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比賽……我想大概率是沒有懸念了。”


    手指抵了抵鼻梁上的眼鏡,入江沉聲道:“之前我感受過一次,雖然短暫,但是如果精神意誌沒有跨越那一步,是掙脫不了的。”


    幸村的滅五感,對於同級別以及實力更差的來說,基本上就是很難跨越的一道鴻溝。


    “入江前輩,話可不能這麽說,往往有些人就是有這樣超越極限的力量。”上衫悠目光放遠,若有所指。


    “哦?”入江瞥了一眼呆愣站在球場上的手塚,頷首問道:“你說的是他。”


    “嗬嗬,差不了太多,不久後,入江前輩就會看到的。”


    謎語人對謎語人,上衫悠也打了個哈哈,將這事一筆帶過。


    總不能現在讓他去把越前龍馬從美國抓過來,然後現場表演一個開天衣的絕活。


    入江沒有聽出上衫悠話語中的弦外之意,反而饒有興致的笑了笑,“那麽我這裏就先保留著期待了。”


    兩人在場邊閑聊著,手塚卻似乎正朝著更加絕望的深淵滑去。


    失去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要不是他的心中還有股意誌提醒著他,恐怕手塚都早已忘記自己還在球場之上。


    “手塚同學,請盡快發球。”


    二次提醒之後,裁判的視線落到了手中的計時器上。


    比賽規定發球的時間為一分半,超時則自動判為放棄,由接發方直接得分。


    而從上一輪的發球局開始,手塚就已經是這副傻愣愣的呆滯模樣。


    “幸村精市得分,30-0!”


    “手塚部長!”


    “手塚——”


    看著手塚在球場上那茫然無措的模樣,青學眾人心中十分的擔憂。


    滅五感!


    光是聽說這個名字,桃城就能從其中感受到一股絕望的氣氛,如果換作是他陷入這種無法理解的境地玩,恐怕已經崩潰到放棄。


    “發球超時,40-0!”


    裁判的聲音像是最後的警鍾,一點點把手塚推向失敗的深淵。


    就在眾人以為比賽大抵要就此落下帷幕時。


    手塚他第一次有了動作!


    砰!


    噴薄的七彩光輝從身體上溢散,網球竟然奇跡般的被他拍打了出去。


    “咦,這是怎麽做到的,按理說手塚現在應該都不知道比賽的進程如何,怎麽還突然發球成功了。”入江有些驚奇的看向上衫悠,“難道被你說中了!!”


    “不是,這和我想的也不太一樣。”


    上衫悠仔細打量著手塚,發現對方並沒有開啟天衣無縫,完全掙脫滅五感。


    過了片刻,一個傲嬌的聲音插入了他們的對話,“我想,本大爺應該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跡部幾根手指虛搭在眼眶附近,一雙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輝。


    “手塚這家夥的眼眸,可是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


    “金色的……這是?”


    “才華橫溢之極限!!”


    有些驚異的對視一眼,同時上衫悠和入江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一局的這一球,會不會也是手塚布置已久的一次預告。


    “很有可能,他手臂上的七彩光輝是千錘百煉之極限,大腦的視聽區間則是被才華橫溢之極限的光輝所活躍,借由無我的加持,強化了自己的觸感、聽覺和視覺。”


    上衫悠臉上帶著驚喜,很明顯手塚其實在腦海中也有預演過,在陷入滅五感時應當采取什麽樣的舉措。


    “不過……雙門齊開,才華橫溢之極限的出現才是我真正在意的原因啊!”上衫悠目光閃爍。


    照現在這個趨勢,手塚在不久後開啟天衣無縫三種光輝的其中一種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天衣無縫為什麽有三種?


    記憶中,王者德國隊就對天衣無縫有著更為係統的歸納,除了龍馬和小金是由衷體會到網球快樂後,開啟的“愛知的光輝”。


    另外兩種分別是體會到強大的原點,明白其極限的“落寞的光輝”;以及因為某個人而變得更強大的“剛毅的光輝”。


    而在上衫悠看來,手塚更有可能的就是如他記憶中的那般,開啟三光輝之一的落寞的光輝。


    球場上的變化,自然讓不少人精神一振,誰也不想看到比賽以一種詭異的形式結束,現在手塚再度爆起,無疑是滿足了他們的願望。


    砰!


    “15-40”


    ……


    砰!


    “30-40”


    “下一球,第32球!”


    心中篤定一聲,手塚冷峻的聲音在球場上響起。


    明明五感並沒有完全恢複,但是他仿佛就是清楚的觀察到了幸村的狀況一般,堅定的做出了才華橫溢的絕對預告。


    砰!


    網球飛射出去,場外眾人的視線也不由的跟隨著來迴躍動的網球,記錄起雙方對打的擊球數。


    “二十七、二十八……”


    臨近終點,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在了手塚的身上,因為這是手塚剛才所預告的最後一球。


    金色的眸子冰冷無情,一道漩渦狀的氣旋始終向著中心處的手塚匯聚而去。


    在千錘百煉和才華橫溢的加持下,雖然隻是恢複了一定的感覺,但是反而讓他的內心徹底忽視了麵前的困境。


    既然已經深處黑暗,那麽就堅定的相信這個早已經深入他骨髓中的手塚領域。


    至於他為什麽能夠篤定的做出預告,那是因為……這一球,它不會落入界內!


    砰!


    幸村的底角抽擊果然像是被什麽無形的氣場排斥了一般,網球明顯的落在了邊界線的外側。


    “手塚國光領先,40-40!”


    宛若一道影子,手塚魅影早已暗中穿插在了手塚領域的光芒中。


    “竟然真的預判對了!”


    “這簡直是……”


    手塚巍然屹立在球場上的身影讓不少人心馳神往。這份能夠淡定直麵黑暗的心態,簡直就不是一個中學生所能具備的。


    “這場比賽,還真是越來越精彩了。”


    u17基地,監控室的大屏幕前。


    齋藤至擦拭著灑落在自己桌麵的咖啡,眼神中依然殘留著一絲還未消散的興奮。


    到目前為止,手塚和幸村的這場交鋒讓他十分的滿意。


    不過。


    轟隆!


    聽著窗外的雷鳴聲,他臉上的表情一斂,“希望這場山間的暴雨不要礙事。”


    嘩啦啦!


    大雨如注,在山頂匯聚起來的雨雲在狂風的吹拂下,很快朝著山腳移動而去。


    俱樂部的球場邊。


    此時整個球場都隻剩下了最後一場比賽還在進行。


    砰!


    一道金光炸響,幸村收拍朝著對麵的半場走去。


    “game,幸村精市,5-4!”


    雖然手塚抵抗了滅五感的攻擊,不過終究隻是曇花一現而已。


    幸村臉色微微泛白,綠色的頭帶之下已經遍布細密的汗水,整場比賽下來,他的消耗一點也不輕鬆。


    至於手塚,情況要糟糕的多,左手的手臂已經明顯發紅,賽後都需要一定的冰敷修養。


    不過到了此時,誰也不能再阻止場上的兩人,那份洶湧澎湃的氣機,已經容不下其他人插足進來。


    噠噠、噠噠……


    看著手塚半躬著身子,輕輕敲擊網球,幸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認真和慎重,“手塚國光,就讓你也感受下我所經曆的痛楚。”


    砰!


    發球的水平依舊高超,隻不過這對於幸村來說,仍然沒有什麽壓力。


    手臂提拉一抽,網球化作了一道詭異白光,直接朝著手塚的身側飛去。


    不疑有他。


    手塚左手閃耀著無我的光輝,直接揮舞著球拍迎了上去。


    然而,下一瞬。


    “這種感覺……”


    眉頭緊緊一蹙,手塚的整個身體忽然抖得跟個篩子一樣。


    片刻。


    光滅了,絕望的黑暗再度將他重重包裹,不留一絲的空隙。


    ……


    砰!


    “game,幸村精市,6-4!”


    “比賽結束,由幸村精市獲勝,晉級a組!”


    最後一局結束的十分突然,兔起鶻落間,幸村便已經連下四球,徹底鎖死了自己的勝利。


    而手塚則像是十分痛苦一般,連迴擊的動作都無法再擺出。


    不久,傾盆大雨降臨,猛烈的衝刷著球場上剛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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