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默默地望著女孩。


    他們還沒什麽準備,就要融合,好做一個父親麽?黑衣少年抱著膝,心裏有些滄桑——他自己說過絕不要孩子,可是卻迷迷糊糊做了這種事……


    真是太不應該了。


    但是,少年又遲疑了下,迴憶起蝠翼被輕柔撫摸的滋味。他托著下巴,猶豫地想,這種事也很難放棄啊……


    而小天使的想法,和他一樣。


    塞繆爾心裏感覺更罪惡,默默地抱住膝蓋。他和伊哲爾不同,伊哲爾做的時候,不知道這件事會生孩子。


    他是模糊猜到了的。


    但是還是讓她繼續了……


    小天使默默收攏羽翼,有些垂頭喪氣地低下眼睫,覺得自己很不好。


    他低頭盯著自己的羽毛,白皙指尖輕輕摸了摸,眸色有些糾結起來。


    可是,他……很喜歡啊。


    兩隻都沉默地想事情,直到女孩迴來讓他們起身,準備繼續趕路。


    兩隻乖乖站起來。


    喻楚跟著雪女走了幾步,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


    她明白哪裏不對了。


    平常,這兩隻必然要撲上來,但是今天,兩個少年卻都靜靜地跟在後麵,看上去神情都有些深沉,像是在思考什麽人生大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誰知道又在想什麽。


    有了雪女的帶路,翻過雪山就容易多了,在第二天的中午,前方終於出現了積雪不多的草地,遠處隱約有一處潔淨的湖泊,映著碧藍的蒼穹。


    那就是『祭壇』。


    喻楚按照約定放了雪女,隨後獨自走過去,把懷裏的神草放進湖泊裏。


    神草沉了下去。


    祭壇可以保證地麵上的世界安穩,亡靈就會無法穿越地底,擾亂人類世界的安寧。即使死去的人化作亡靈,還有未完成的心願,他也不能再去地麵世界完成了。這是天地的法則,死去就是死去,活著就是活著,無法互通。


    湖泊依舊清澈透底。


    喻楚拍了拍手,完成任務,她心情很好地走迴來,“我們走吧?”


    天使和惡魔卻沒動,伊哲爾修長指尖撥了下湖泊水,轉過頭來。


    喻楚在他邪肆暗紅的眸子裏,看到了一絲不舍和溫柔的情緒。


    她皺了皺眉,“怎麽了……”


    女孩轉頭去看塞繆爾,天使也勾起嫣紅薄唇,露出一絲溫軟笑意。


    “我們送你迴去。”他低下冰銀的眼睫,輕聲道,“但是我們需要祭壇的水來融合……所以要留在這裏。”


    喻楚一怔。


    “融合可以慢慢來……”她眨了眨眼睛,低聲道,想要朝兩人走去,“又不急於一時。我們一起走吧。”


    但是她隻邁了一步,就發現自己像是被釘在原地,腳步不能移動了。


    黑發少年站起身,抬起修長手指,指尖劃出暗紅色的光暈,在女孩麵前化成了鏡框的形狀,紋路華麗邪肆。


    天使也輕輕抬手,冰銀光芒融合進鏡框,形成了鏡子的鏡麵。


    喻楚看著那個鏡子。


    隻需要踏進鏡子,它的另一端,就通向地麵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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