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沒有出去,對他清婉道:“睿哲你變了,變了很多。”

    “哪裏變了?”他冷冷一笑,抬眸端詳鄒小涵那雙哭腫了的眼睛,哼了一聲,不置可否:“人當然會變,不然哪來社會的進步!今天找我有什麽事?”

    他翹唇看著她,目光邪魅。

    鄒小涵見他如此無情,心裏又是一陣難受,把手上的辭職信遞過去:“這是我的辭職信,東西已經收拾好了,今天離開。”

    “為什麽辭職?”他俊眉一挑,故意問她。

    “不適合做這份工作,不想給你帶來麻煩。”鄒小涵柔聲迴道,把辭職信放他辦公桌上,轉身出去。

    他冷眸瞧著她的背影,輕哼一聲,薄削唇角無所謂歪起,把辭職信收下了,低下頭繼續忙他的工作。

    正往外走的鄒小涵見此,心裏越發委屈。

    她快步走到自己辦公桌前,與同事們打了聲招唿,抱著紙箱離開了。

    書記夫人開車等在公司大樓外,見女兒委委屈屈走出來,示意她把懷中抱著的紙箱子扔了,上車來。

    “這幾天你就在家裏靜養,與滕家的婚事,有你爸在呢,一定能成。乖女兒別傷心。”藍氏囑咐女兒。

    “媽,我真的很擔心。”鄒小涵躺在母親懷裏哭起來,心裏實在是委屈:“睿哲他好像一點都不愛我……”

    “先不管他愛不愛,隻要他肯娶你,認你做他的太太就行!感情那東西自然而然就來了,日久生情的事!涵,不要再被蘇家那小女兒給比下去了,她沒有靠山,也坐過牢,是不堪一擊的。如今這社會,不要說是睿哲,就算是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不會娶一個縱火犯做老婆。睿哲他,必定是我鄒家的女婿!”藍氏苦口婆心道,繼續與女兒商量:“以前睿哲那麽討厭黛藺,現在不可能那麽快喜歡上她的。如果蕭梓能盡快娶她,睿哲就是想要,也要顧及道義和家族麵子,不會亂來的!你想想怎麽讓他倆不再見麵,讓蕭梓盡快娶她?”

    “睿哲以前最討厭蘇黛藺的刁鑽跋扈。”小涵陷入沉思道,抬起眸,一雙美麗瞳仁漸漸閃爍起一絲絲寒光,唇角揚起:“如果他知道黛藺死性不改,又打人傷人,一定會再次討厭她的!”

    ——

    蕭母的癌擴散的很快,已經引發全身疼痛,徹夜難眠。

    她一直對黛藺不太放心,怕她呆在蕭家想不開,增添心裏負擔,於是盡量對她好,讓她不要多想。

    可是,這孩子還是借著去學校,悄悄離開了。

    那天蕭梓待在【鴻宇】處理事情,打電話迴來說,公司有點忙,下午走不開,黛藺的手機又沒人接,媽您派人去接黛藺迴來,晚上我與她一起過七夕。

    於是她派人去澤州大學接黛藺,卻被告知,蘇黛藺隻在早上來過學校報到,沒有來上課。

    她一聽,當即就猜到黛藺是要離開她蕭家了,連忙讓傭人給她換好衣服,親自出來找黛藺。

    她找了很多地方,從大學門口開始找起,讓保鏢四處打探,一直尋到蘇家,從別墅區門衛那裏得知,早上蘇小姐坐滕少爺秘書的車走了。

    她當時乍聽這個滕少爺,頭就開始發暈。

    黛藺已經入了她蕭家的門,是萬萬不能再見滕睿哲的呀!她這樣從學校跑出來,跑迴這裏,竟又是被滕睿哲的人給帶走,有沒有想過蕭梓的感受?黛藺這樣做,讓她一時覺得,她蕭家就活該被這兩人戴綠帽子麽?

    她對黛藺很失望,對滕睿哲更是失望。

    那時夜空下著瓢潑大雨,她讓保鏢查出這個女秘書的資料後,先是去了一趟這個女秘書的住所,再尋去滕睿哲的單身別墅。

    而黛藺,果真待在滕睿哲的別墅裏。

    滕睿哲的那句:“黛藺,如果那三年滕睿哲曾去探過你,你還會再愛他嗎?”,讓她在失望的同時,更是被黛藺傷透了心。

    她全身都在疼,心裏卻更疼更悲涼。

    如果不是黛藺給了他希望,他那麽一個有傲氣的男人又怎麽會問出這句話?

    黛藺啊,你傷透了媽的心。

    車上蕭梓打來電話問,接到黛藺了嗎?他還在公司,媽您與黛藺先吃晚飯,別餓著肚子。

    她氣若遊絲,卻笑著迴答兒子:“媽在外麵與黛藺吃飯呢,黛藺點了好多媽愛吃的菜……”

    迴到蕭家後,她支撐不住昏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黛藺守在床邊,眼睛已經哭腫了,哽咽著道:“媽,我並沒有想去他那裏,我是被torn騙過去的,她說可以幫我找工作……”

    黛藺小臉浮白,大眼睛裏是滿滿的自責與愧疚,一直抓著她的手哭,並顫聲說了句‘對不起’,沒有把下麵的話說下去,緩緩低下頭。

    她是真的對不起蕭梓,對不起蕭家,背叛了她的未婚夫。這一次沒有任何人逼她,她是自願的,很無恥。

    蕭母歎出一口氣,目光柔和,拍拍她的手:“原來不是你自願過去的,那就好。黛藺,扶媽起來走走。”

    黛藺抹抹眼角的淚水,忙起身把蕭母扶起來,摻到輪椅上坐著。

    蕭母坐上輪椅,身子就是軟的,虛弱的靠著。

    黛藺看著,再次止不住淚流。

    “黛藺,蕭梓還沒迴來嗎?”蕭母不舍的看著自己的家,眼角也有淚花在閃動。她時日不多了,好舍不得這個家。

    “沒有,他還在公司。”黛藺再用手掌抹抹臉上洶湧而下的淚,愧疚看著蕭母。

    如果寒紫媽媽的愛是毀滅,那蕭母的愛就是包容。

    蕭母憐她惜她。自從承認她,一直拿她當親生女兒待,給蕭梓多少愛,就給她多少愛,絕不偏袒;

    而正是這份包容和慈愛,才讓她得寸進尺,背叛了蕭梓,毀掉了蕭母對她的期望。

    她毀掉了一切期望啊。

    若是當初沒有蕭梓,又怎麽會有陽光照進她冷冰的世界。

    若是沒有慈愛的蕭母,她與蕭梓又如何能走到一起?又如何,讓她得到那生命裏缺失的母愛?

    人若隻懂得索取,而不知感恩,那是可恥的,可恥的。

    “這孩子怎麽還沒迴呢?都這麽晚了!”蕭母歪在輪椅上,虛弱之極的扭頭對她笑道:“那明天去醫院,黛藺你陪我去吧。媽這段日子要住院了,醫生要給媽做檢查。”

    “好。”她止住淚,蹲在蕭母身邊,“媽,黛藺會一直陪著您。”

    淩晨三四點,蕭梓推開她房間的門,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給她蓋好被子。

    她閉著眼睛,沒有睜開。

    蕭梓在床邊站了一會,就離去了,輕輕帶上門。

    她睜開眼睛,嘴角在微微的顫抖,眼中淚光閃動。

    第二天一大早,蕭梓開車送母親去醫院,她坐在他身邊,蕭父蕭母則坐在後座。

    “黛藺,昨天的課程怎麽樣?還習慣嗎?”蕭梓的俊臉上,又落下了一圈胡渣,嗓音含著徹夜未眠的嘶啞。

    “還好。”她垂下眼睫,小手把身上的安全帶抓緊,不敢麵對蕭梓。

    “那就好。”蕭梓有些心慰,左手開車,右手伸過來,握著她的小手:“這段時間我可能有點忙,你在學校認真上課聽講,若有不懂的,我幫你補習。”

    黛藺沒出聲,眉尖蹙起,抬眸注視著蕭梓。

    “我在準備婚禮,你等著做新娘子。”蕭梓又溫柔笑道,扭頭看了她一眼,溫潤如玉:“怎麽了?我們一日沒見,就舍不得了?瞧這眼神,怎麽像是要哭了?小傻瓜啊。”

    他刮刮她的小鼻子。

    “蕭梓。”蕭母在後麵輕柔出聲,拉過兒子的注意力:“最近公司情況怎麽樣?”

    蕭梓刮鼻子的手輕微一頓,放迴方向盤上,目視前方:“一切都好,我差不多都上手了。媽您安心養病。”

    “好。”蕭母點點頭,躺在蕭父懷裏,病容憔悴,“這幾天黛藺會在醫院陪媽,你迴家自己一個人吃。過幾天黛藺再迴來,換你爸陪我。”

    “行!這幾天下班,我直接跑醫院!”蕭梓笑道。

    到達醫院後,蕭梓趕時間返迴公司了,蕭父摻著蕭母,黛藺在旁邊拎著東西,一起去高級養護病房。

    路上,蕭父遇到了熟人,是同一個市政廳的議員同事,大腹便便的。對方客氣喊了聲‘老蕭’,目光放到黛藺身上。

    “這位就是蘇市長家的千金吧?”對方笑道,打量了黛藺一眼:“蕭首長福氣啊,能娶前市長的千金做兒媳婦。在下先在這裏道聲賀,恭喜恭喜。”

    帶笑的小眼睛驀地一寒,分明是奚落加嘲諷,挺著官肚子,轉身走了。

    蕭父臉色一陣鐵青,怒目威嚴。

    黛藺則是心裏一顫,將頭低了下去。

    “老蕭,他是李副市長那邊的人,我們不要在意他說什麽。”蕭母在一旁溫言勸慰丈夫,“政敵之間就是這樣,不管得勢還是失勢,都會遇到這種小人。我們看開一點,過好自己的日子。”對丈夫在領導班子那邊受到的排擠和詆毀,她是知道的,但人活於世,最開心的不是一家人能在一起嗎?他們都活了大把年紀了,該看開了。

    “黛藺。”示意黛藺過來摻她,步履維艱走進病房。受了一肚子氣的蕭父則沒有走進來,直接去見醫生了。

    蕭母把黛藺叫到床前,道:“別在意外人說什麽,黛藺你是我蕭家迎娶的兒媳,我們自家人疼自家人,不必理會外界的流言蜚語。等時間一長,事情就過去了。最近你爸想要蕭梓競選新市長,一直在拉攏各個議員,才會這麽大脾氣。其實媽不讚成他這麽做,隻要蕭梓接手【鴻宇】就行了,但你爸不肯,隻有等他自己知難而退。”

    黛藺聽著,心裏是明白

    的。

    早幾年蕭梓為了她,一直在秘書位子上裹足不前,錯失了高升的大好時機。

    而官場一年一個形勢,當蕭母開始真心接納她,想起她父親的早逝,便設身處地為她和蕭梓做了考量。

    蕭母覺得,蘇父在官場上的悲劇,對黛藺是有心理影響的。如果她未來的丈夫也是從政,會讓她時不時想起自己的父親,想起那三年的牢獄。加上蕭梓無心從政,官場黑暗,蕭母便不逼兒子,隻讓他接手自己的公司。

    而蕭父那邊,則是意見相左。

    蕭父望子成龍,希望兒子比他威風,能娶門當戶對的妻子……

    想到此,她總是不免自卑,抬不起頭。

    “黛藺,你知道媽為什麽讓你來醫院?”蕭母又道,抓緊黛藺的手,另一隻手顫巍巍抬起,為黛藺整理衣領子:“媽不想讓蕭梓看到你這身子上新起的吻痕,媽是信你的,但這種痕跡會破壞你與蕭梓的關係。”

    黛藺的心咯噔一下,羞愧與悔痛齊齊湧上心頭。

    原來不管她怎麽遮,心明如鏡的蕭母都是知道她身上有吻痕的,卻從未斥責她。她低著頭道:“媽,我……”

    “黛藺,隻要你的心在蕭梓身上,媽永遠都相信你。”蕭母歎道,“快結婚了,開心點,媽將在【鴻宇】一半的股份留給了你。日後蕭梓若對不起你,你可以分得他三分之二的財產。”

    “媽。”黛藺更加羞愧難當。

    ——

    照顧蕭母的這幾天,黛藺會去做腸胃修複,在學校上一兩堂課,再守在蕭母床邊。

    她晚上睡在旁邊的床上,蕭母精神狀態好的時候,陪蕭母談談心,講講話。蕭母被病痛折磨的時候,心疼蹲在旁邊。

    但蕭母的狀態越來越不好,經常在坐躺著的時候,突然軟軟歪下去,身體迅速消瘦。

    蕭母說,她年輕的時候,因為忙著建立【鴻宇】,經常廢寢忘食,不注意身體,以至於一旦生病,人就再也爬不起來。不過沒關係,她在努力,醫生也說有希望,在觀察……她還要看著孫子出世呢。

    黛藺眼眶酸澀,為麵容憔悴的蕭母化淡妝,補出好氣色,然後看著她被蕭父推出去,去外麵散步。

    蕭母越是病入膏肓,就越是微笑,每次見人的時候,都要化淡淡的妝,把氣色弄好,怕嚇到人。黛藺會在病房裏插上鮮花,瓶裏蓄上水,滿屋子都是,像絢爛的春天。

    晚上,蕭梓會過來醫院,先去看醫生問病情,再與母親,黛藺一起吃飯,在母親麵前,把飯菜吃得幹幹淨淨的。蕭母便笑著說,真想為你倆做頓飯吃啊,媽做的番茄燉牛腩讓小時候的蕭梓連吃了三碗米飯。

    但隻說了一句,就沒法說話了,下頜巨疼。

    蕭梓心疼母親,緊緊抓著母親的手不肯放,顫抖放在唇邊,讓媽不要再說話。

    黛藺站在旁邊,看到了蕭梓的疲累,也看到了他的痛苦與悲傷。

    他不是弱,而是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

    他隻是太過珍惜她,尊重她,才讓他人有了強取豪奪的機會。

    與母親撕破臉的時候,一定是心如刀割的吧。他是那麽愛自己的母親,卻在她與母親之間做了抉擇,再三棄了母親。

    如果他知道,他一心維護的女人剛在幾天前背叛了他,那又該是一種什麽樣的絕望?

    蘇黛藺,你該死啊。

    她站在他身後,看著蕭母憔悴的病容,不敢上前一步,隻能看著蕭梓悲傷而無奈的背影,心如刀絞。

    第二天,她在學校上課。

    講師在講台上講經濟法,她坐在最後一排做筆記,寫著寫著,突然看著窗外發起呆來。

    這裏坐著的都是三年後的新生,與她年紀差不多,十**歲,年輕的臉龐上帶著無憂無慮,青春飛揚,與當年大一的她一樣活潑。但當他們放聲歡笑,與同學打鬧,享受他們的青春,她卻蹙緊眉頭,不敢與她們交談一句。

    因為,她怕她們問起她的過往。

    三年前她也是坐在最後一排的位子,被赦逸等幾個貴公子哥一左一右圍著,商量著下課後去哪玩。

    “喂!”有人朝她這邊砸過來一個紙團,兇巴巴的瞪著她:“你新來的?占老娘位子了!”

    她正在想自己的事,被砸得驚了一下,抬頭看到旁邊的桌邊坐著兩三個二十歲左右,穿著暴露的女孩。她們對她指了指:“下課後你給老娘等著!”

    並趁講師不注意,偷偷湊了過來。

    黛藺意識到不對勁,抱了書本就往旁邊挪。誰知女子的動作更快,竟公然在課堂上,囂張抓起她的頭發,甩手一巴掌打過來!

    啪的一聲!

    講師和所有同學都迴過頭來,震驚看著她們!

    然後下一刻,女子竟然將黛藺從座位裏拖出來,用腿按壓

    在地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撕扯她的衣服,說要把她的衣服脫光!

    黛藺嚇壞了,用腳踹她,但上衣的領口還是被撕扯開了一點。

    講師和同學連忙跑來勸架,那女子竟然從地上爬起來,用腳踩住黛藺的手,指著大家的鼻子吼道:“你們別插手!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別多事自找麻煩知道不!三年前她自持有她市長父親撐腰,毒打我姐姐,燒了我姐姐的花店!她媽的該死!你們知道她坐過牢嗎?三年前她在錦城大學無法無天,每天開著跑車竄,打人,放火,然後才被抓起坐牢!本來該判十幾年的案子,卻隻判了三年!”

    此言一出,新同學們半信半疑,沒有全信,但他們果然不再勸架,而是圍在一旁,看著地上的黛藺。

    黛藺被踩著手,疼得抽筋,另一隻手在地上慌亂摸索,突然抓到摔在地上的一支筆,猛力朝那隻腿刺去!尖利的筆尖刺啦一聲,幾乎刺進肉裏!

    囂張女子沒料到她有東西反抗,吃痛鬆腳,啊的一聲尖叫,如一隻抱腿的袋鼠,一個不穩直接從階梯上摔下去。

    黛藺這才得以爬起來,小手抓緊被撕破的領口,冷冷瞪著旁邊那兩個幫兇,腳跟晃了晃:“你們來啊!誰派你們來的?葉素素根本沒有妹妹!”

    那兩女子後退兩步,沒有撲上來脫她的衣服,而是轉身跑去摻扶她們的老大,扶起就往外麵跑。

    黛藺全身這才開始抖索,繃直的雙肩垮下來,軟軟坐到椅上。

    校警聞訊趕來,兩個校警去追逃跑的,另一個把黛藺請去教務處,問她為什麽打架。

    “我沒有打架,是她們先打我。”黛藺冷聲解釋。

    “蘇小姐請稍等,我們給蕭少爺打個電話。”教務處主任拿起電話,讓她稍等片刻。

    但蕭梓的手機一直接不通,處在忙碌狀態,主任隻有放棄。

    “發生這種事,會對蘇小姐的名譽有損,我們校方想壓也是壓不住的。畢竟你們在公開場合發生了衝突,被對方說出了以前的事,並動了手,會被好事者當做新聞挖掘出來。”教導主任最後道,“蘇小姐你要有心理準備。”

    “主任,我知道。”黛藺小臉黯淡,早是知道的。

    晚上在醫院,嚴肅的蕭父在走廊上攔住了她,冷冷盯著她,厲聲道:“白天在學校的事,校方已經給我蕭家打電話了,你很有本事啊,竟然跟人打架!”

    “爸,不是我要跟人打架,是她們

    先找碴,故意抖出我以前的事……”黛藺很委屈,難受的跟蕭父解釋,乞求望著這個嚴父。如果當時她不反抗,她們會真的脫掉她的衣服羞辱她的。

    “別叫我爸!”蕭父嫌惡截斷她的話,怒目錚錚:“以後少惹一點事,少給蕭梓拖後腿!我蕭家丟不起這個人!”

    黛藺身子一縮,畏懼的看著疾言厲色的蕭父。

    等到蕭父甩袖而去,她走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望著鏡子中的自己。

    如果能與蕭梓結婚,她不會拖蕭梓後腿的。

    ——

    這晚她在醫院守夜,蕭母說訂製的婚紗已經送來了,總共有三套,加兩套敬酒的旗袍。日子訂在兩天後,喜帖已經派發出去了。

    “蕭梓的意思呢?”她聽罷,感到緊張。

    “他早盼著這一天了,婚紗還是他讓人給送迴來的。”蕭母笑眯眯道,啟唇艱難:“醫生說,這次化療過後,我的病會有起色……黛藺,結婚後,一定要與蕭梓相親相愛。”

    黛藺點頭,握緊蕭母的手。

    蕭母歇了一會,再道:“你滕伯伯家的婚禮也訂在這一兩日,睿哲他可能是看你結婚了,也決定結婚。”

    黛藺沒有驚訝,安靜看著蕭母。

    蕭母的意思她懂,她讓他們都安定下來。

    蕭母閉目歇著,沒再出聲,哀愁的眉心總算在漸漸舒展。

    這群小輩,隻有結了婚,肩上有了擔子和責任,才會安定下來,才會逐漸成熟。

    ——

    黛藺望著床上一套套全部鋪開的婚紗,沒有試穿,而是拿著蕭梓送她的那把傘,坐在梳妝鏡前。

    傘還是嶄新的,被折疊得整整齊齊,一個褶皺都沒有。

    她用指尖撫了撫,一直舍不得把它撐開。

    曾經她以為送傘的寓意就是‘散’,是沒有結果的。但最終,她還是和蕭梓步入婚姻的殿堂。

    蕭梓和蕭母的包容是她的避風港灣,讓她在一次又一次的屈辱中,站直了身子。

    而也正是這份包容,讓她在那個雨夜後,不斷忍受良心的折磨。

    如果蕭梓你還願意娶我,我很高興,也很幸福。我是一個罪人,不僅坐了三年牢,還犯了三年前同樣的錯誤,如果你肯給我機會,我會像那三年一樣教改,贖罪,彌補你。

    她伸出手,撫著鏡中自己的麵容輪廓,想起了

    出獄的第二天,住宿的那個小旅館。

    那時她曾對自己說,蘇黛藺好樣的,你終於活了下來。可現在她想對自己說,蘇黛藺你要珍惜,要用自己的一切來彌補溫柔的蕭梓,迴報憐惜自己的蕭母。

    他們是愛人、家人,真心付出的人。如果他們還肯給機會,一定要珍惜,要迴報。

    她站起身,走到床邊,看著那三套婚紗。

    這是蕭梓給她訂製的婚紗,說她的樣子太過年輕,不適合穿太成熟的婚紗,便挑了簡單時尚的款式,還有一套帶有大波浪裙擺的非常娃娃的婚紗,說是喜歡看她穿這樣子,裙擺蓬蓬的,很可愛。

    他的禮服也擺在旁邊,白色的西裝,筆挺高貴,他穿起來更顯儒雅氣質,豐神俊朗。

    “蕭梓。”她坐床上,上半身緩緩趴下去,躺在他的禮服旁邊,閉目想象他們結婚的那一天,將會是什麽樣子。

    ——

    滕睿哲看著蕭家送來的結婚喜帖,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薄唇淺抿,直接放在手邊。

    torn站在他的辦公桌前,這一次沒有再嬉皮笑臉,也沒有再哀求頂頭上司不要再扣她的工資,而是俏臉嚴肅瞧著低頭繼續辦公的滕總。

    因為她明白,蘇黛藺嫁蕭家已經是嫁定了,婚禮就在明天。

    滕總不管是搶婚、擄人,還是用手段破壞,都無法阻擋婚禮的進行。因為陰差陽錯之下,她促使了滕總與蘇小姐在婚前的最後一次纏綿與離別。

    蘇小姐選定了蕭梓,非蕭梓不嫁。把她騙去滕總公寓,隻是讓她在氛圍的驅使下,使自己的感情破了一個缺口。畢竟曾愛過滕總那麽多年,就算是草木,也是有感情的。

    而滕總,也徹底領略到了被人拒絕的滋味,而且還是在關係稍有起色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的遭拒絕。

    小秘她不知該是笑滕總當年不懂珍惜,還是笑造化弄人;

    總之,她的心情跟滕總一樣哀沉,不想噓唏,也不想再給人亂牽紅線,徒增悲傷。

    “滕總,滕伯父打電話過來,讓您今晚一定要迴去一趟。”她出聲道。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做自己的。”滕睿哲淡淡抬頭,雙眸沉靜,俊臉冷漠。

    “是!”torn本來還有其他公事需要稟報,但看滕總平靜的樣子,她決定稍後再報,轉身出去了。

    她出去後,滕睿哲停止工作,站在窗邊靜目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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