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呆呆地看了眼他的耳朵。


    銀發下的一對耳朵,是獨屬於精靈族的長耳,晶瑩漂亮如藝術品。


    一對長長的鋼釘釘穿少年的鎖骨,另一對釘住他的手腕,把人牢牢地釘在後麵巨大的黑色墓碑上。


    ……看著都疼。


    喻楚聽著腦海中係統確認的聲音,眉頭便忍不住皺了起來。


    目光掃過四枚鋼釘,她抿唇。


    眼前人低著頭,她看不到容貌,於是咳了一聲,猶豫道:“……你好?”


    寂靜得像是時間靜止的空間裏,她的說話聲有些突兀。


    精靈的耳朵微動,他微微抬頭。


    喻楚看到了他纖長的睫毛,白皙如雪的皮膚,漂亮到找不出任何瑕疵。


    然而最令人停止唿吸的,是那一雙與發絲一般,冰銀的眼睛。


    喻楚忍不住退後一步。


    她知道。


    這是安斯艾爾。


    就是這張臉的側麵,出現在她的曆史課本裏。百年前的英雄領袖。


    ——安斯艾爾整個人,就像晶瑩剔透,毫無瑕疵的冰雪。


    他是精靈與人類的混血,冰銀長發,冰銀雙瞳,白皙如雪的皮膚,以及從來沒有一絲表情的,冰冷的情緒。


    傳說中已經墜落的第一天才。


    如果不是係統的提醒,喻楚可能會懷疑這是什麽魔法製造的幻境。


    那雙冰銀的,無波無瀾的眼睛,讓人有些難以直接對視,就像麵對冰封的湖泊,沒有波瀾,卻寒意沁骨。


    喻楚默默後退了一步,站在一米多遠的地方看著他,試探地問:


    “……安斯艾爾?”


    這個名字出口,對方卻依舊沒什麽反應,冰雪般的容顏,漂亮剔透的眸子靜靜直視著她,卻不說話。


    喻楚看著他。


    不是說這位天才隕落了麽……


    不是在一百年前的光暗之爭中隕落了麽。那時候他還不到二十歲,現在看起來也是少年模樣,雖然身形修長,但也就和他隕落時差不多的年紀。


    喻楚猶豫了下,瞄了眼少年,見他仍然一動不動靜靜盯著她,便試探地抬步靠近,“你是安斯艾爾麽?”


    她走近一步。


    然而,剛剛上前一步,喻楚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忽然感到失重,腦子也隨著失重的感覺,驟然暈眩——


    眼前一陣模糊。等到喻楚終於再次感到腳踏實地時,眼前又是那條掛滿照片的走廊,幾個學生正經過身邊。


    “……”


    她眨了眨眼,過了幾秒,才輕輕歎了口氣,認命地朝前走去。


    莫名其妙的。


    她見到了安斯艾爾。


    本來已經隕落的天才,卻被釘在漆黑巨大的墓碑上,鎖鏈纏繞。


    如果不是什麽魔法製造的幻境,那他就是一直在那裏了……


    喻楚抿唇,想起那些釘穿鎖骨和手腕的鋼釘,眼神微微晦暗。


    改天得去查一查有關安斯艾爾的傳說,看能不能找出什麽線索。


    喻楚迴到宿舍樓,走廊上已經沒有人了,她走到自己的房間前,念出一串密鑰碼,門卻紋絲不動。


    喻楚皺眉,隨即明白,這是室友卡列寧娜故意的。


    可能加了另一層密鑰,想給自己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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