。


    範可陽褲帶鬆了的事瞬間在寧心茶樓傳開了,有人笑噴了,有人笑得直不起腰來。


    他要是知道剛才他請的這些人,此時沒心沒肺地在背後拚命笑他,隻怕腸子都要悔青了。


    ———


    喬弈緋心情愉悅地迴到了铖王府,雖然隻有三個月,但一切手續十分正規,該有的一樣不少,秦湛還專門為她定製了可以出入王府的腰牌,考慮得很是周到。


    喬弈緋哼著歌剛到書房,就撞上一雙冷幽幽的眼睛。


    陽光般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喬弈緋忙殷勤道:“殿下,你這麽早迴來了?”


    秦湛冷哼,“脫人褲子很好玩?”


    這都知道了?喬弈緋知道在他麵前掩飾是沒有用的,忙嬌聲道:“殿下,你別看我看得那麽緊嘛,我也需要私人空間的。”


    秦湛皺眉,“看來是本王太縱容你了,竟敢如此胡鬧?”


    喬弈緋看他似乎真生氣了,不敢再頂嘴,隻小聲嘀咕道:“我倒是想脫你褲子,可你不讓啊。”


    “你胡說什麽?”秦湛臉色一沉。


    “沒什麽。”喬弈緋作勢就要開溜,“你一定餓了吧?我這去準備晚膳。”


    “你站好。”秦湛眸瞳一派深幽冷冽,高大的身體擋在她身前,“本王有話跟給你說。”


    這麽一本正經?讓喬弈緋有種本能的不祥預感,但鑒於剛做了壞事被他抓包,此時不宜作妖,便老老實實道:“殿下有事請吩咐,我洗耳恭聽,萬死不辭。”


    秦湛靜靜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模樣,淡淡道:“你可願嫁去北燕?”


    什麽情況?


    喬弈緋吃驚地抬頭,她這樣一無家世,二無封號的民間女子,何德何能能嫁往北燕啊?


    看他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他也不是開玩笑的人,喬弈緋眨眨眼睛,“嫁給北燕什麽人?”


    “烏蘭莫圖。”


    “聽說他是北燕皇帝的親弟弟,那不是一把年紀了?”喬弈緋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對大叔沒興趣。”


    “烏蘭莫圖年方二十五。”秦湛淡淡道。


    這倒是意外?喬弈緋笑笑,“長得和你一樣帥嗎?”


    “各有千秋。”


    “能得你如此評價的男人,恐怕真的不簡單,他有老婆沒?”喬弈緋眼波蕩漾,興致勃勃道。


    秦湛冷冷地看著喬弈緋一臉興奮,“沒有。”


    “那就怪了。”喬弈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烏蘭莫圖年紀輕輕,大權在握,又長得和你不相上下,為什麽沒娶老婆?他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他原來的王妃死了。”秦湛眸瞳一片漆黑。


    “原來是續弦啊。”喬弈緋恍然大悟,“秦湛你可真不仗義,我說嘛,要不然這種好事你怎麽能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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