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了,不論什麽樣的結果和後果,項駱都是會跟著祝炎一起去承擔的。袁朔說了那麽多,安維激動的拍了一下袁朔:“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以後要是再遇見哪個孫子再敢上門挑事,我就往沒氣兒的打!”“……”袁朔道,“大可不必,你應該也沒這個機會。”“萬一呢,你說在這村裏這麽樹大招風。”安維嘴一撇。袁朔唇角抽了抽:“不是說好了留在縣裏嗎?”“我現在不想了,”安維說的相當認真,“我覺得我就是家裏的吉祥物。你看看我在家的時候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結果我一走項哥差點把命搭進去。”這麽一說好像是這樣。袁朔臉都黑了。“你還真瞧得上你自己。”項駱祝炎對視一眼,好像是這麽迴事。項駱看看自己的傷口,忍不住笑了。“所以我不走了。”安維迴過頭往炕上一趴,他還真有點舍不得這大土炕。祝炎看一眼袁朔,道:“不去上班了。”“又不是沒有我不行,”安維撇撇嘴,“我一個人也能做不少事情。”“那你可想好了,在村裏頭發展的天花板也就那樣。可你正經進入工作後,上麵可就不一樣了。”祝炎提醒道。安維想了又想,眨眨眼睛沒說話。袁朔生怕說下去以後安維徹底不走了,忙轉移話題道:“那接下來你們想好怎樣了嗎?”祝炎是真的想過的。這一次說真的,是他玩脫了。他跟項駱從始至終防備的都是李冠軍一個人而已。李冠軍對項駱和祝炎的痛恨有多深,二人都心知肚明。所以隻對他多加防備。至於項建國,二人還是下意識的將其跟錢書柔畫了個等號,認為再不濟他最多是像錢書柔那樣無理取鬧,或是在村裏作妖。卻不知項建國這位所謂的“老實人”,一抬手就是這樣的魚死網破。項駱一直覺得,他還有媳婦,有孫子。哪怕是為了孫子,也應該多少愛惜自己的羽毛。可惜項駱高看他了,長期的順風順水,早已讓他沉浸於安享成果的象牙塔上。從前有錢書柔,幾乎指哪打哪,而因為是家中老幺,哥哥姐姐也捧著他寵著他,讓他從小到大直到孫子的降生都一直是有求必應。隻是末世以後,當物資匱乏的時候,就沒人那麽熱衷於所謂“吃虧是福”了,都是都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從前幾乎戰無不勝的錢書柔屢屢受挫,他們一家都成了村子裏知名的米蟲之一。而且因為他們是三口之家,卻依舊成為這個村子的吸血蟲,連村子裏其他同為米蟲的人在麵對他的時候都覺得看不起他。此時項駱將他當做抹布一手甩開,也就逼著他走上了極端。人心隻險惡,果然不能理所應當的去看待。如果項駱兩支疫苗依舊會被感染,那麽項駱就算是為了這一教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所以,這樣的教訓隻需要一次就足夠了。“我在想,今天項駱打疫苗這件事,還是封鎖消息比較好。”袁朔挑眉:“引出周興風?”祝炎應了一聲:“我想他現在應該也閑不住了吧。”安維忙問:“那我能做出什麽來?話說這人也是真夠狠心的。不是說跟你比嗎?你不是還猜他喜歡項哥嗎?怎麽就要項哥命呢?”祝炎看他一眼,提醒道:“你別忘了,他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那個項建國,也是奔著我來的。”項駱也道:“他沒想過殺我。退一萬步講,如果我死在了他的手裏,我的財產輪到誰也輪不到他。”祝炎接著道:“所以,李冠軍,或者說其背後的周興風。一直在暗示項建國,項駱之所以這麽絕情,都是我的影響,因為我給吹枕邊風,或是幹脆我控製了項駱,所以才會讓他這麽絕情絕義,連自己的親戚都不知道接濟。而且賭一把,項建國殺了我,最多是一命抵一命,而且如果項駱看見我死,衝動之下對項建國做出什麽來,錢書柔更能以他為了外人害自己親叔叔的名義,大張旗鼓的從項駱這裏要來什麽。”袁朔不禁皺眉:“他們就沒想過,如果項建國死了,留下祖孫來相依為命,日子是過不長的。”祝炎卻道:“萬一不死呢?要知道這是一個村子的問題。隻要項駱沒有當場把他打死,他有大把的借口來說這件事狡辯下去。甚至於,如果項建國在害我得手後,項駱當場給我報了仇。那麽項駱身上殺親三叔這個罪名是躲不掉的。他不像我,一來是親叔侄,二是村裏人。怎麽都是他的錯,對他留下來的遺孀和孫子,就不能不管不顧。甚至於錢書柔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抱著孩子在項駱家門口哭,人們也隻會看她可憐,覺得項駱將事情做絕。”“那這個做法也極端了,完全是用命來換。”袁朔道。項駱想到了那日在周興風的窩點,看見的那個美顏女人。“如果是項建國自己,我不覺得他能這樣極端。可如果是周興風的話,就能理解了。我不知道他曾經是否學過相關的專業。可他對人心的操控確實很恐怖。他來這裏沒多久,可他的身邊,就有一個用自己為誘餌,做人肉炸彈的女人,還有對他絕對忠誠,馬首是瞻的年輕人。他是否還有舊部跟著並不知道,但他玩弄人心絕對是有一首的。”祝炎道:“而且最近的項建國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可以說是事事不順,又備受擠兌。這樣的人,是最容易被人趁虛而入的人。隻要稍微做一些心理暗示和引導。做出什麽樣極端的事情就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袁朔皺眉:“這麽說來,他能做出什麽事情來還真不好說。”祝炎道:“所以才說要先封鎖有疫苗的消息。村裏的話不用太擔心,李冠軍控製住了,周興風就失去了了解村裏的眼睛。所以隻要暫時不要報上去,就阻隔了周興風知道這個消息的渠道,後麵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既然圍坐在一起商議這件事,研究了將近一個小時,袁朔雖說參與了這件事,但也沒有長留的道理。安維原本想要留下,但袁朔以項駱還沒渡過危險期為由,強行拉他上車,先迴縣裏再做打算。而項駱已經得到了疫苗,不用死了的消息也很快在村子裏傳開了。李冠軍明白自己活不成了。可他一想到自己臨死的時候還能帶著項駱一起下地獄,心情就變得分外的好。甚至還帶著一種末日狂歡的瘋狂,每日哼著歌含著笑,滾刀肉一般,被審訊的時候高興了說兩句,不想迴答就歪著頭傻笑。半天的功夫,人已經瘋了一大半。看著隻顧著得意傻笑的李冠軍,審訊的警察也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