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這東西藏在一條蛇的嘴裏。”葉飛吐了個煙圈,“而這條蛇每天都會換,和一群長得一模一樣的蛇混在一起。”第298章 特殊的井丁睦莫名想起了那條臥在薩梅爾脖子上的蛇。那條大東西,應該叫蟒才對。他們的注意力全被葉飛的話吸引過去了。什麽叫公主把頭冠藏起來了,還是藏在一條蛇嘴裏的——那得多小的王冠,她那大頭能戴得住嗎?或者說,那蛇有多大?大到嘴巴能夠輕易藏下一個大頭公主戴著的頭冠,還不會被人發現。丁睦覺得自己想象不到。“那個王冠不算太大,因為她戴在頭上的時候我總覺得這女人戴了個發卡,它頂多像我手掌心這麽大。”葉飛伸手比劃了一下,“這麽高,一根中指一樣的高度,王冠是金絲繞的,最中間是一塊紅得像血一樣的寶石,隻有一塊寶石,鴿子蛋大。”按照葉飛的描述,這王冠並不算華麗,至多算得上和公主身份相符,但和傳說中受盡尊寵、得了萬千寵愛的公主黛娜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被稱作簡陋。“她作為一個有封地的公主,王冠就隻鑲一塊寶石嗎?”關毅咂麽了下嘴,“哪怕是龍血旒,也太磕磣了點兒吧?”葉飛搖頭,說道:“這東西,跟咱以前見過的龍血都不一樣,咱以前見的長得都像朱砂,但是這塊,我親眼看見,它通透得跟玻璃似的。”關毅一聽這句話,下意識地轉臉看她,坐在最近的丁睦感覺到這人渾身的肌肉在那一刻繃緊了,似乎有些興奮。“你不怕它真是塊玻璃?”關毅雖說習慣性質疑了葉飛的這句話,但是他明白,按照葉飛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手的眼力,很難把龍血旒跟普通玻璃混淆。“我親眼看的,保真。”葉飛收了手,正視關毅那雙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塊石頭足夠說明站子裏為什麽幾乎沒有有價值的東西,這石頭一個就頂別的站子的一大半。這貨,才是頂尖兒的東西。“另一個呢?你說的,那個項鏈。”關毅問道。“那項鏈就隻有一塊石頭。”葉飛說,“這項鏈和那王冠藏在一起,鏈子上雕成蛇形的墜子就是那塊石頭,每天在她臨睡覺前取出來,戴上,再取下來放到另一條準備好的蛇嘴裏,這條蛇跟上一條蛇一起放進蛇坑。”“蛇坑?”丁睦被這句話驚了一驚,因為他記得,薩梅爾最後的結局就是:摔進了蟒蛇坑,被毒蛇撕咬身體,卻永遠得不到解脫,他永生卻生不如死。“這個蛇坑我沒看多清楚,因為當時離得太遠,”葉飛說道,“這個蛇坑在公主住的城堡下麵,入口在公主後花園的井裏,看起來像是個地下室。”“你沒進去嗎?”關毅問道。“那哪是說進就進的。”葉飛斜乜他一眼,“我一晚上的時間咋能啥都給你摸清嘍,我當時就是探探路的,再說,我說不要石頭就不要石頭,我給你探了那麽多消息就夠了,不需要連尿布都給你換好了吧?”挖苦之意溢於言表。關毅也沒在意她言語間的擠兌,隻是點點頭,說:“確實,那井下形勢不明朗,你貿然下去,容易有事兒。”何況這石頭跟她沒有利益關聯,她太過上心反而容易叫隊友懷疑——雖說他們並沒有這個心思。這麽也算得上夠意思了。他們隻是臨時組建的隊伍,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情誼在,所以葉飛這樣的行為仁至義盡,也足夠安全,就算他們是真正的隊友,那更危險,像葉飛這樣的人,隨時可能為了一點東西給不太重要的隊友舍棄。他們的隊友關係雖說過了陰山的見證,即使她違反了這規則,隻要找了一個夠合適的理由,躲過陰山的追究,就跟沒有似的。他們這兩撥人,看著和和睦睦,實際上各自都提防著對方,警惕著彼此。這樣的關係無論是在陰山還是在山外,都無比正常,隻是陰山這個特殊的地理環境放大了他們的關係。“不知道小家主你進了這麽多站子之後,有沒有感覺什麽特殊的感覺?”葉飛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你是說,井?”關毅聯係起她前後說的話,猜測道,“確實,進了那麽多站子,環境一變再變,井一口不缺。”“對。”葉飛點頭,“我覺得所有陰山的站子都有口井,因為我進山這麽多年,我就沒見過一個沒有井的站子,我之前見過井最多的一個站子,裏麵有三十四口井,家家都有,一模一樣,全部都拿石頭擋住井口。”“你想說什麽?”關毅皺了皺眉頭。“我懷疑……”葉飛突然抬眼看了下丁睦,那眼神奇怪極了,“我懷疑這井有什麽特殊含義。”第299章 一大堆蛇丁睦並沒有多在意葉飛瞅他的那一眼,他的注意力全在“井”和“地下室”這兩個詞上。他沒像關毅似的進過那麽多站子,他就進過仨,還捎帶上正在其中的這個。每一個,都有地下室。第一個站子,“萬家燈火大酒店”,走廊盡頭有個地下室,裏頭有個又黑又長的走廊,關毅當時跟他一起下去了,隻是因為摸到了龍紋才停止,沒有走到盡頭,看看到底藏著什麽東西。第二個站子,“向日葵孤兒院”,有個塵埃漫天,盡是腐臭的地下室,裏麵藏著數十具真人娃娃,和堆成了山的殘肢碎肉,最後在火燒孤兒院的時候,所有死在裏麵的孩子全部化為魂魄嘶鳴著飛了出去,隻留下一個粘連著油汙腐肉的空殼子。第三個站子,也有一個地下室,按照葉飛所說,這地下室裏養的全是蟒蛇,其中某一條蟒蛇的嘴裏還藏著這個站子最貴重的寶物。龍血旒,他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他們都說這個很重要。“你是昨晚出去的?”關毅突然問道。葉飛點頭,說:“對。”其實她每晚都偷偷摸摸出去過,但真正做好準備正經行動的時候,隻有昨晚,所以這麽迴答也沒什麽不對。“管家不是說過,城堡不允許晚上出行嗎?”丁睦覺得葉飛這女人膽大是真膽大,但有的時候又顯得有點不靠譜。“小丁先生,您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晚上的時候不讓你出來?”葉飛笑了,眼裏都是得意和狡黠。“不是管家說晚上可能會誤傷到客人嗎?”丁睦迴答。“那,他們晚上會幹什麽,才能在這麽大、客人主人分開住的城堡裏誤傷到一個客人呢?沒事兒拿箭射窗戶嗎?”葉飛把煙點著了,深深吸了一口,身體後仰,“別說我了,就是你邊上坐著的這位,晚上都說不定出去過多少迴呢。”丁睦瞥了眼關毅,卻見這男人衝他挑挑眉,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