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比較含蓄了,項駱父母雙亡一個人住,又孤僻少與人來往,自然是再安全不過的人選。現在雖說家裏還住了兩個外人,可也比其他人家更好。項駱看一眼孩子在夢中砸著嘴,水嘟嘟的小嘴巴還撅著。而且再推拒下去是有點說不過去了。他畢竟跟自己親爹是親兄弟。“這樣吧,白天你們接迴去,晚上送我這睡覺。吃什麽用什麽你們給準備,不然我都不懂,要是照顧不好也說不過去。你們先迴家吧,我這還得把活幹完。”項駱滴水不漏,且這也是個辦法。三叔三嬸走來了,迴頭瞧見那幾個一起幹活的大爺正竊竊私語。項駱也沒理會,埋頭敢自己的活。一上午就迴來了六十多人,其中有四個被咬傷或是抓傷了,被村主任、蕭一鳴等人擋在外頭,鬧了好一陣後,被連說帶勸的暫時去了蔬菜大棚裏隔離暫住。倒是沒有外村人過來,暫時也沒遇見喪屍。直到中午時分,該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蕭一鳴給所有人都分了班,輪流幹活和巡邏。項駱被安排到了明天,今天就暫且迴去休息。迴家進了院子,順手將大門反鎖。從天蒙蒙亮幹到現在,即便他經常健身體力充沛,此時也覺得身上酸疼的厲害。加上最近三天幾乎沒合眼,此時最想做的就是倒床上先狠狠睡一覺。開門進東屋,抬眼便是一怔。祝炎斜倚著床頭,雙腳放鬆的搭在一起,手裏捏著一盒煙,正是他常抽的那一款。看見人進來,祝炎抬眼與其對視在一處,項駱就隻覺得自己身子酥了半邊。祝炎到底是大病一場,發燒昏睡了三天三夜。醒來氣色不大好,虛弱的身子襯托一張臉多了幾分柔和,眉眼下的淚痣更給眼睛增添了幾分勾魂的魅力。其實他健康的時候完全沒這樣的感覺。可這病懨懨的樣子往哪裏一灘,瞧著就很……難怪古代那麽推崇病西施。項駱太久沒這樣看祝炎了,竟呆住了。祝炎看人一進屋就在門口發呆,略蹙眉,晃晃手裏的煙盒:“你也學著抽煙了?”“沒有。”項駱下意識答了一句,隨即才後知後覺的想道祝炎手裏的煙盒是他之前用華子跟司機換下來的那盒祝炎遺落的煙。氣氛瞬間凝滯了。不抽煙,卻放著一盒祝炎的同款煙。即便祝炎不知道這盒煙是自己遺落的,多少也看出了項駱的心思。誰都沒說話,半晌,項駱才尷尬的咳了咳,左右看看:“你朋友呢?”祝炎順勢下坡道:“在西屋,我嫌他聒噪。”安維是挺話癆的。不過這世道調節氣氛是把好手。祝炎從煙盒裏拿出根煙叼嘴裏,示意項駱火,項駱過去直接摘了他嘴裏的煙放迴煙盒:“剛醒就別抽了。吃東西了嗎?我給你弄點吃的?”“吃不下,”祝炎坐起身,按了按額角,說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虛弱的很,“我睡多久了?”“三天。”項駱說完話迴頭去廚房取了一包100克左右獨立包裝的米,當前家裏所有的米都被項駱分成了小包裝,最大的也就一斤左右。這種還是輕易不會打開的。這種100克200克的小包裝,一次打開一包。正好夠一頓飯,不怕感染黴菌。煮了粥,又切了一根腸跟鹹菜炒了。等做好了端進屋放在床頭櫃上。隨後開始脫衣服。祝炎就這麽冷眼看著項駱將外套和褲子脫了鑽進被窩,迴頭端起飯碗剛吃兩口,聽見項駱那邊打唿嚕了。其實唿嚕聲並不大,聽著也不煩躁。人在極度疲憊的時候睡覺就會打唿嚕,這很正常。隻是聽著項駱的唿嚕聲,祝炎有點吃不下了。這時候門一開,安維探頭進來,看見項駱睡了,祝炎正端碗吃飯,不禁嗅了嗅香味:“帶我份了嗎?”祝炎給自己塞了口粥:“自己看鍋裏。”安維去鍋裏看果然還有,忙盛了一碗進屋跟祝炎一起吃。吃著飯看項駱,低聲道:“他吃了嗎?”“沒有。”祝炎道。“這是真累壞了。”安維砸砸嘴,道,“你之前也沒怎麽提他啊,我都不知道他這麽夠哥們。你不知道,你發燒了三天,這三天裏我每次看你,他都坐在一旁,沒見他合過眼。我都懷疑他這三天根本沒睡。你這情況也嚇人,吃退燒藥就管一會兒,過了藥效立馬繼續燒。村裏大夫還被帶走了。你這也是硬挺下來了。”第16章 第 16 章祝炎吃飯的動作一僵,沒說話繼續吃飯。粥煮的本來就不多,二人一人吃一碗就吃完了,菜倒是一口不剩,本身做的就一點,兩個人一分就沒多少了。這三天祝炎沒吃一口飯,最多喝過一點項駱給他喂得奶粉。此時肚子裏有飯了,體力能多少恢複一點。項駱一直到晚上都沒有醒來,睡得天昏地暗,連三叔項建國跟錢書柔二人過來送孩子都不知道。祝炎隻聽著外麵門被敲得山響,披了個項駱的外套皺著眉出去開門。外頭錢書柔不耐煩的用力拍這門,嘴裏還嘟囔了句什麽。祝炎一開門,那錢書柔先開口發難:“怎麽這麽長時間……”話剛出口才發現不是自家侄子,這才閉上嘴觀察祝炎。祝炎長得好看,加上從小生活條件好,吃喝養著,從頭發絲兒到手指尖兒都透著一股子精致。眼角一顆淚痣奪目,哪怕臭著一張臉打眼一瞧也讓人移不開眼。他們在看祝炎,祝炎也在看他們。他看項建國眉眼間有點像項駱,而且以他超強的記憶力,是記得自己見過他的。那應該是這裏蓋新房的時候。隻是相比當年,這個人可憔悴太多。“你是項駱的叔叔?”祝炎問。祝炎打小就記憶力超群,幾乎過目不忘。何況是項駱的親戚。就算當初隻匆匆說過兩句話,祝炎現在也能認出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