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文能認出來,還是因為他們在自己家住過。周興文道:“我隻是認出來其中一個,就是最後發現帶迴來才死的那個。其他的都不認識。我哥……他離開以後就再也沒迴來,我爹媽都在擔心是不是在外頭出什麽事了。這事……還是不覺得是我哥幹的,他不是那樣的人啊!”雖說他們堂兄弟之間關係並不親近,可當劫匪這樣的大事還是太嚴重了。周興風打小就是出了名的老實孩子。怎麽也不像是能感觸這樣事情的人啊!項駱卻想到了那個預知的夢。當時那個團體膽子大到可以去搶有軍隊護送的富商。雖說腦子有坑是一方麵,同時也證明著他們的隊伍強悍。如果周興風當初離開了村子,帶著兄弟們參與了進去,至少也會是個小頭目。所以,如果現在的這群劫匪更當初那些搶富商的人是同一批人,很多事情就都能聯係到一起了。周興文越想越覺得細思恐極,不禁看向項駱。他知道項駱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肯定已經想了很多。要是項駱因此連他也記恨上,那後果……周姓在村子裏是大姓,姓周的差不多有上百人,不過並不是一個族裏頭的。而且就算是一個族裏頭的,相互的來往也不多。最多都是姓周,相互更親近一些。就比如跟周振華家裏。其實小輩排字輩都是用的一個,不過從長輩那裏就沒聽過相互之間有什麽宗親關係。加上平日不怎麽來往,也就不能算是親戚。隻是在這村子裏,項駱跟姓周的人矛盾、麻煩已經足夠多了。周興文有些擔心。“你能過來跟我說這些,就代表你自己是問心無愧的,”項駱道,“別說是你表哥,就算是你親哥做的,你不知情,我也不會難為你。我不是不講理的人。隻是你幫我想一想,我什麽時候的罪過他?”項駱實在想不出來。他雖說脾氣大,和從小到大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從沒主動招惹過誰。印象裏從小到大他跟周興風說話的次數都不是很多,他為什麽會這麽仇視自己?也許當前劫匪的問題隻是猜想。可之前他來家裏的表現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就連祝炎看見他都炸毛了,他說沒問題鬼都不會相信。周興文自己也想不明白啊!周興文皺著眉,歎了口氣:“我也不敢瞞著你,我對我這個哥是一點了解也沒有。小時候他就喜歡一個人,我們也就逢年過節在我奶那裏親近幾天。小時候我學習不好,我媽想讓他幫忙教我,我們也沒鬧矛盾。教的好好的兩天就不來了。我們兄弟倆交流的不多。可他也確實是老實孩子,我媽也跟我念叨,說沒見過這麽老實的孩子。怎麽可能幹得出那種事情?”項駱提醒道:“別忘了,他帶迴來了十幾個兄弟。而且這十幾個兄弟,都是聽他的話的。”若是真的是個所謂老實孩子,又怎麽可能讓這些人死心塌地的跟著 ?周興文沒再說話了。項駱道:“有些人不是看著老實就真老實的。有些老實人出手,才是捅人最疼的。而且防不勝防。”“我知道了……”周興文歎了口氣,“我就是想不明白,怎麽會這樣?也許,還有別的巧合?”也許是離開後周興風出了什麽意外?或是因為什麽原因才落草為寇?那是他堂兄弟,在村裏的觀念中,那就跟親兄弟是一樣的,就算這些年走動不親近,這份親近是與生俱來的。周興文是真的不想這件事跟周興風有關係。既不向周興風是那個搶劫本村的那個十惡不赦的大惡人,私心而言,也不想因為他而影響自家的聲譽。就像周振華。周振興一家惡事做絕,隨後他們死的死抓的抓,周振興那個媳婦自打腦袋受了傷,小兒媳婦又跑了以後就有些瘋瘋癲癲的,死走逃亡沒一個好結果。可他們死了幹淨,惡名都被周振華擔著了。現在周振華也就是頂著村長的頭銜還能在村子裏過安生日子,要是換做普通人,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周興文越想越多,冷汗已經下來了。“就算是有巧合,他這麽長時間沒有迴家。如果人還在附近且活著,他這個人也不值得深交。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這件事我不會急於跟村長說。到底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放心。”祝炎沒有難為周興文的意思。周興文在他手裏幹了挺長時間了。這麽長時間也夠項駱看明白一個人的善惡。項駱眼力不容沙子,可還沒有連累旁人的意思。隻要周興文自己問心無愧,那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這件事也不急著傳出去,也是怕村裏人對周興文有猜忌。見他這樣說,周興文自然心生感激。“項哥你放心。就算是我親哥,幹出這種事情我也不會維護。真有這事,要是死了是活該,要是活著,我最多給他口吃的,絕對不會維護他!咱們村子能到現在不容易,這樣的人不能饒!”話這麽說,周興文說完眼圈已經紅了。再冷淡的關係,也是從小長起來的。打小聽慣了爹媽說要拿他當榜樣,眼下卻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怎麽可能不在意。項駱也沒再勸,隻是應了聲,讓他自己再好好仔細想想。如果事情坐實,周興文跟周興風分割是必須的,也是必然的。周興風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本身就沒有顧慮道村子裏的家人,又憑什麽讓家人給他擦屁股。周興文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祝炎聽見人走了,才進了屋。“剛才去哪兒了?”項駱問。“偷聽,”祝炎坐在項駱身邊翹起腿,“當初上學時候我就覺得他不對勁。”祝炎遠比項駱想象的更加敏銳。“當初他給我的感覺就很陰鬱,”項駱想一想又道,“我記得你說過,當初的他就很喜歡盯著我看?”“嗯,有時候一盯就是一節課。就算調座位的時候,你們在頭一排他也總會轉頭看你。不過你看他的時候,他就轉開了。嘖,別是喜歡你了。”“他喜不喜歡我不知道,”項駱胳膊碰了一下祝炎,“你對我倒是一往情深,我都不知道有人看我,就你看了個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