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到即使自己不在夜裏上廁所也會遇見紅鬥篷怪人,甚至,他現在不在廁所,他在淋浴間。他感覺若有若無的冷氣從他的腳後跟到他的腿上遊走,似乎是誰唿出的冷氣。連熱水都沒法把那塊皮膚浸熱。臥槽,今天是不是就撂這兒了?情急之下,他怒從膽邊生,顧不上什麽禮貌,罵道:“誰他媽在淋浴間用廁紙啊擦身?!老子要毛巾!狗日的你總在老子腿上吹個幾把氣兒?!我懷疑你跳起來就不能踢著老子膝蓋!”氣氛有一瞬間的僵硬,似乎那東西也在考慮淋浴間能不能用紙這個問題。丁睦罵完感覺渾身不再有冷氣遊離,不知道那東西走沒走。隻聽見隔壁有人敲了敲,道:“小兄弟,你沒帶毛巾啊?”他懸著的的一顆心終於掉了下來。操,嚇死了。第284章 需要啥紙丁睦定了定神,迴道:“帶了,沒看見。”那人似乎並沒有把他剛剛的話放在心上,隻是點點頭:“哦,行,你要沒帶可以借我的。”“謝謝。”丁睦笑了笑,試圖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麽緊繃,聽起來正常一點。他剛剛差點死了。差一點就涼了我去。他惱得抓頭,感覺渾身不舒服。這次是鑽空子躲過了一劫,但也讓他知道,這紅鬥篷不像倪亮說的那樣,這東西在陰山裏似乎也有二設,它不光能在廁所出現,還能在廁所旁邊的浴室裏出現,隻要有隔間,它就在隔壁。除此之外,它不隻是在夜晚出來活動,還在將夜的時候有活動能力。這樣就縮短了他們白天上廁所的時間,也就意味著,他們的活動時間、地點,和紅鬥篷的活動時間、地點,是有很大一部分重合的。他們的交集似乎避無可避。但它能夠怎麽對付呢?丁睦現在迴過神來了,迴頭想想,覺得剛剛的事情挺有意思。民間傳說中是有些猛人用破口大罵的方式把鬼嚇走的,但不是所有的鬼都能這麽驅趕,與其說那些人是用罵人的方式驅鬼,倒不如說,他們靠的是自己渾身的煞氣把鬼驅跑。剛才的事兒意味著這些鬼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麽恐怖,哪怕他沒有關毅那樣的身手,他也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度過危機。紅鬥篷帶給他的不僅是恐懼,還有悄麽聲長起來的自信心。他們洗澡的時間不長,幾乎隻是進去衝了衝就出來了,這時候外麵的天還沒有黑透,那灰蒙蒙的天看著讓人徒增傷感,有些淒清。陰山從來沒有出過太陽。丁睦想起這句話,這是關毅告訴他的。他總覺得這句話似乎暗藏玄機,但怎麽都想不出來這句話哪裏奇怪,隻好放棄不想。迴來的路上,他迎麵碰見了常樂芙,便刻意慢下腳步,嘴唇動著把消息傳給了她:“鑽紅鬥篷的空子罵走它。”常樂芙聽了有些詫異,看口型像是:“臥槽。”她瞥了一眼丁睦,迴道:“哥,小心點。”丁睦點頭,兩人轉身,迴了各自的屋。這會兒外頭沒黑透,處在點燈嫌費電關燈怕看不見的尷尬階段,丁睦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把燈打開。屋裏一亮堂起來,就把心頭留的最後那點陰霾都去了。他擦了擦頭發,一邊擦一邊迴想剛剛的事兒。紅鬥篷問的那句話有沒有什麽邏輯漏洞,有,一是因為他們當時身處浴室而不是廁所,這是出現場地的漏洞,這個地方能用廁紙嗎?能,但一般沒什麽人在這用廁紙,所以這是紅鬥篷忽略了的問題。二是紅鬥篷那問法的答案設置得太簡單,隻有三種選項:紅的、藍的、其他顏色,如果隻迴答顏色的話肯定不行,為什麽呢?因為這樣,紅鬥篷就會把這些顏色對應的結局給你安上了,所以,要避開迴答顏色的問題,但是也不能不迴答他的問題。不迴答他的問題,有可能激怒他,或者會被這陰山的二設給套路了,所以,當紅鬥篷問需要紅色的紙還是藍色的紙的時候,可以不迴答顏色,也不迴答廁紙,顧左右而言他,這可能是對付它的手段。你出現的地方就是不能用廁紙,對不對,我這麽迴答也沒有錯誤。但這樣也不夠穩妥,因為他當時隻是情急之下說出的話,沒有什麽具體想法也沒經過多少思索,一旦紅鬥篷不會被他罵走,或者陰山給予紅鬥篷的二設讓它在“客人”迴答別的除了顏色之外的話的時候進行別的什麽動作,給人別的死法,那就gg了。所以,該怎麽迴答才最完美?這個問題似乎是無解的。葉飛這女人,哪怕在奇人輩出的撈金隊伍裏,也是少見極了的——應該說,根本沒有,世間唯一。她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欲望,性欲、貪欲、施暴欲,等等,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樣長相的女人,在陰山裏能活那麽久,要麽能力強,要麽依附他人,要麽有底牌,而她,這三樣都占了。她在陰山裏也絲毫不收斂自己的“獵豔”行為,唯一一個不顧管家叮囑執意要跟別人同住的,就隻有她。她的床永遠不會空。“我上個廁所,你先睡。”葉飛從床上坐起來的動作驚醒了床上躺著的男人,她咂了咂嘴,似乎嫌麻煩,伸手拍了拍男人赤裸的身體。這男人身體精壯,眼裏卻有些懼意,他在黑暗裏看了她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管家不是說,晚上不讓出去……”“啥都聽npc的,那我吃啥?”葉飛嘖了一聲,“膽子還沒薛林大,真不知道咋有勇氣進山的。”薛林是那個被她利用了,以命換了她安穩、死在鐵斧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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