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形玉佩?”

    “對。”

    “鳳形玉佩現在何處?”

    “還在盛隆典當行。”

    “杜德凱是不是也弄了一個假的?”

    “不錯。假的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當主上門贖當了。”

    “阿文,你再看一下,那枚鳳形玉佩和這枚玉佩是不是一對。”黃天右從腰上解下龍形佩。

    “不用看,肯定是一對。”

    “你就這麽肯定。”

    “就是一對,昨天中午,夫子酒家的酒保小李子拿著這枚玉佩到典當行來的時候,杜德凱就把兩枚玉佩合在了一起,嚴絲合縫,不差分毫。”

    “年輕的小夥子?他有多大年紀?”

    “十八九歲的樣子。”

    “什麽摸樣?”

    “不知道,我是聽炳叔說的。”

    “你迴去以後問問炳叔,這個年輕人長得什麽摸樣?什麽地方的口音,問得越詳細越好。”

    “生麵孔,還是熟麵孔,是不是本地人,他是幹什麽的?這對我們老爺非常重要。你明白嗎?”曹師傅特別強調。

    “我迴去就問炳叔。”

    “當了多少銀子?”

    “六十兩紋銀。”

    “是他自己出的價?”

    “不是,他自己開價一百兩。”

    天底下有這麽巧的事情,黃天右在當玉佩的時候,開價也是一百兩。

    “他一共來了兩次,第一次,六十兩銀子,他沒當,下午,他又來了,拿著六十兩銀子和當票走了。看樣子是急等銀子用。”

    “杜德凱對我們的身份怎麽評價?”

    “這一對龍鳳配雖然是宮中之物,黃家飾品,但卻是明代的遺物,他懷疑你們是朱氏後裔,但又不像。”

    “為什麽?”

    “朱氏後裔沒有你們這麽張揚。他們早把朱姓忘掉了——夾尾巴都來不及,那還有閑情逸致招惹是非呢?所以,杜德凱又懷疑你們是江湖中人,但也不像。”

    “他有什麽說辭呢?”曹師傅道。

    “你們沒有向盛隆典當行詐一筆錢。本來,杜德凱以為你們會狠狠地敲一杠子。為了保住盛隆典當這塊牌子,杜德凱是會答應你們開出的條件的。”

    黃天右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

    “杜德凱最後認為,你們不是沒落的朱氏遺臣,就是幹這個的。”

    “幹什麽的?”

    “你們也是開典當行的,而且也精通此道。”榮阿文指的是偷梁換柱,以假亂真。

    “杜德凱為什麽派人跟蹤我們?”

    “他想弄清楚你們的底細。”

    “他想怎麽樣?”

    “隻要你們和官家無涉,他才會動手。你們要格外小心,杜德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他估計你們會在此地開典當行,黃記典當行關門歇業快一個月了。對了,他懷疑你們是來為黃鶴亭撐腰出頭的。”

    杜德凱果然厲害,他竟然連這個都能想到。

    “他知不知道我們住在這裏?”

    “不知道,他做夢都不會想到你們會住在這裏。不過,你們還是小心為妙。”

    “如果我們在此地開典當行的話,他會怎麽樣?”

    “那你們就要掂一掂自己的分量,斤兩不夠的話,趁早離開此地。”榮阿文的話有試探的意思。

    “黃記當鋪這檔子事情是不是杜德凱從中搗的鬼?”黃天右避開了阿文的話題。

    “是。”

    “周耿忠,你認識嗎?”

    “認識,他原來是馬家當鋪的夥計。馬家當鋪倒閉以後,他就到黃記當鋪去了。”

    “當品掉包的事情,是不是周耿忠下的蛆,搗的鬼?”

    “應該是,周耿忠到黃記當鋪之前,到杜府來過兩次。一個月以後,黃記當鋪就出事了。”

    “周耿忠現在何處?”

    “不知道,杜德凱做這種事情,是不會讓我們知道的。”

    “劉五知道嗎?”

    “劉管家應該知道,劉家兩代人都在杜府做事,對杜家忠心耿耿,劉老爺子去世以後,劉五當了杜府的管家。”

    “老爺,這個人對我們非常有用。”二柱道。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不能動他。”曹師傅道。

    “曹師傅言之有理,阿文,鳳形玉佩的真品在杜德凱的手上嗎?”

    “對,贗品擺放在店鋪庫房的櫃子裏麵。”

    “還有多少天到當期?”

    “還有十四天。”

    “你怎麽記的這麽清楚?”

    “是杜德凱記的清楚,他每天都在計算日子,就等當東西的人上門了。”

    “為什麽要算日子呢?”

    “當品被贖走,這筆交易才算成功。他的心才能定下來。幹這種事情是要冒風險的。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會更加謹慎。”

    “好,贖當的年輕人一上門,你就設法通知我們。你的腳傷要養一段時間,方便嗎?”

    “方便,炳叔是我們榮家的老夥計,盛隆典當行到杜德凱手上以後,他不放心我,就留了下來。大貴是他從小帶出來的,和我是刎頸之交的好兄弟,我私下裏跟他們說一聲,一有情況,就讓大貴通知你們。”

    “太好了。你剛才說,你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這話是什麽意思?”曹師傅還沒有忘記榮阿文開頭說的話。

    “對啊!你們榮家的典當行怎麽會成了杜家的典當行呢?”黃天右和曹師傅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我爹去世的時候,我還小,八歲,說是讓杜德凱幫助打點,不知道怎麽迴事情,後來就成了杜家的典當行。”

    “你爹去世的時候,很年輕嗎?”

    “是啊!剛過而立之年,我們榮家三代單傳,這才讓杜德凱支撐門麵。我爹死的時候,我還小。”

    “你爹是怎麽去世的呢?病死的嗎?”

    “聽我姑母講,我爹身體一直很好,不知怎麽的,後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也就一年的時間吧!”

    “你爹是什麽時候接手盛隆典當行的呢?”

    “二十六歲。”

    “你爹自從接手盛隆典當行以後,身體就出了問題,是這樣的嗎?”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經您這麽一問,還真是這麽迴事情。炳叔對我爹的死因一直耿耿於懷,懷疑我爹的死和杜德凱有關係,但苦於找不到證據。不過,炳叔讓我和夥計們在一個鍋裏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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